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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长情 第2章 喝酒了?

    那边寒暄了一阵。

    司隐特意等人走完了才出门。

    夏季的夜晚,风还燥热,丝丝缕缕往皮肤上刮。

    门口等着几辆出租,汪夺让她上车。

    斜对面的马路上,静然停着一辆黑色卡宴,低调沉稳,不远处的年轻人冲她颔首。

    “你先回吧。”

    司隐半眯着眸子,手机屏幕摁灭,踩着短靴的脚在地上轻点几下。

    “那你?”

    汪夺坐在副驾驶上,隔着窗户,询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没事,你先走。”

    司隐给司机报了个地址,出租车启动,汇入车流。

    抬腿往马路对面走,许程迎了两步,恭敬地喊:“太太。”

    司隐应了声,视线从挡风玻璃往后看,车内并未开灯,后座暗黑,只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

    后座门被拉开,许程在旁边等她上车。

    司隐拢了拢吊带外面罩着的薄衫,从容上了后座。

    灯适时开了。

    左侧已经坐了人,侧脸被灯光照的分明,伟岸的身影轻靠在后座上,鼻翼高耸,剑眉舒展,西裤包裹着的双腿修长,衬衫领口的扣子散开两颗,露出一点锁骨的位置,锐长的丹凤眼听见声音往这边看。

    眼神比刚才在大厅时少了几分疏离。

    “二哥。”

    司隐叫了人,带上车门,一双腿在灯光下莹润发亮,高腰短裤本就只到大腿中段,此时,更是往上缩了缩,堪堪遮住腿根,白得晃眼。

    她正想着是不是要把外衫脱下来盖一下,身边递过来一件西服外套。

    男人目光从她腿上扫过,一脸平静:“空调凉,遮下吧。”

    “谢谢二哥。”

    司隐接过,外套上散发着雪后松木的冷冽气味,和男人身上如出一辙,萦绕在鼻尖,极淡。

    许程进了副驾驶,黑色卡宴才慢慢驶动。

    之后一直无言。

    直到许程问她回哪。

    司隐说:“我都行,你们回哪方便就去哪。”

    许程说是,静默,从后视镜里观察后座男人的反应。

    孟鹤行指尖在大腿上敲两下,抬眸,视线清明:“和园。”

    许程了然,便将视线挪开。

    司隐目光落到窗外景色,霓虹如一串飞逝的流星,在眼前消失,远远甩在车尾,不见踪影。

    “喝酒了?”

    孟鹤行适时开口,从后视镜里打量旁边这人,柔软的头发铺满整肩,狐狸眼微微上挑,鼻头挺翘,唇色嫣然,腿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此时半偏着头,盯着窗外。

    听见他的话,才微侧过脸:“喝了一点。”

    “嗯。”

    车子很快驶到和园,在门口停下,孟鹤行先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打开司隐还没来得及开的车门,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到面前。

    司隐愣了下,下意识将西装外套递过去,看见男人眼里一闪而逝的诧异,很快又恢复平静,向后退了几步,给她让开位置。

    许程跟着进了屋,手里还提着文件和电脑。

    余妈照常迎上来:“先生,太太,准备了宵夜,您们要吃一点吗?”

    孟鹤行在沙发上落座,许程识趣地将文件拿过去。

    客厅的灯光通明,只在地上落下余晖。

    司隐摆手:“不吃了,减肥。”

    打完招呼,径直往楼上走,没注意到身后男人看过来的目光。

    “先生呢?”余妈笑:“太太都这么瘦了,还减肥。”

    “随她。”孟鹤行翻着要签字的文件,“给许助理来一份。”

    最后的宵夜,只有许程尝了。

    司隐上楼,转身进了右手边的卧室。

    虽是客卧,但空间足够大,还带有独立的卫生间,当初孟鹤行让她选的时候,她直接就选了这间。

    足够方便。

    不过,唯一不好的就是和孟鹤行的房间正对着,一开门就能碰上。

    她没在意,反正也不经常在这里住,今天只是不想再麻烦司机送她。

    凑合一晚得了。

    房间很整洁,算算日子,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来这里住了,余妈每天打扫,才这么干净。

    衣帽间里放了几件她的衣服,是为了应付长辈突然的来访。

    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司隐随手拿了件白色真丝睡裙,在浴室折腾一个小时,才擦着头发出来。

    身段优越,裙子只遮到大腿中间,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水珠顺着皮肤往下滑。

    干毛巾裹着湿发,落地窗透露着无边夜色,半天际缀着繁星,在黑夜中闪烁。

    她摸向腕间那条细钻手链,中间的镂空月亮映入眼帘。

    没再回想,手机弹出几条消息。

    汪夺问她是否安全到家了,她指尖戳了几个字过去。

    又翻开和谭希的聊天记录,将下午那版曲谱找出来仔细查看。

    房门被敲响,司隐眸色未抬,说了请进。

    余妈端着杯牛奶进来。

    看着她喝完,还叮嘱:“先生让送的,怕您喝了酒,胃里不舒服。”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司隐应着,转头对余妈开口:“替我谢谢二哥。”

    余妈高兴地出门。

    房间又恢复宁静。

    司隐对了好几遍曲谱,终于将瑕疵都解决干净,然后把最新的这版重新发到乐队的群里。

    楼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纸张翻页的声音以及笔尖触到纸张的沙沙声。

    白纸黑字,孟鹤行终于签完最后一份。

    余光里,余妈从楼梯上下来,杯子里一干二净。

    许程有眼色地将文件收整好。

    “先生,太太喝了,还说——”

    孟鹤行眸光轻扫,里面毫无波澜,但起身的动作却慢了一瞬。

    余妈继续将原话转告给他:“太太说谢谢您。”

    宽阔的空间,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可闻。

    孟鹤行不动声色,除了刚才那一瞬间的停顿,再看不出其他异样,他脱下左手上的腕表,放在手里把玩着。

    许程又把明天的行程简单叙述,才抱着那堆文件出门。

    客厅和厨房的灯光还亮着,晕染出一片冷清。

    孟鹤行踩着楼梯上去,柔软的地毯一直铺到走廊尽头,墙壁上的影画投射出光影,映出一道窄边。

    在门口站了会,视线从对面房间收回,悄无声息,直到分针走过一大格,才拧开门锁。

    幽黑的环境,被突然亮起的灯光破开,浴室门虚掩着。

    孟鹤行揉着眉心,抬脚往里走,挺拔的身躯在墙上落下一道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