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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连城 第84章 话诉倾心

    于是说道:“昨天在河里,你打我那一掌好厉害呀,能不能再给我试试?”

    那少女微微一怔,说道:“干么?昨天你没吃到苦头,还想再试试?”说着便举起手掌。

    云梦昭猛然一慌,忙连连摇手道:“哎哎哎,你可别乱来,我可不是叫你打我。”心里惴惴,暗想:“她这一掌还得了?不把我打死才怪。”转头看了看四周,指着一株碗口粗的樟树道:“你就打这棵树看看,我瞧瞧威力有多大。”

    那少女嫣然笑道:“这还不简单,那你可瞧好了。”走到那樟树前面,端端站定。只看她深提一口气,将左手平压,右手探出,皓腕一抖,“咔嚓”一声,掌力奔击下那株樟树拦腰断折,轰倒在地。

    云梦昭瞠目结舌,委实难以置信,这么粗的一棵树,凌空发掌,若换他来做,莫说是将树打断,就是晃一晃也是难能,只没想到这少女花容月貌,看似弱不禁风,竟有如此深湛的功力,立即怦然心动,向那少女道:“快快快,你是怎么做的,快教教我。”

    那少女讶异道:“教你?”

    云梦昭道:“啊。”

    那少女扁了扁嘴,摇摇头道:“我可教不来。”

    云梦昭问道:“那为什么?”

    这少女道:“我只会自己练,不会教人的。”

    云梦昭狐疑的看着她,微微愠道:“怎么可能,你是不想教吧?”

    那少女见被他质疑,有些生气,说道:“我是真的不会教,骗你干么?你这人当真讨厌的很,怎么不信人家呢?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了。”扭身便走。

    云梦昭忙从后拉住她手道:“哎哎,你别着急呀,我没有不信你,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少女突然和他两手相握,心里突突乱跳,有些慌乱,好像触电了一般,有些抗拒,却又有些喜欢,红晕遮面,微微低着头,侧目瞧向云梦昭,只看他精神湛湛,脸上如美玉涂粉,星目若金珠运光,唇红齿白,俊美非凡,不由的俏脸更添桃花,内在的发热,轻轻挣了挣手:“你抓疼我了。”

    云梦昭怔了怔,忙松开手,搔了搔头,尴尬的转开了脸去;那少女羞答答的低着头,似笑非笑,轻轻揉搓着雪白的手背,一时间不敢再看云梦昭。

    二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少女笄龄懵懂,少男腼腆羞怯,初撞火花,都不免难为情,磨不开架惧。

    过了一会,云梦昭觉得气氛有点冷淡,问道:“你是附近镇上的吗?”

    那少女道:“不是,我和爷爷住在河对岸的山上,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云梦昭本想说“我在找你呢”,有了刚才那尴尬的一节,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道:“我闲的没事干,就在林子里练练武艺,没想到又遇见你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那少女忸怩的顿了顿,微笑道:“算是吧。”

    聊这两句,尴尬的气氛被化解了开。

    那少女又问:“你用竹棒做兵器,是练的什么棒法吗?”

    云梦昭看了一眼地上的竹棒,不禁有点怀疑自己的路数,说道:“不是的,我练的是枪法,霸王枪法。”

    那少女道:“这样么?爷爷说枪是百兵之王,多是大将军上阵杀敌用的,厉害的狠,可我瞧你……这么稀松平常啊。”显得很是诧异。

    云梦昭知这少女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她瞧不上自己也在情理之中,是以受她批评并不生气,只思考如何通过她能学到更高深的武艺,心想:“要得有门道,得先把关系打好,我还不算真正认识她呢。”便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少女道:“我叫傅雪莹,你呢?”

    云梦昭道:“我叫云……”

    话说一半,突地一怔,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少女,眼中满是吃惊,道:“等等,你……你说你叫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少女被他这突然冒失的举动弄的也是一愣,道:“我叫傅雪莹啊,怎么了?不行么?”

    云梦昭似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认的问:“你说你叫……傅雪莹?”

    那少女甚觉莫名其妙,微微皱眉看着他。

    云梦昭道:“不会这么巧吧?该不是同名同姓吧?”于是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小时候和你爷爷一起路过一个山脚,从一群强盗手里救过一个小男孩,和一位姑姑?”

    那少女想了想,点点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即刻醒悟,也大觉不可思议,指着云梦昭道:“是你?你就是那个小男孩?”

    云梦昭喜上眉梢,笑道:“是我,真的是你?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真好。等等,你叫我再捋捋,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送我了一件东西,是什么?”

    那少女道:“当然记得,我的弹弓,你现在还留着么?”

    云梦昭重重的点点头:“嗯,保存的好好的。”

    这少女正是当年在“北固山”下,从强匪手中搭救梅姑和云梦昭的那老者的孙女“傅雪莹”,一别匆匆数载,幸亏当初遇见了那老者,若不然他姑侄二人,如今是生是死还未可知呢。

    只是当年那个娇俏可爱的小女孩已出落成一个明艳动人的绝美少女,云梦昭也从一个稚嫩孩童长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翩翩少年,那时二人都尚且稚龄,相隔了八九年,容貌变化都是极大,初次相见不相识纯属正常,这时互明身份,都有一种别样的亲切,两人在草地上并肩坐了下来。

    云梦昭但听傅雪莹言语间只说她爷爷,未提及她父母,便问道:“你是和你爷爷一起住么?”

    傅雪莹道:“是啊。”

    梦昭又问:“那你爹爹妈妈呢?你怎么没和他们在一起?”

    傅雪莹突地垂下脸,眼睛微微湿润,说道:“我没有爹爹妈妈,爷爷说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

    这种感受云梦昭深有体会,内心的凄苦他也再清楚不过,见傅雪莹和他同病相怜,不禁也勾起了他痛苦的回忆,又问:“那你知道你爹爹妈妈是怎么死的么?是生了什么大病么?”

    傅雪莹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他们,问爷爷,爷爷说是的,但我觉得爷爷在骗我,追问的紧了他就训我,你别看他待我很好,发起脾气来可吓人了,我再也不敢问了。”

    云梦昭又问:“那你奶奶呢?她总该会和你说吧。”

    傅雪莹道:“可别提了,问我奶奶她发的火更大,差点把整个水阁给拆了,我就更不敢问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老家伙是怎么想的,把我一个小姑娘夹在中间难受。”

    云梦昭道:“看来你爹爹妈妈的死不一般,你爷爷奶奶是在故意瞒着你。”顿了一顿,又诧异的问:“你说你和你爷爷住在一起,你有奶奶的,怎么?你们没住一起么?”

    傅雪莹道:“没有,所以我才说他们两个是怪人,我和爷爷住在这里,奶奶一个人住在‘镜湖水阁’,小时候我想见奶奶了,爷爷就把我送去,但每次都是把我放在镜湖边上,喊一声就走了。住一段时间,我想回来了,奶奶就再把我送回来,可也是把我往山崖底下一放,喊一声就走了。现在我长大了,可以来去自如,但我想见谁就得两头跑,你说他们俩怪不怪?”

    云梦昭点点头:“嗯,是挺怪的,这么说你爷爷奶奶很多年没见面了?”

    傅雪莹道:“从我记事起是这样,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两口子,就没见过他们这样的。”说着气呼呼的“哼”了一声。

    云梦昭但觉里面的关节忒是复杂,而傅雪莹也稀里糊涂的,便再不问她这些,转问:“你说你奶奶住在什么‘镜湖水阁’,那是什么地方?”

    傅雪莹道:“‘镜湖水阁’就是镜湖上的一个小小岛,顺着前面这条河一直往上,然后过去大江,再过‘大泉沟’,顺着湍河再一直上去,看见一大片莲池就到了。”

    云梦昭听她说顺手比划,只云里雾里的,但想她爷爷是前辈高人,她奶奶肯定也不简单,心想:“高人前辈怎么都这样奇奇怪怪的,好好生活不好么?”听傅雪莹说的悲凉,心生同情,叹道:“那你也真是可怜。”

    云梦昭儿时还有南宫娥苓这个玩伴,来到“海溪镇”以后也结识了几个朋友,单论童年乐趣他倒算不得很差。

    而傅雪莹打小却是一个人,既无兄弟姐妹,也无朋友伙伴,乐是自己乐,苦是自己苦,爷爷奶奶虽是至亲之人,但常言:“隔代如隔山”,两位老人即便通天彻地,又岂能尽懂孙女的心思?更别说如今少女初成。

    傅雪莹从未像今天这样说过许多话,和云梦昭聊这半天心情极其舒畅,只觉得生平从未像今天这般快乐,情到愉悦处脸上绽满了鲜花。

    云梦昭但看她芬芳多丽,焕彩出尘,好似朝霞配红云,又如海棠映日艳,不禁的心神一荡,只想好好的抱抱她,亲一亲,给她一些安慰。

    傅雪莹忽地道:“说完我了,该说你了,那时见你还是个小屁孩,什么都没讲,爷爷就带我急匆匆的走了,现在你可得好好说说,你和你姑姑是怎么来这里的。”

    云梦昭脸现难色,梅姑一再告诫他,在宋国境内绝不可以对外说出自己的身世,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然而傅雪莹说了自己,现在该他了,他不愿违背梅姑的意思,可也不想欺瞒傅雪莹,一时间犯起难来。

    傅雪莹察觉到他似有难言之隐,便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也不是非要问你,谁还没点小秘密。”

    她这话只让云梦昭羞愧脸热,无地自容,心想:“人家把自己的事毫无保留的全说了,我要是隐瞒不说,岂不是对朋友不真诚?”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便将他的过往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