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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长女帅炸了白明微风轻尘 第1206章 说的比唱的好听!

    第1206章 说的比唱的好听!

    俞剑凌不相信流民。

    属官不看好刘尧,

    所有人都不认为刘尧能反手乾坤。

    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刘尧,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将一根木棍高高捧起。

    那木棍足足有小孩的手腕那么粗,三尺来长。

    上面被磨得光滑锃亮,许是哪位蹒跚行步的老人,亦或是瘦弱无力的妇人所用的拐杖。

    他就那样捧着,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刘尧来迟,使得诸位饱尝苦难艰辛,在此负荆请罪,不敢奢求乡亲/们原谅,只愿能消除乡亲/们的怒火。”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啐了他一口:“我呸!好一个负荆请罪!”

    有人怒不可遏:“百姓的坟包土还是新的!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尚且漂着尸首!就凭你负荆请罪!有个屁用!杀你都不能偿命!”

    有人得出结论:“对!江北大水,就是你刘家人无德!天子无德,上天才会降罪我们!杀你都不足以偿命!”

    有人的情绪当即就被煽动:“等他说什么废话!现在就杀了他!杀了他!取他狗命祭天!”

    也有人附和:“受够了!这一辈子受够了!苛捐杂税,天灾人祸,我们受够了!”

    还有人又红了双目,面目狰狞,歇斯底里:

    “杀了你我们就解脱了!”

    “杀了你我们就不用再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杀了你我们就不用在这人间饱受折磨!”

    “杀了你!只有杀了你,唯有杀了你!”

    “……”

    群起激愤:

    “杀了狗皇子!”

    “杀了狗皇子!”

    “杀了他!”

    “杀了他!”

    百姓再度失控,场面一片混乱。

    暴怒声,嘶吼声。

    嘈杂,喧闹,哄乱……

    仿佛烈焰熊熊燃烧,难以控制。

    “啪!”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鞭响盖过哄闹。

    犹如惊雷刺耳。

    刘尧的背,很快就显出了一片深痕。

    他身着玄衣,看不到鲜血的颜色。

    但衣裳破烂处露出来的肌肤,皮翻肉卷,触目惊心。

    是灰衣男子。

    他手里握着脏污的绳索,充当鞭子甩在刘尧的后背。

    他高喊一声:“乡亲/们说得对!狗皇子死不足惜!”

    哄闹的百姓因这道声音怔住。

    都是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底层百姓,最多也只是杀过牲口禽/兽。

    他们口口声声喊打喊杀,变得暴躁如兽物。

    但是真见血了,还是会有些不适。

    这样的不适,给了刘尧说话的机会。

    “打得好!”

    他依旧高高捧着棍子,掷地有声,态度不可谓不诚恳。

    灰衣男子反手又是狠狠地甩了一鞭。

    用尽全力。

        刘尧的后背,霎时画出一个大大的血叉。

    灰衣男子义愤填膺:“打得好是么?你以为这就完事了?!”

    “你刘家无能!面对天灾,你们只会增收赋税杂税!让我们服徭役!从来没有想过为我们解决天灾,一次又一次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你刘家无能!面对人祸,你们只知道向我们征兵,送我们的青壮去死,根本就不管家中两鬓斑白的老人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房子没有人修葺,田地没有劳动力,老父老母无人照料,弱妻幼儿无人庇佑!这次的大水连个抓紧木头不让老幼被冲走的人都没有!”

    “你睁大眼睛看看!你看看你面前的人!老的老,小的小,你知道大水来的时候,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吗?你知道我们又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走到县城求助的吗?”

    “但是你们朝廷都做了什么?!不及时开仓放粮,救治百姓也就罢了,还把我们赶尽杀绝!你们以为挖个坑洞,把我们埋了,这些孽债就一笔勾销了吗?!”

    “都是你们刘家人无能!没本事恩养百姓!就没有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上!没有本事让子民富足起来,就该接受惩罚!今天就算你血溅城下,都不足以抵消我们的愤怒!”

    说到这里,灰衣男子又狠狠地甩了一鞭子:

    “都不足以偿还,我们一直以来饱受的苦难和折磨,不足以弥补灾难之下我们的痛苦挣扎!”

    一番话,每一个字都一针见血。

    每一句话都说到百姓的心坎里去。

    百姓愤怒的根源,是长久以来的压抑不不满,也是灾情之下饥饿造成的愤怒与恐惧。

    这些情绪积攒下来,便成了压垮理智的魔鬼。

    所以灰衣男子每说一个字,百姓的心头便会重重一颤。

    说到最后,有的人情绪激动下浑身发抖。

    有的人戳中心窝泪流满面。

    也有的百姓,愤怒朝廷的无能,怨恨老天的不公。

    但无一例外的,他们此时此刻,没有喊打喊杀。

    而是想知道,皇帝的儿子能不能给出他们一个公道!

    刘尧依旧跪在地上,他脊背挺直,却垂着脑袋。

    挺直脊梁,是他贵为天潢贵胄的骄矜。

    垂着脑袋,是他身为皇子的无地自容。

    沉默声中,他压抑着疼痛的沉哑声劈裂寂静:“打得好!”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

    “对不起大家,我来迟了。大水发生之前,我没能看到你们的苦难,我有错;大水发生之时,我没有在你们身边,我也有错;大水发生之后,我没有马上赶到,更是错上加错!”

    “对于你们受的苦来说,我这区区的皮肉之苦,根本算不得什么,正如你们所说,便是万死也不能抵消你们的痛苦。”

    “但是我想让乡亲/们知道,我与镇北大将军等命官北上,不仅带着赈灾的圣旨而来,同时也带着必定解决江北水患的决心。”

    “只要能够帮助到大家,不论什么方法,我们都会去尝试。我们会想办法让大水退去,会帮助你们重建家园。”

    “而我们也正在这样做。救灾章程已经拟好,还会逐步完善,到时候你们不仅有足够度过灾情粮食被服和药材,也会有在灾情度过前得到很好的安置。”

    “灾情结束后,也会尽量保证你们日后的生活。你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你们安身立命的庄稼,你们落叶归根的家园,一切都会有,只请你们给我们一点时间。”

    “我知道你们信不过我,但是请你们相信镇北大将军,她带着老白相的嘱托而来,带着救你们于水火的决心,就如同当初她义无反顾北上御敌一样,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人!”

    他自始至终都不能承认是刘家人的错。

    他自己担下所有的罪责。

    他说得很慢,没有慷慨激昂的腔调。

    但是很诚恳,诚恳得让人不由信服。

    百姓面面相觑。

    他们当然不信什么狗屁皇子。

    但不能不信老白相。

    一时之间,他们陷入了矛盾之中——

    杀了狗皇子泄恨,还是赌一个活命的机会?

    就在这时,灰衣男子再度开口:“话说得这么好听,但那些死去的灾民,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