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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道长生 第十八章 奇案

    神秘蓝珠到底是什么?

    李独霜百思不得其解。

    回顾几次遇险,蓝珠几乎都是关键时刻出现,以一种清奇的方式帮助李独霜渡过劫数。

    至于说几乎,那是因为这次厉鬼袭击,蓝珠就没有出现,要不是仆人老黄恰好在场,李独霜早就丧命于鬼扑之下。

    多思无益,李独霜只得暂时将疑问埋在心底,以后再探究,专心修行。

    刚结束了清晨的修行,就到了上衙的时辰。

    李独霜不见疲惫,反而精神抖擞,与伸着懒腰的吴佩甲一起出了院门,到了巷口茶摊,点了早点。

    因之前李独霜推行新政之故,青涧城百姓深感其恩,人人争相传颂李独霜的长相,因此茶摊就有人认了出来。

    有的人争相替李独霜付钱,也有的人想上前套套近乎,还有的胆子小呐呐不言,只是遥遥拱手施礼。

    李独霜坚持自己付钱,为免叨扰,将店家老陈递过来的早点拿在手里,边走边吃。

    吴佩甲全程昂首挺胸,眯眼点头,显然颇为享受。

    刚到州衙,候在官房的孙怀赶紧上前禀报,说是州衙堆积的案子也有许多了,刘大人请通判大人赶紧看看。

    自从知州将大印交给李独霜之后,河州治下各县之要案均得由李独霜审理并勾决。

    李独霜欣然接受,让孙怀去将案宗抱过来。

    不一会,孙怀领着两名书吏抬着一个大箱子步履蹒跚地挪了过来。

    “嘭!”

    箱子落地,李独霜的目光顿时呆滞。

    按宋律,地方各县可对案件进行初判,如原告和被告均无异议即案结,报州里备案即可;如果牵涉命案或者任何一方有异议,须由县令进行初判,然后交由州里进行复判,由知州或者通判进行判决,结果即为终审。

    当孙怀一卷一卷进行分类之后,李独霜大松一口气,因为大多都是各县案结之后需要备案签署的案宗,当然,如果李独霜认为某件案子判决有疑议,可命法曹遣人调查,然后重审。

    经查看,大部分案宗都没问题,证据确凿,理由充分,李独霜均进行了签署,案子即结。

    直到一份篇幅较短的案宗引起了李独霜的注意。

    案宗记载,河州怀远县治下有数名少年于某日外出游玩,路经一座矮小的土地庙时,有一名少年尿急,因四处无遮挡,遂在土地庙一侧放尿,方尿完就有一声闷雷响起,震得众人惊骇而回。当夜,放尿的少年就昏迷不醒,几日后就离世而去。

    家人悲愤报官,经过仵作验尸,并无异常,因此怀远县令批词为:“冒犯神灵,无可宥之。”遂结案,少年将择日下葬。

    阅毕,李独霜颇为愤怒,他的理智告诉他少年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在黑风寨看到的阴差勾魂,有了主意。

    因此事颇为急迫,他一边招呼吴佩甲,一边让孙怀派出快马信使,通知怀远县派人接洽,他随后就到。

    怀远县地处河州腹地,距离不远,因此李独霜只花了大半日就到了。

    在风尘仆仆之中,李独霜见到了怀远县令领着数名官员在官道一侧恭候,人人额角见汗,胸腹起伏,显然也是刚到不久。

    “通判大人,此案涉及鬼神,下官也无法啊!”县令姓郭,急切间想扭转在李独霜心目中的初印象,率先解释。

    李独霜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吴佩甲性子急,首先吼道:“勿复再言,先派人带路,我们先去看看人。”

    郭县令顿时无言,指了一名头发稀疏却精明强干的捕头在前带路,一个时辰后,到了怀远县城南一个白布飘扬的小屋前。

    只见屋内大堂有女子一人在收拾烛火和白布,神情憔悴,凄苦无比。白布之后则有一床板,上面躺着一名十余岁少年,面容惊咘。

    李独霜上前柔声细问,乃知今日是少年死去之后第七日,丧事已结束。

    再细问之,女子所言皆与案宗记载一致,因事涉鬼神,仿佛已认命。

    李独霜面色稍霁,县令没有强行结案就好,随之瞥了一眼郭县令,只见他委屈苦笑。

    事不宜迟,他下令往事发土地庙行去,一行人加上周围闻声而来的邻居一起随之前往。

    不一会,在城外一处旷野道旁见到一土地庙,果矮小简陋,加之灌木丛生,稍不注意就可能被当作柴薪堆积之所。

    李独霜内心已有定论,遂排开众人,孤身一人进入。

    入得庙内,只见内部颇为整洁,案桌干净,塑像却是一个矮小的老者模样。

    李独霜读过薄册,知晓这类地邸生前一般是当地有名望的长者,死后被城隍所封。遂震荡体内一丝精炼过的法力,汇聚在口中,喝道:

    “土地何在!”

    庙外众人只听到一声沉声质问,然而在寄身于塑像的土地看来,整个庙内如突现一雷火霹雳,震得塑像嘎嘎作响,体内香火震荡不休,险些散逸而出。

    李独霜没等多久,一阵黄烟泛起,一个矮小的老人于烟雾中旋身而现,立马就拱手作揖,嘴里念叨不停,听在耳边却是嗡嗡直响。

    李独霜皱着眉又提聚一丝法力汇聚在耳边,顿时化为清晰讨饶声:

    “不知何方神圣驾临,小老儿有失远迎,恕罪则个!”

    “我且问你,七日前路过的少年魂魄何在?”李独霜问道。

    “咦?”

    土地老儿闻声却像是凡人,抬眼看去,却见到一幅奇异景象。

    只见李独霜肉身凡胎之身,周身镀有人道金边,显然为人间王朝封疆大吏,却于丹田处有翻滚金光,至阳至纯,其之光,刺得身为阴魂的土地周身疼痛不已,以香火抵御之稍解,却消耗不少。

    土地惊骇回道:“这小子亵渎我身,违反阴律,我已拘其魂,待七日满后押送城隍处待审。”

    “七日后审判结束可还魂?”

    “不可,渎神乃阴律大罪,必下七层地狱以惩戒之。”

    李独霜闻言怒喝:“那少年方十余岁,称童子也不为过,况你之庙宇矮小覆林,大人犹且难以辨认,况童子乎?

    语及此,李独霜再次汇聚法力在口中,继续说道:

    “经本官所查,该少年素无劣迹,生性纯真,也不是那狂悖之徒,当日所为,也只是因尿急之故,误在庙外墙边便溺,不是有意为之,不该有此下场!”

    “我之见,虽然他误溺神地,但念其年少无知,可令其三年内每月清除庙外杂草灌木,一方面以此惩戒教育,另一方面也使你庙宇亮堂大方,防止再有类似事件发生,如何?”

    土地老儿一边被金色法力震荡,一边又被李独霜言语说动,颇觉有理,遂顿脚道:

    “罢罢罢!阁下说得有理!”

    只见他右手一翻,掌中浮现一团魂体,再一抛,落地化为一道少年魂魄,茫然四顾。

    “阁下可令人持伞护持回去,于尸身上打开,魂魄自会归位。”

    李独霜大喜,拱手一礼,称赞道:“长者胸容百川,令人敬佩,敢问长者姓名,本官必将传颂长者贤德之名。”

    “老夫许良瀚,当不得贤德之名。”土地心里一喜,这正是自己盼望之事,假意推却道。

    眼见李独霜已派人拿伞,土地不欲人前显圣,脚底一踏,黄烟涌动,消失不见。

    众人狐疑地拿着伞在李独霜的指挥下于庙内罩着某处一收,然后浩浩荡荡回家。

    在少年尸身上打开,顿时见已死去快七日的少年混沌坐起,在女子激动的拥抱中哭出声来。

    眼见奇迹发生,众人沸腾,竞相奔走相告,与闻者皆喟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