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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短命刺客,被王爷偏宠六十年 第4章 诡计多端另图谋

    毫无意外,1911成功提名,喜形于色地到登记处登记姓名。

    自然,登记的人正是宁君哲。

    1911将早已想好的假名告诉他,而后冲他挑挑眉,凑过来小声问:“没暴露吧?”

    是没暴露,就差拿个大喇叭告诉步竫舟你就是来行刺的,而且我还是你的同党。

    宁君哲气得有些无语,简简单单的“玖一”竟然写得歪七扭八,状似狗爬。

    写完将笔一搁,也不搭话,浑身散发出“我不认识你”的抗拒信息。

    玖一环顾四周,还好没人注意他们这边,1507果然专业!

    一旁的步竫舟不动声色垂眸吹了吹手中的热茶。

    步成风一板一眼,说一不二,只善带兵不善辨人与权术,手底下的人良莠不齐也不奇怪。

    最后那缸水只有玖一成功搬动,只招一个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于是步竫舟又让弈川流叔粗略选了几个壮实的男人才算完。

    余下的人为不能进入王府效力(赚取高额银钱,傍上大腿)而懊恼,陆陆续续垂头丧气地离开。

    热闹的庭院顷刻安静下来,弈川分配好各自的工作后大家各就各位,兀自散去。

    步竫舟拿起记名册浏览。

    玖一,奚城人士,家中遭逢流寇流落京都,妻儿于半途饿死,为求生计,故投效明王府。

    身份背景编得倒是齐全。

    他沉声问:“是他?”

    宁君哲心一颤,低声回:“属下一定尽快探取消息,禀明王爷。”

    一会儿得赶紧去给这位大哥打个预防针,免得鲁莽行事掩盖不过去,殃及他的小命。

    步竫舟满意地勾唇,注意力自然而然落到字上……

    步成风不善文墨,手底下的人字写得难看点儿也实属正常。

    他自我安慰,忍了忍,眉头一皱再皱,发现实在忍不了。

    隐忍与勃发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使他低沉的嗓音添了些冷冽:“太丑。”

    弈川和流叔凑过来看了眼,表情同样难掩复杂。

    宁君哲颇有自知之明,对步竫舟的定论深表认同,但他并不为此感觉到羞愧。

    他是现代人,现代人不会写毛笔字不是很正常嘛!

    步竫舟很想让弈川或者流叔重新誊录一遍,想了想终究也不能因为别人的过失而令自己人劳累。

    索性将记名册一合,让弈川速速收起来,眼不见为净。

    家丁们算是王府中最低等的下人,因此住所也被安排在偏远的东院,东院却并非全是居所,其中一隅用来辟成了菜园子,里面是刚刚播种的菜籽,连根苗都看不见。

    而管理菜园子的人,也由宁君哲变成了玖一。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挺感谢这位仁兄。

    此刻府中多了洒扫伺候的家丁,他终于不必时时刻刻候在步竫舟身边,眼下一瞅着机会,连忙往东院跑。

    远远地,他就瞧见玖一挑着一担粪水步履轻快地往菜园子走,虽然步子轻快,神色却不见轻快。

    玖一放下粪水,一手舀粪施肥,一手叉腰嘴唇翕动,没猜错应该正在骂娘。

    宁君哲有些忍俊不禁,又有些过来人的可怜玖一。

    玖一施完肥,将粪勺一扔,坐在地上哼哧哼哧地顺气,一抬眼见了宁君哲,登时面上一喜又一怒:“呸!这厮指的力气活儿就是挑粪?!”

    宁君哲假惺惺地眉头一皱,用十分同情的口吻宽慰玖一:“玖一,你且安心挑几天,切不可擅自行动,待取得步竫舟信任,再找时机动手。”

    潜台词:玖一,委屈你先挑几天大粪,等我从你这里套点儿有用的信息拿去巴结好步竫舟,再回来一起商量怎么搞死你。

    “挑粪就能取得他的信任?!”玖一表示惊疑。

    “当然!”

    ……不是。

    挑粪只能满足流叔护主的恶趣味而已。

    宁君哲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然你以为我为何短时间内便能轻易成为他的护卫?”

    玖一半信半疑:“你就是这么过来的?”

    “对啊!我问你,你培育的是不是粮食?”

    “是……”

    “自古以来,是不是民以食为天?”

    “是。”

    “那他都把这么重要的活儿交给你干了,是不是说明他对你另眼相看?”

    “是!”

    眼见玖一的情绪被成功带动起来,宁君哲悄然松口气,继续忽悠。

    “那你再想,我如今身负重伤都能被王爷慧眼识珠提拔为护卫,更别说你还比我多挑几天粪,单凭你力拔山兮举缸的英勇,得个贴身护卫当当是不是指日可待?”

    “有道理!”玖一脸上因为挑粪而显露出来的不满已经彻底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认同与期待。

    宁君哲嘿嘿一笑,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示意玖一:“你说1810和2004皆在府外随时准备策应,那届时里应外合岂不是轻而易举?”

    玖一豁然开朗:“明白!!”

    不过晚来一步隐于暗处的步竫舟,恰好将宁君哲最后这句言论听得一清二楚。

    那张清秀中透出狡黠的脸,实在令人生厌。

    他无声冷笑。

    果然诡计多端,另有图谋。

    夜幕降临,步竫舟沐浴后本打算就寝,脚步却陡然一顿,继而调转方向,在兰锜(qi)前停下。

    他取下横亘在兰锜上的长剑,手腕翻转间,毫不犹豫将剑刃送入胸膛。

    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

    他将剑柄握得更紧,利落地将剑刃一把抽出,血液霎时喷溅。

    从始至终,步竫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拿起桌上的白手绢,缓缓将剑刃上的红色擦拭干净,再装入剑鞘放回原处。

    做完这一切,他才沉声唤一直守在门外的两人:“弈川,流叔。”

    两人应声推门而入,一见坐在榻上胸前染红的步竫舟,瞬间脸色大变。

    凭他们多年跟随王爷出生入死的警觉,屋内有人刺杀不可能察觉不到,除非……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紧张的神色同时松弛下来。

    流叔三步并作两步奔至榻前,侧身半跪下来用干净的手帕轻轻为步竫舟擦拭伤口。

    他忍不住气闷:“王爷力求逼真,也不必下这样的狠手。”

    步竫舟淡淡勾唇:“下次这样的狠手,让你或者弈川来。”

    闻言,流叔难受地瘪了瘪嘴,再没说话。

    弈川眼底划过一抹深沉之色,继而收回视线,朝步竫舟躬身恭敬问:“王爷有何吩咐?”

    步竫舟右手指尖轻捻,徐徐道:“本王若没记错的话,明日白鸣风不当值。”

    弈川:“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