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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家产后,我起早贪黑 第42章 山城殡葬(五)

    小电锯和骨头一里一外,十分有顺序地敲着棺材。

    “咚咚咚,咚咚咚。”

    楼囚蝉分明只是拿着小电锯乱敲一气逗小孩鬼玩罢了,却觉得她与它敲出来的节奏像是童谣一样。

    有节奏,有很多重复。

    奇怪,这小孩在敲什么?

    楼囚蝉在棺材前绞尽脑汁地想是什么童谣,生怕是什么线索。

    而瘫坐在屋里的香梅在听到这个节奏,眼泪哗得一下流得更凶了。

    “黄蝴蝶低飞,蓝蝴蝶垂泪,相绕相枯萎,归园卸翅累……”

    香梅带着哭腔开口,从一开始的低声哼唱,后面抹上一把眼泪,跟着外面的敲棺材声一同大声唱起来,像是要唱给棺材中的那具骸骨听。

    这是……这是香梅天天唱给狗子听的歌啊……

    玩累的时候、悠闲的时候、睡前的时候……

    有时候是她唱给儿子听,有时候是两个人一起哼唱。

    这是镇子里口口相传的一首歌,每一个妈妈都给自己的孩子唱过,而每一个从其他镇子嫁进来的新嫁娘,都会被要求学这首歌。

    狗子现在再敲这首歌,是不是代表着他还念着妈妈?

    香梅的声音越发的温柔,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哼唱着,歌声混着敲棺声穿过门厅,穿过院子,渗透进每家每户。

    而就在楼囚蝉再次撬开钉子,准备把肉铲进去的时候,香梅她男人突然爆发出很大的一声咆哮:

    “别唱了!”

    咆哮声过后,歌声也戛然而止。

    楼囚蝉正好走到屋子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切,捏了捏眉心,抬脚冲了进去。

    里面那个男人神色暴怒,手上脸上青筋全都凸了出来,而且他还死死地掐着香梅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眼看着香梅就要昏死过去。

    “就你能耐是吧!肚子都火辣辣地疼了,还学人家掐人!!”楼囚蝉几电锯捶下去就把香梅老公给捶晕了,和香梅同步软软地滑落到地上。

    她只是把香梅扶到了床上,没有管她老公。

    食人家暴男!碰一下楼囚蝉都嫌脏!

    “我也嫌脏……”小电锯弱弱的说。

    “没事,你用他儿子的肉擦一下。”楼囚蝉放下香梅,就开始把小电锯当铲子,一铲一铲地把肉块往棺材里铲去。

    她为了擦电锯,用了正面换反面,争取让小电锯的每一个角落都被肉块给擦过,嗯,很贴心,小电锯一定很感动。

    小电锯:肉也是他吐出来的!!!

    一点点把肉铲完,楼囚蝉蹲在棺材前面盯着小孩鬼的尸身融合复原,突然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敲那个节奏?”

    “因为……就是这首歌谣……害死了我们!!!”他咬牙切齿地回答,“你看外面。”

    外面,晨光熹微,香梅的歌声飘荡过镇子的每一个角落之后,一家一家都点起了油灯,投射出影子映照在纸糊的窗户上。

    但凡是亮起灯的人家,窗纸上显示出的都是一个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尚为幼小的孩子,轻哄着。

    要是仔细听,还能听到她们在唱着那首,香梅哼出的童谣。

    “邪了门了,谁家凌晨起来唱歌啊?”楼囚蝉突然有点想溜到其他人家去看看。

    但是秉承着良好的职业操守,还是先决定把棺材封回去。

    “你可以腐烂一下了,你都死了六天了诶。”楼囚蝉最后看一眼棺材里那个融合到外表已经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的小孩子,嘴欠一句就推合上了棺盖。

    “就不烂!就不烂!”

    意料之中的回答。

    所以楼囚蝉就低下头一心一意钉起钉子来。

    一回生二回熟,这一回她不过砰砰几下就砸好了六枚钉子。

    看着最后那一枚,她想了想,回到卧室问刚缓过来的香梅:“最后一枚钉子你要来钉吗?”

    本来看香梅那么爱她儿子的样子,楼囚蝉还以为她会答应,刚准备把她扶出去钉,却被她躲开,然后慌乱地拒绝。

    “不不不……不用了,你来就好……我不能……不能钉它!”

    慌乱的一如在镇口被楼囚蝉问话的时候。

    楼囚蝉以为她不懂,便耐着心和她讲了下最后一枚钉子的寓意。

    “你来就好……他万一过好了,来找他爸怎么办!他爸刚刚都难受成那样了!我不敲……我不敲!”

    闻言,楼囚蝉眼睛微微眯了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一言不发地回身敲下最后一枚钉子,然后走出了她家院门。

    “她到底爱不爱她儿子?”楼囚蝉不懂。

    香梅明明见到她儿子尸体的时候能哭成那样,后面听见敲棺声还立即反应过来那是他们曾经唱过的歌谣开始哼唱,可是,她却不想祝福她死去的儿子,不想他过的好。

    “爱吧……只是她更爱她老公和她自己……”小电锯说。它在想,要是它能爱上谁,一定会把那个人放在最前面,为她而生,为她而死。

    但也只是想想,毕竟它只是一把电锯罢了。

    于是它又把发散的思维捞回来:“她可能觉得她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孩子。”

    楼囚蝉已经带着小电锯戳了几十家的窗户,没有一家是有超过五岁的孩子的,甚至连正好五岁的小孩都少得可怜,基本上都只有一两岁。

    难怪那时候问别人有没有小孩能出来敲敲锣吹吹唢呐,那些人是那个表情。

    “她是看不到其他家的情况吗?没有一家是能养大的啊?”而且当时其他人的表情一看就不对。

    躲闪,心虚。

    孩子怕是还没有养大就被父亲给吃掉了。

    楼囚蝉溜溜哒哒溜过了每一户人的窗前,赶在鸡鸣前回到她的偏屋里去。

    她屋子里的油灯早就已经熄灭了,只留着薄薄的一小层油以及一点烧黑的棉线。

    估计是那时候院子里刮风的时候灭的吧?她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风应该能吹进来。

    “!”楼囚蝉忽然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随着一声声交杂的鸡鸣声,一阵又一阵地涌进偏屋里,让人心里发毛。

    她昨天……没有关门!

    楼囚蝉用她最快的速度朝门口跑去,却连人带锯砸在了坚硬冰冷的石面上。

    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