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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别劈了只想救世的我不再贴贴 第174章 黄泉奈落

    “他闯入了秘境?”

    灵予看着冯罗消失的位置,不知为何有些发怵,向银竹问道。

    “是的,但准确来说,是秘境将他捕获了。”

    银竹抓住灵予的手腕,如临大敌,或许灵予修为尚且不足,但她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瞬间的灵力波动,秘境的灵力反应在那瞬间扩张,将原本安全的冯罗给吞了进去。

    秘境是有意识的?这个猜想未免太过可怕,银竹更倾向于将其解释为巧合,这个秘境开始无规律地扩张,只是凑巧将他吞了下去。

    可即便如此,这也并非是什么好事。此前在银竹回归后,苍启宗将此处秘境定为千年下平,意为该秘境过于凶险不宜探索,将在千年后重新评测。

    但要是这个秘境真的开始扩张的话,那评级便要成了十年下下,甚至需要考虑让大乘甚至地仙出手,将这个秘境封绝或者抹除了。

    联想起之前的遭遇,就连银竹也不由得开始害怕了。她看了眼灵予,也幸亏听了师妹的话,来这里看了一眼,要是放任这个秘境不管,千年之后谁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师妹,你且退后,离得远一些。这个秘境可能有异变,我需要记录一下,之后再汇报宗门。”

    银竹面朝着秘境,把灵予往自己身后一甩,想让她先避一避,虽然她们现在离秘境裂隙还很远,但银竹还是有些不放心。

    只是银竹刚刚松手,周围的灵力便瞬间暴动了,那秘境的裂隙在她的眼前消失,又在她的身后出现,让被她推出去的灵予正好落入了秘境之中。

    等银竹回头时,她的身后已是空无一物。

    ……

    眼前是一片漆黑,灵予漂浮在无边虚空中,死一般的寂静吞没了她。

    什么也没有,任何存在都消失了,先是莫大的恐惧,随后连那份恐惧也一并化归虚无。

    灵予感知不到一切,触碰不到一切,只是漂浮着,连思考都开始迟缓,像是要睡着了。但她却恐惧着这份睡意,不会醒来、更不会做梦,若是睡去,便会被这片虚无吞没。

    可她却无法阻止虚无的到来,逐渐丧失意识,身体溶解,如烂泥,又如清风。

    但在她阖眼之前,她目光所及之处,却闪过了一丝火光,她向那火光伸手。

    撕裂般的痛楚,切削般的折磨,碾压般的摧残……

    百般酷刑加诸于身,她却只觉得欣喜,一如诞生之时哭泣着,这份疼痛便是生命的证明,是超越虚无的存在感。

    于是她哭泣着,眼前便是血肉炼狱。焦炭状的孩童撕扯啃咬着她的肢体,又有着黑纱的掩面者咒诅着她。

    神魂嗡嗡作响,被搅成泥浆;血肉在燃烧着,似是被雷火炙烤;骨骼破碎成粉,便是罡风刮削。

    感受着形与神的苦痛,灵予便向前去了,那光景便又变,自我的痛苦演化做一片天地,万千不见面容的赤裸着的人在鼎中熬煮。

    他们半边肢体融化为血泥,另半边却又完整着:若是口唇尚在,便高声赞颂着;若是双目尚在,便举目仰望着;若是双耳尚在,便倾耳聆听着;若是双手尚在,便合十祈祷着;若是双腿尚在,便下跪忏悔着。

    只听赞颂声高扬,那鼎中血泥便化作颠倒漩涡,漩涡之中现出一道人影,只一挥手,那些尚完整的肢体便也化为了血泥,在鼎中搅拌着。

    “伟哉!万象之终末!善哉!绝死之怜悯!”

    亿万言语称颂声中,她于污泥中降临,着红衣,一如鲜血,又如夕阳。

    “此处即为黄泉奈落,无间地狱,寂灭之残响,希望之所在。”

    灵予看不见那人模样,又听不清那人声音,也不恐惧,似是初生婴孩,向前迎去,妄图揭示那人真容。

    那人也不拒绝,任由灵予上前窥探。只待灵予凑的近了,仰头望去,惊觉那人竟是自己模样。

    又见那鼎中血肉尽数化作亿万人形,又与自己无二;再见那焦炭孩童,掩面女郎,皆是自己。她们便如灵予窥视她们一样,也在窥视着灵予。

    灵予恍然一惊,从先前的虚无中醒转,骤然开了灵智,心下惊恐万分,只愿是做了场噩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有些不解,先前尚是凡人时,若是遇到如此骇人光景,便必然梦醒。就好似她所梦见过最惊骇的噩梦,一只脸盆大的虫孽抱在她脸上时,她便吓醒了过来。

    若不是梦,那是自己误入了秘境?

    这样的话,灵予却又安心了下来,她早先就在那传送阵处锚定了位点,直接传送过去便好了。

    系统,系统,开始传送。

    灵予在心中呼唤着系统,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这似乎又是一场梦境了。

    红衣女子向灵予走来,她赤足行在空中,趾间流下鲜血,落于鼎中,又化作人形,半边身子,如起初模样。

    灵予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在她的面前就像是凡人一样,站在大鼎的边缘,脚下不稳,跌坐在地,险些坠入血肉浆液之中。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这不过是场幻梦。

    灵予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但脚却是软的,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衣女子向自己接近。

    “倘若生命终将死去,又为何而活?倘若存在终将消亡,又为何而存在?”

    红衣女子停在灵予的身前,手中是把血琉璃长剑,停在灵予眉心,声若冰寒,好似灵予一句答错,便要用这柄长剑挑出灵予的脑浆。

    灵予被这么唐突一问,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即便去思考,却也得不出答案。

    “因一切存在终归虚无,故一切存在皆无意义。”

    “莫有所执,莫有所念,莫做挣扎。”

    但她却又不想要灵予回答,无边的黑暗从她的周身扩散开来,一如最开始的虚空。

    灵予下意识地知道,如果就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便会被这虚空吞没,一并化为虚无,于是她作出了回答。

    “因为我活着,所以我便存在着,因为我存在着,便有着意义。”

    灵予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那黑暗便消退了。

    于是红衣女子便用脚踩住灵予的脸,手中贯穿了灵予的身体,又将她与长剑一并踢入鼎中,与那血肉化作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