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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农门老妇后,贵女种田发家啦 第279章 元起初年

    张景彦看得明白她眼中的不圆满,她做了这么多,想将元起的百姓和将士都养得兵强马壮,不受外敌欺辱,安居乐业的过好小日子。

    但他和她,更希望的难道不是没有饥饿,没有战争,没有分离吗?

    痴心妄想啊。

    “若娘,我跟慎之谈过了,永业这两年本身就动作不断,不管是跟乌家交往甚密的金家,还是已经快挖到京都脚下的地道,都在提醒我们,永业等不及了。

    “他们筹划了将近四十年,渗透了元起那么多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再等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输的。”

    “我张家不能输。”

    “上谷关死去不散的百万亡灵也不允许我输,若娘,我注定要马革裹尸,葬于疆场的,这是每一代张家人的宿命。”

    “还好,到了我...”张景彦紧了下拳头,到底没说下去。

    到了他这一代,张家终于要绝后了。

    就是...后来遇上了一些人,原本毫无后顾之忧的人,还是有了软肋。

    也幸好,他们都站在了适当的位置,有礼有节,不会伤心太久,总会向前去。

    “张景彦,你老了。”哪个人没有私心,她也有,她提醒他老了,可以不必上战场了,也可以不必到处操劳奔波了。

    元起新的掌权者还那么年轻,给他时间,他会做的很好的。

    张景彦听着她难得的置气之言,眼中含笑,第一次逾越地伸手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很快又收回了手。

    “是啊,我老了,没想到临老了,还过了几旬舒心日子,也足够了。”他将杯中的茶一口喝尽,慢慢站起身。

    “今年我就不留在这里过年了,年节的荷包还是要给,这个是你的,其他是分给孩子们的。”张景彦有条不紊地将荷包拿出来。

    给若娘的格外大些,鼓鼓囊囊的不知放了多少东西,若娘接过荷包,手缩回衣袖里,抬头看着他,无人看到的地方,手止不住地抖了抖。

    张景彦给完荷包,便准备往外走,脸上还是一贯的冷淡神色,若娘这才想到,他长的凶神恶煞的,可绝大多数时,都是冷漠的,除了她被抓去永业,她好像从来没见他发过火,也没见他大笑过。

    他像个被供起来的凶神,连心中的悲悯都藏了起来,只给世人留下一张再过几年就会渐渐遗忘的脸,一个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

    “你等一下。”若娘起身进了里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包裹。

    “原本打算过了年,等你回上谷关时,再给你的。”若娘说着,将包裹塞到他手上,走到门口喊了声安青。

    张安青从厨屋里出来,看到她爹和若娘站在一处,一高一矮,竟是说不出的和谐。

    “若姨。”她来了之后,便改了口,一直是这样叫的。

    “马上过年了,是不是给你父亲备了礼物?”若娘笑着提醒她。

    张安青一听,立马看向了她爹,嘴角一撇,说的有点不情不愿:“谁给他准备礼物了...”

    “你父亲临时有要事,今年不跟我们一起过年了,你现在不给,等再过些时日,天热起来,大氅可就穿不上了。”若娘哪能不知她心里的小九九,就怕她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就不知何时了。

    “要走了?”张安青原以为张景彦肯定会待到年后的。

    “嗯,今年跟上谷关那帮臭小子一起过个年。”张景彦将拿着小包裹的手背在身后,没把张安青这段时日的小别扭放在心上。

    然而,这才是最气人的。

    张安青皱了皱鼻子,磨磨蹭蹭地去了后院。

    不久就过来了。

    手里拿着一件深灰色大氅,衣边还镶了灰色的兔毛。

    张安青走近,手臂一伸:“给您。”给的倒是不情不愿的。

    “送都送了,给你父亲披上吧。”若娘像个打圆场的,含笑看着父女俩跟个算盘珠子似的,拨一下才动一下。

    张景彦从屋里走出来,站在张安青身前,低头看她。

    乌乐蓉生下了她之后没多久就走了,留下他个大老粗照顾奶娃娃,看着还没他巴掌大,只会哇哇大哭的小奶娃,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心里哪能没有几分自豪。

    她虽不是他亲生的,跟亲生的又有何区别。

    张安青比若娘要高上一些,但要给人高马大的张景彦披大氅,还是有些艰难。

    “您低一点!”张安青踮了脚也够不着,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张景彦依言弯下了腰,等她将大氅的衣带系好,才直起身。

    一直拿在手中的小包裹也露了出来,张安青眼尖,一眼就看到了。

    不由抬头看了看站在三步远的云氏,想到她先前心里或多或少的抵触,甚至口出恶言,虽不是当着云氏的面讲的,如今想来,真的是羞愧良多。

    以她看到的父亲跟云氏相处的模样,加上云氏的聪慧,她不是张景彦亲生女儿这件事,云氏不可能不知道,却还是收留了她,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但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云氏对她和云家其他人无二,不偏不倚,便已很难得。

    她突然觉得父亲前些日子训她是对的,云氏生病了,谁都着急,谁都愿意轮流守着床边,只有她事不关己,她总觉得自己是外人,其实不是别人把她当外人,是她自己把自己当客人。

    这么一想,她不由低了低头:“父亲,是我错了。”

    声音小到张景彦确实没听清。

    没听清,但他不是个傻子,知道她想通了,也算放心了。

    “带着霜儿好好跟着你云姨。“再多的话,没了。

    “知道了。”

    “我走了。”张景彦抬头看了眼若娘,转身走了。

    看在若娘眼中,他的步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凌乱。

    张安青不明所以,她父亲常常离家,她以为这次的离开,跟往常一样,他总会回来的。

    只有若娘,在张景彦离开后,慢慢踱步到大门口,在门槛上坐了许久许久。

    ......

    在云家其他人眼中,元起初年的过年跟往年没有不同,吃过年夜饭,守过了子时,新的一年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