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齐宫惊上春 > 第60章 沈穗只是一个替身

齐宫惊上春 第60章 沈穗只是一个替身

    沈菁神色疲惫不堪,但她还是轻轻摇头,目光落在沈穗苍白无色的睡颜上,一沉再沉。

    “我怎能安心离去?穗儿不醒,我这心便如悬石难安。”

    沈菁的声音细若游丝,刘媪听了就心疼,将披风又紧了紧,确保沈菁不受夜凉侵扰。

    她语重心长道:“夫人,您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啊,医官也说了,女公子是气急攻心,调养几日也就好了,您不必如此忧心。”

    沈菁轻抚着榻上的锦被,满眼心疼:“是我不好,没能护好穗儿,吐血是最伤身体的,我怎能不担忧呢?”

    刘媪闻言更是心疼,连忙跪在沈菁身下,央求道:“夫人,老奴求您了,您莫要再自苦了”

    “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刘媪这一跪,沈菁看得眼眶微红,伸出微颤的手去扶她。

    “刘媪,我知你心意,但穗儿是我的侄女,我心一日难安,你且去歇息吧,不必管我。”

    “不,这些年来我看的清楚。”

    刘媪泪眼婆娑,流着泪拉住沈菁的手,苦口婆心劝道:“人各有命,沈女公子再怎么亲近,您再如何疼爱,她也只是您的侄女啊,而非......”

    沈菁忽地心慌了,她知道刘媪想说什么,却不愿意听,抽出手来背过身去。

    “刘媪,你莫要再说了。”

    刘媪坚定地摇头:“夫人,老奴只想求您莫要再惩罚您自己了!”

    “老奴知道,自从女公子夭折之后,夫人伤心欲绝,多年来都郁郁寡欢,直到十年前您回吴兴省亲之事,见到了沈女公子......”

    沈菁不愿再听,她激动地站起身来:“刘媪,你住口!”

    刘媪满目痛心:“老奴知道,您之所以如此疼爱沈女公子,是因为她幼时像我们的女公子,她让您想起了夭折的女儿。”

    她转头看着榻上的沈穗,又气又恨道:“可现在十年已过,您看看沈女公子如今的秉性,哪里还像白雀寺里,那个冰雪聪颖的女娃?!”

    “够了,你怎能在穗儿榻前,说出这样的话呢!”

    刘媪提起了她那夭折的亲生女儿,无疑是触碰到沈菁心中的最痛。

    沈菁的身形微颤,心痛到快要窒息了,声音里带着哽咽:“刘媪,你我情同母女,我的心思你岂能不知?穗儿于我,不仅是血脉相连,更是......”

    “更是我的阿琰,她怕我孤独,才送穗儿到我身边......在这孤寂的丞相府,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再接穗儿来我身边!”

    “可现在接来了,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说到这里,沈菁恸哭到将站不稳,身形摇晃。

    “我怎能不怕,怎能不担忧?我只怕穗儿如阿琰一般,弃我而去!”

    想起自己夭折的女儿,沈菁悲痛不已,身形猛地一晃,险些摔倒,她伸手扶住身旁的桌案。

    心中痛楚,一圈圈扩散,直至淹没整个心房。

    “夫人!”刘媪上前搀扶住沈菁,她也已经后悔了方才说的那些话。

    沈菁沉溺在多年前的丧女之痛中,她泪珠似断雨,不住地流着。

    “我的阿琰,她还那么小,就被神佛收走,永远离我而去......”

    沈菁与丞相的幼女,小字阿琰,出生后不满周岁便夭折了。

    当年的医官说,阿琰是自娘胎中带出来的弱症。因为在怀着阿琰之时,丞相领兵在外与敌国对阵,沈菁在府中终日忧心,才会使得腹中胎儿孱弱。

    为此在阿琰夭折后,沈菁自责不已,将一切都怪罪在自己身上,害得女儿夭折早亡,直到今日。

    “都怪我……”沈菁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她缓缓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的一幕幕,都是阿琰,她那可怜的女儿。每一次想起夭折的亲生女儿时,都如利刃般一次次切割着沈菁的心。

    沈菁痛苦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阿琰!她还那么小,她父亲才刚得胜回京,可她都没能和她父亲见上一面,就离开人世了!”

    沈菁的泪水终是决堤,她支撑不住地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绝望,仿佛又回到了失去阿琰的时候。

    婴儿微弱的哭声就在耳边,沉重的丧女之痛多年来一直将她束缚。

    明明阿琰一直都好好的,可为什么偏偏在丞相得胜回京之时,天下举国共庆之际,阿琰却被病痛匆匆夺去了性命?

    “为什么老天要这般薄待我的阿琰?!”

    沈菁哭喊道,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忽地,她双眼一闭心痛到晕了过去。

    “夫人!快来人啊,夫人晕倒了——!”刘媪又惊又怕,慌忙喊道。

    门外的人冲了进来:“夫人!”

    “夫人,夫人,您醒醒!”侍女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害怕沈菁出事。

    今夜的丞相府,从沈菁晕倒后,更是乱上加乱。

    刘媪指挥着人将医官请来,又让婆子们扶着沈菁到另一处内室里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王胥和谢宓便已经匆匆赶来了。

    夜色渐浓,月光如洗,洒在丞相府的后花园中,给这幽静之地披上了一层银纱。卿云独自立于一株盛开的海棠树下,花瓣随风轻舞,似乎也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心思如同这夜色一般深邃,谢翊的话语在脑海中反复回响,每一句都重若千斤。

    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卿云警觉地转身,只见一名身着夜行衣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接近,月光下,那人的面容虽模糊,但那双锐利的眼眸却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寒意。卿云心中一凛,正欲出声,那人却以手势示意她噤声,并快速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轻轻置于她手中,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