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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夏油杰重生后创飞一切 第四百一十九章 重重叠叠

    可是,我已经轻易地杀死山内了呀!难道是和良子共度一段平静的生活,腐蚀了我的斗争意志。

    环视四周,和昨天晚上的情形一样,一个人也没有。月光之下,万物都屏息了,似乎都在注视我,看我是否能够在黑夜里,顺利地将刀子刺入井原的心脏。

    夜空拥有一千只眼睛,小虫们的金属性的叫声重重叠叠。那一千只眼睛化为一千枚针,刺穿我的脑髓,麻痹我的神经。

    我在草地上翻了半个身,叹了一口大气。我全身是冷汗。不行了!——不知为何,我的嘴里竟然吐出这样的话。我抬头,看看道路。然后——我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井原源一郎的脸出现在一盏又一盏的日光灯下,正慢慢地跑过来。我像在观看昨天夜里录制的录影带一样。同样的蓝色运动服,同样的速度,一切都和昨天晚上一样。

    这是一座已经布置妥当的舞台,月光照射在高起的河堤上。一个男人正慢慢跑向死亡之路,而河堤上的道路,正是他人生的最后舞台。井原的脚步,好像要踩碎躺在草地上的我的心脏。脚步声已经逼近我的头顶了,跑步者激烈而不稳定的喘息声,好像在做垂死的挣扎……

    他的后面没有人,也没有脚踏车或汽车、摩托车。我早就检视过自己的背后,那里是河面,不会有人在那里。今天晚上井原的身边仍然没有保镖。

    我拚命对着还在发抖的自己说:这就是命运,命运就是如此了。命中注定我非这么做不可。如果不杀死这个中年男人,我和良子就没有明天。要有魄力,是男人的话,该做的就去做。不过是杀人的事,简单至极,只要有决心,女孩子也有办法杀人。

    我不是为自己,我为的是良子。我必须这么想!如果不杀死这个男人,良子就有危险。如果我真的爱良子,就应该赌上性命。动手吧!我一定办得到。

    井原的脚步声,就在我头上二十公分的地方,从我的头顶划过去。我的手突然不再发抖,不断听到自己内心在说:动手吧!动手吧!没有错,这就是我的命,不杀死井原的话,我和良子就不能活下去。神呀!

    我从草丛里出来。井原没有注意到我。光是注意自己的脚步声,和擦拭身上的汗水,就让他自顾不暇了。他已经跑到没有灯光的陆桥下,他的背部就在我的眼前了。我一边蹑足靠近,一边确定右手里的刀子是否还在。现在可不能出错。

    就在此时,我大声地惨叫了出来。我像女人一样地发出害怕的尖叫声。我的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我被控制住了。

    绝望与强烈的恐惧一起袭来。陷阱!我太愚蠢,又上了一次当。我的身体被制伏了,我失败了,又失败了。我想到良子,不禁悲从中来,大叫出声。我疯狂地一边叫,一边挣脱对方的手臂,同时凶狠地拿着刀子用力乱刺。

    刀子刺人人体的声音真的很难听。抱住我的人只有一个!对手只有一个吗?看来我未必会死吧?

    对手发出呻吟的声音,我的身体自由了。对手的声音像小孩子,而且好像还很年轻。我拔起刀子,那个人身上的血,便喷了出来。这些动作都是在下意识的状态下进行的。

    我奋力转身看,对手果然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弯曲着身体,不断发出疼痛的呻吟声,右手按着伤口,左手按着地面,以便支撑身体的重量。下一秒钟,那个人抬起头。

    苍白又冶漠的日光灯光芒,照射在那个人的侧脸上。长长的头发因为难以忍耐的疼痛,而不断晃动。

    地球好像瞬间坠落了。当我回神过来时,发现自己也跪坐在地上。我觉得血液逆流,灵魂好像坠落到无底的地狱,周围的黑暗却好像龙卷风一样,以惊人之势,硬把我的身体架上天空。

    是女人?

    “敬介。”

    充满痛苦的声音呼唤着这个名字。我不明白为什么。是良子!眼前的女人竟然是良子,是应该在松岛的良子!因为疼痛的关系,她的脸颊满是泪水。我再自问一次为什么之后,才赫然惊觉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良子!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敬介……”

    感觉到有人靠近,是井原。他站在我的旁边,看着良子的脸,说:“你?”

    我的愤怒在刹那间爆发,举起还拿着刀子的手,往他的脸上挥去,但是落空了。他的动作出乎我意料的快。我手中的刀子再往他的腹部剌去,但又落空了。混乱与打击,让我的动作迟钝了。

    井原全力逃跑,我起身力追。一定要干掉他!以我的速度要追上他,是很简单的事。我的心里咒念着:是你害我刺伤良子!是你害的,我一定要杀了你!

    “不要!”

    良子凄厉的声音阻止了我。我转身回头,看见良子已经倒在黑色的地面上。我站在原地,犹豫着该怎么做。

    “不要!不要了!”

    良子哭叫着。她硬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拚命叫喊。她是以生命为赌注,阻止我追出去。我急忙跑回良子身边——这个世界上我最最重要的人的身边。

    良子痛苦地翻转身体,她的身体稍梢滑落在堤防的斜坡上。我也坐在斜坡上,一手抱着她的腰,让她不要再动。我的脸靠近她的脸,注视着她。

    “不要,不要再那样了。”

    良子边喘,边喃喃地说着。不知道是疼痛,还是悲伤,让她的泪水决堤,眼泪下断从眼眶里涌出。在她喘着气的时候,我也没有说话。虽然我的嘴巴不住地蠕动,声音却出不了喉咙。良子的身体在颤抖,好像要拿出全身的力量般,叫道:

    “你要答应我!”

    我握紧她的右手,拚命地点头。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小声地叫着。然后,她继续以很小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下起呢?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