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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又疯又娇,暴君为她折腰 第215章 心生恻隐

    “咳咳咳......”

    甫一开口,谢之宴便忍不住捂住口鼻,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虚弱的声音里,却带着一丝焦急。

    陆今安眼见着前几日还坚毅挺拔的谢之宴,此刻却是脸上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宛若被霜雪覆盖的荒原。

    饶是他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陆今安微微低头,语气恭敬,话语艰涩的道:“大人,放心,江姑娘已经离开。”

    谢之宴此刻虚弱到得由张龙搀扶着,他嘴唇干裂起皮,毫无血色,双眸却依然深邃有神。

    听到江晚棠离开,他轻轻叹了口气,似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离开便好。”

    他顿了顿,看着陆今安,不放心的又再次叮嘱道:“确保她的安全,派人暗中保护她,不得有任何闪失,咳咳咳......”

    说着,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竟是咳出了血。

    身旁的张龙当即瞳孔震颤,连忙伸手为谢之宴抚背顺气。

    陆今安心下一沉,刚上前几步,被谢之宴抬手厉止。

    他沉声道:“别过来。”

    陆今安顿住脚步,看着他,眼眶里面布满了血丝。

    谢之宴神情严肃,纵是身染疫症,依旧是那副冷静寡淡的模样。

    他说:“陆今安听令。”

    “属下在!” 陆今安立刻单膝跪地,神色凝重。

    谢之宴微微抬眼,目光中带着期许与嘱托:“即日起,由你暂代江南水患指挥使一职,全权负责水患事宜。”

    说完,他摆了摆手,便有随从上前,将大理寺卿令牌和玉徽都交给了陆今安。

    谢之宴看着他,眸中的墨色渐渐翻涌...

    他说:“陆今安,城内难民,以及开山引渠的相关事宜我就权且交给你了。”

    “此事重大,关乎百姓生计,不得有丝毫懈怠。”

    “有事传信即可,日后这里,你便不要再亲自过来了......”

    陆今安托着手中沉甸甸的令牌和玉徽,双手颤抖,眼眸通红,话语沉重哽咽:“是,大人。”

    “大人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谢之宴看着陆今安,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摆了摆手,语气淡淡:“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操心。”

    陆今安缓缓站起身子,双手颤抖着抬至胸前,慢慢合拢,接着,他微微低头,恭敬地拱手作揖,哑声道:“是,望大人保重身体,早日康复...”

    谢之宴微微颔首,转身往村子里走去。

    村子里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空气中更是弥漫着刺鼻的草药味,尸体的腐臭味......

    此次瘟疫来势汹汹,传染又快又猛,不到一日整片村子的村民几乎都感染了。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由官兵们抬出去焚烧处理。

    大夫们还未研制出解药,就已经出现了大量死亡病患。

    四处可见倒地的尸体,随处可闻凄厉的哀嚎声......

    就连周围的树木也失去了往日的翠绿,叶子枯黄凋零,仿佛也被这场瘟疫夺去了生机。

    整片村庄仿佛都被一层死亡的阴影所笼罩,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谢之宴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沉重与悲痛。

    尽管他身染重疫,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便一定会尽快找到解决瘟疫的办法。

    纵是没有,那最坏的结果便是放火烧村,以阻止瘟疫的蔓延。

    而他,与整个村子共存亡。

    简陋的帐篷里,桌案上堆满了公文和书信,谢之宴刚回来,便立马在桌案前处理起各方事宜。

    这段时日,他便是日日如此。

    染上疫症后愈发,废寝忘食,像是生怕时间不够,来不及。

    时而,他会因咳嗽而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笔,但稍作喘息后,又立刻继续伏案书写。

    无论张龙如何劝说,都无用。

    而关于他染上瘟疫之事,除了他身边的张龙和陆今安,再无人知晓,连在附近执行公务的赵虎都不知道。

    他将这一切,瞒得很好。

    桌案前,谢之宴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拿起笔,铺开信纸,落笔。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却紧紧地握住毛笔,在纸上写下一行行刚劲有力的字迹。

    一旁的张龙,看在眼里,眼眸通红。

    不多时,几位治疗疫症的大夫,端着刚研制出的一碗新解药来找谢之宴试药。

    谢之宴照旧端着汤药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犹豫。

    然而不到一会,他便弯身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几位大夫见状,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显然新研制的解药又失败了。

    张龙连忙上前扶住他,黑眸中是惊痛至极的眸色,终是忍不住道:“大人,你这又是何苦?”

    “这么多人染上温疫,大人何须自己亲自试药?”

    谢之宴笑了笑,不在意的道:“我年轻,身体强,若是连我都扛不住,那些病弱的难民又如何能受得住?”

    张龙深知,这是劝不动了。

    他看着谢之宴虚弱,憔悴的模样,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有句话,属下藏在心里,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之宴笑笑:“但说无妨。”

    张龙脸上戴着面罩,深吸一口气,道:“当日,大人为何执意要去救那个年幼的小姑娘?”

    “你明知道,那个小姑娘染了疫病...”

    “若不是因为救她,大人也不会染上瘟疫。”

    谢之宴提笔的动作顿了顿,神情复杂,目光幽远。

    为何?

    那个小姑娘瞧着约莫五六岁的年龄,身形瘦弱,偏一双眼睛生得纯澈明亮。

    她的家人都死于水患之中,独留她孤零零的一人,流浪在附近村子上。

    谢之宴见到她的时候,她身染疫症,独自蜷缩在角落里,脏兮兮的脸上唯一双眼睛明亮,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这样的眼神,像极了当初的江晚棠。

    谢之宴看到她,仿佛就像是看到了当年六岁时,孤零零被送到山野庄子的江晚棠。

    他想,当年的她,是不是也曾这样孤独,可怜,无助过......

    是不是也像她这般,等待着有人能向她伸出援手?

    这般想着,谢之宴心中一痛,心生恻隐。

    他毫不犹豫的朝着小姑娘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