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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长情 第30章 孟鹤行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多番试探,在晴山居项目就快要开工时,季建宏那边终于松了口。

    许程拿着从银行带回来的文件,径直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去,敲了门,得到一声进来的指示。

    孟鹤行正在浏览江源的建造方案,闻声,抬头,看向许程手里的文件夹,单臂搭在桌上,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眼眸深邃注视着他。

    声音闲散:“同意了?”

    许程忙把手中的文件往前递:“银行那边刚送过来的,季行长同意投入资金了。”

    孟鹤行就着看了几眼:“审过了?”

    “底下人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您看着签字就行。”

    流畅的笔迹落在白纸上,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

    江源那块地的建设方案,大致已经完善,现在只需动工即可。

    孟鹤行将构造图往前一推,任由许程接手,临了还叮嘱:“找仔细点的工人。”

    许程及时应答:“好的孟总。”

    说罢,又看了男人脸色,斟酌着要不要继续接下来的话题,犹豫的神色落入孟鹤行眼底,反而让他蹙眉:“有话就说。”

    “就是三少的事。”许程不再隐瞒,“听说他近日和宋家千金走得近,像是有联姻的打算。”

    孟氏这一辈,孟晋州对集团不感兴趣,单打独斗跑去开了公司,现在是越做越大,继承人只能从孟鹤行和孟平洛之中选。

    现在看来,孟老爷子更中意第二个孙子,更何况,何芸当时上位并不光彩,孟平洛的身份也容易引起争议,更别提论手段和能力,他都远不及孟鹤行。

    前段日子才被夺了副总的身份,这个节骨眼上,也难怪他病急乱投医,想要借势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蠢材。”

    孟鹤行语调淡淡,却莫名给人一种威慑力。

    小臂上的青筋随着肌理起伏,若隐若现彰显着紧实,腕骨上扣着银色表盘,凝眉嗤了声,指尖轻敲着桌面。

    “要采取措施吗?”

    “不必管他,不知高低的东西。”

    宋家虽近些年跻身冬城豪门之一,但宋老爷子之前黑白两道通吃,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能全身而退改头换面,手段可想而知。

    孟平洛和宋家联系,无非是与虎谋皮,自讨苦吃。

    孟鹤行站起身,凌冽的眼神凝聚在桌面那张图纸上,低声吩咐:“替我约层建的林总。”

    许程点头称是,拿着文件退下,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合上。

    落地窗边,大片光线投射进来,在地面上构成一道虚幻的剪影。

    ——

    碍于脚受伤的原因,这两天,李秀担心,司隐也没开车,直接由谭希接送。

    五十周年庆典算是过去了,乐队的新歌也跃跃欲试,预备就最近一段时间发行。

    司隐照常在休息室为新歌发行做准备,却不曾想接到孟鹤行的电话。

    对方似是刚从饭局上下来,那边一片嘈杂。

    接着就是平缓而细微的电流声,如流水般传入耳膜。

    司隐等了半天,也没见那边说话,只好先开口叫了一声二哥。

    孟鹤行低笑一声,问:“不生气了?”

    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让司隐拧了眉。

    她仔细想想,最近好像并没有招惹他,难道是庆典那晚?

    思来想去,大概也只有这一个原因。

    她觉得有些好笑,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生气了,孟鹤行倒是会乱按罪名。

    于是,开口解释:“我没生气。”

    那边嗯了一声。

    接着传来男人清润的声线,不疾不徐,语气平缓柔和,听起来似乎是带着笑意,他说:“伯母知道你受伤,炖了汤送到和园了。”

    孟鹤行顿了一下,目光所及是幽长的过道:“我让人给你送去,还是你回来喝?”

    和园离这挺远,她伤着脚,也懒得乱折腾。

    淡淡地回:“您喝了吧,这么远,省的来回折腾。”

    孟鹤行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司隐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只想着快点应付完,她还有谱子要看,于是结束了这通没有营养的电话。

    站在包厢门口,走廊里一片安静,隔着道门就听见里面推杯换盏的声音。

    门半掩,里面探出个身影,瞧他站在这,忍不住开口:“好啊,你把我们扔包间里,自己一个人出来躲懒。”

    熄灭的手机被放进口袋,挽起的袖子散落下来,垂到腕骨,遮住那抹冷光。

    孟鹤行转身请人回去,笑道:“林叔说笑了,实在是敌不过各位叔伯们,只好先出来透透气。”

    饭桌上还在继续,为了晴山居这个项目,也算是劳心劳力多时,此刻都有合作共赢的理念在,谈的倒是比较顺利。

    林荣喝的半醉,拍着孟鹤行的肩膀,语气断断续续:“你手腕强硬,林叔我都觉得后生可畏,要是能亲上加亲,那就更好不过了,你觉得呢?”

    醉言醉语往往包含着部分真心,酒精上头时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话里的意思彰显的清楚。

    林家家世比不得孟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至于林荣,自然想是更上一层楼,攀上孟家,顺其自然地水涨船高。

    孟鹤行不动声色地回避这个问题,只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长长的喟叹一声,然后半开玩笑地说:“林叔,您醉了。”

    林荣醉没醉只有他自己清楚,这话明摆着是拒绝的意思,他也不能强人所难,对方台阶都递过来了,只好顺着往下说。

    “醉了醉了,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喝这么点就晕了头了,鹤行啊,别怪别怪。”

    “林叔说的哪里话,您还年轻着呢。”

    “当年我和你大伯一起共事,现如今和你合作,论手腕啊,你倒是比他厉害多了。”

    孟鹤行浅笑:“林叔过谦了。”

    三言两语化开尴尬,孟鹤行和他碰杯,眸色暗涌,平静中暗藏波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酒池肉林。

    觥筹交错中尽是利益为先,人与人的交往,就是这么简单直白,没有价值,没人会搭理你,妄想得到怜悯,才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