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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遍地修罗场,女帝养亿点点夫郎怎么了 第207章 你在推开我吗

    郑晚瑶去见裴景承的时候,神情有些复杂道:“这几日老将军身体有好转吗?”

    “没有,他谁都不见。”

    裴景承摇了摇头,他嗓音有些低沉瓮然,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哼哼唧唧粘着人,而是想要尽量装作轻松的样子,可最终怎么也笑不出来。

    “老头说他不会再回咸阳了。”

    宫宴的时候裴景承即便是吃醋,但也还是乖乖听了郑晚瑶的话,回到了将军府等她。

    但是令裴景承并没有想到的是,这几天等来的并不是郑晚瑶来看望,反倒是他那本就告老还乡的亲爹忽然奉命入咸阳。

    紧接着就是交还虎符,那数十万兵马全都移到夏玄策手中,而裴廉鹰回到将军府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

    “咸阳有变,以后别再让我这糟老头子操心,你不该蹚浑水跟着郑晚瑶,她在利用你。”

    彼时的裴景承才刚刚苏醒,虽然喝了游氏双生子的血,然而这几日却频繁嗜睡。

    所以他还没有问清楚状况的时候,那向来脾气火爆的老头就语重心长对他说了这么句话。

    裴廉鹰脾气向来也是跟炮仗似的,平时不是揪他耳朵就是吹胡子瞪眼,然而这是头一回裴景承发现他爹好像一瞬间苍老得不像话。

    原本只是假病还乡,然而从那天后他爹就好像真的生了场病,以至于谁也不见就住在僻静乡下,甚至说如果他再敢掺和郑晚瑶的事,以后就再也别回家。

    而郑晚瑶也猜到了这些,她并不想要裴景承卷入这场风波死掉,要不然从前在他重伤濒死的时候,也不会下意识救他。

    “裴景承。”郑晚瑶抬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她知道裴小将军如今宛若在夹缝之中:“我很快就会去北域,咸阳有变,太傅他如今成了摄政王,以后动手只会更毫不留情。”

    她斟酌着话语。

    生平头一次不想将那样残忍又血淋淋的事实搬上台面,郑晚瑶知道裴景承和老将军高傲了一辈子,再怎么样也无法接受被褫夺兵权。

    老将军从很久以前大抵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他并未想过夏玄策会以裴景承的性命相要,所以郑晚瑶不用猜都知道裴廉鹰的心病。

    他怕她会害死裴景承。

    “将军府很快会名存实亡,我如今兵权在握,你也可以回去陪老将军。”

    郑晚瑶说的这句话,无异于就是在告诉对方自己已经跟夏玄策站在了同一战线,甚至虎符兵变那件事也跟她有关。

    可是裴景承却好像听不懂,他紧紧攥着泛白的指节,开门见山一字一句问她。

    “所以你是想推开我吗?”

    裴景承胳膊上被鱼线勒进皮肉的伤痕已经彻底痊愈,但是他却觉得伤口好像仿佛还在痛。

    他听到郑晚瑶刚才的解释了,意思不外乎就是和老头说得一样,利用他的手解决完了所有事情后卸磨杀驴。

    区别是郑晚瑶给他留了条命。

    可是他不稀罕。

    从头到尾裴景承就说过,他心甘情愿甚至只希望郑晚瑶能利用他。

    郑晚瑶看着裴景承隐忍不发的眼眸,倒是希望他能够像从前那样发泄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忍耐压抑着情绪看向她。

    好像只要回答是,少年就会碎掉。

    她本应该继续利用裴景承,可是郑晚瑶却觉得走到如今这地步就足够。

    她不想裴景承死,也不想让他死在尔虞我诈不见硝烟的地方,他该是意气风发策马过京华。

    郑晚瑶注视着他的眼睛。

    “是,我不要你了。”

    “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薄情寡义最是自私,我喜欢你但是也并不妨碍利用你,夺兵权也是我和太傅一早就知道的事情,如今老将军称病回乡,你如果留在将军府只会成为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朝中那么多双眼睛都想拿你开刀,如果你死了,老将军就再也没了儿子。”

    “而我这一生所求皆是权力,贪婪恶毒不择手段,就连身边亲近之人也带了算计心,在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我也根本不会考虑成婚。”

    郑晚瑶说的这些话都是在往少年人心口上扎刀,她很清楚老将军这么些年来最想要的就是看着裴景承结婚生子,但她非但是无法生孕,就连名分短时间内也给不了他。

    她嗓音很轻,却足够对方听清楚。

    “裴景承,你怪我或者是恨我都理所应当,但我确实没法给你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说过没想过结亲,我们也并非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应该及时止损,现在回……”

    “可我为什么要及时止损?我们怎么就不是同一个一个世界的人?就算没有名分难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裴景承打断了郑晚瑶没说完的话,他阴鸷着那张脸,在烛火摇曳的暗室中显得晦暗危险。

    他从来没有在郑晚瑶面前露出来这样失控的一面,平日里那双漆黑眼眸染上猩红,也没了半分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步步紧逼的时候很像是一头张开獠牙的弃兽。

    “我爹很久以前就说过,上战场的人就要做好有朝一日赴死的准备,兵权被夺就算是你的主意我也从来没有怨过,而且你怎么就能如此笃定我跟在你身边会死!就算是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与其活得浑浑噩噩不如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裴景承一步步将郑晚瑶困在了长桌边,他俯身的时候带着股极强的压迫感,那双眼眸里映照着不断跳动的烛火。

    “我也知道你利用我,可是我早就说过心甘情愿!你薄情寡义自私狠毒又怎么样?难道我就是什么很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吗?!”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手上沾染的鲜血不比那对游氏双生子少,午夜梦回的时候甚至能够频繁梦见那些死在剑下的亡魂。

    后来裴景承就学会了麻木与冷血,手下鲜血愈多,浑身上下戾气也渐长,已经能够做到谈笑间将人的脑袋砍下来。

    老头也说过国之悍将,首先要摒弃的就是道德与良心,战场之上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裴景承这么些年来已经逐渐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小将军。

    他也总是大大咧咧笑着,仿佛像从前一样是个张扬轻狂的咸阳小霸王,并不愿意轻易在郑晚瑶面前暴露阴暗面。

    可是头一回他理智荡然无存,在少女面前展露出凶残又狠戾的那一面。

    “我连名分都可以不要,你一辈子不嫁,我就一辈子不娶,就算是你身边有卫渊、十五那些男人环绕,小爷也通通不在乎!”

    “你可以利用我,但是凭什么推开我?”

    裴景承将她推倒在冰冷的木桌上,俯身的时候眉眼偏执又阴郁,可是嗓音却在颤。

    “阿瑶,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