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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身出户后,妻子一家后悔终身 第37章 老辈人的观念

    林家一楼的门栋外,周作海没好气的盯着儿子。

    在他的印象中,周墨是个老实肯干,认真刻苦的孩子,当年周王庄还没被洪水淹没时,他每天都要翻过两座山去镇上念小学。

    这才多长时间不见面,咋就变的让自己不认识了呢?不光学会了藏事,进了市里当上了副市长的秘书不说,还跟结婚多年的儿媳离了婚。

    周墨一言不发的低头往前走着,七十多斤的重量对于以前的他来说,基本算是轻飘飘的程度。

    可时移势易,经过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之后,他早就没了年轻时的强悍体魄,一大袋子花生,外加若干土特产,就能将他的脊梁压弯。

    只走了一小段路,周墨便已经汗流浃背,双腿打颤了,紧紧跟着的郭铁梅见状,心疼的喊道:“小墨,要不你歇歇,让妈来扛。”

    “抗什么抗?你都六十了,他才不到四十,你难不成比他还能抗?”周作海没好气的大声训斥。

    周墨没搭理父亲,父子俩的关系一向不睦,这里面除了两人性格上的不合之外,还有就是当年他的老乡介绍了一门亲事,但周墨最终却选择了自己所追求的爱情。

    又走了两步,他终于扛不住了,将肩膀上的土特产卸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张英武的脸都有些发白了。

    “歇会儿,歇会儿,小墨,你要喝水么?”郭铁梅关心的询问,从怀中布包里取出一个罐头瓶子。

    里面积攒着厚厚的黄色茶渍,泡的却是清河县的着名特产野菊花。

    周墨说声谢谢妈,正要接过母亲递来的茶,哪晓得却被周作海给一把抢了过去,郭铁梅见了,责怪道:“老头子你干嘛?干嘛找儿子的茬口?”

    “我找他茬?是他找俺们俩茬吧?”周作海如同野菊花般沟壑纵横的脸上,绽放出阵阵肉疼的表情:“打拼了半辈子的家产说给就给,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说不要就不要,我没这么狠心的儿子!”

    周作海在田里忙活了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没啥文化,更加没见过什么世面,在他的旧观念里,儿子结了婚就该负一辈子责任,即便林家人再不好,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初选错了。

    面对指责,周墨深吸一口气,解释道:“爸,你不清楚实际状况,当时如果我不净身出户的话,她林芷卉根本就不会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

    “那为啥要离婚嘛?当初俺就讲说,俺们家庭成分太普通,在清河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就成,你非要在江城找,找了人家卉卉,还说什么非她不娶,现在又要闹离婚,我不管,轩轩是我周家九代单传的孙子,钱没了还能再挣,唯一的血脉可不能打了水漂!”

    郭铁梅也苦着脸,幽怨的说:“儿啊,你升官是好事,可也不能学那戏曲里的陈世美呀!你给娘说实话,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那外面的女人都是冲着你的钱跟权,哪有原配真心实意?”

    望着日渐苍老的父母,周墨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两老身体不好,特别是父亲,前段时间还经常咳嗽,平日里气性又大,如果自己将真相说出来,两人保不齐因为激动而有个三长两短。

    想到这,脱口而出的话硬是被他咽了回去。

    低头道:“这事后面再讲,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俩先跟我回家吧。”

    周墨来到路边拦车,此时正巧一辆打着爆闪灯的救护车呼啸而来,进入小区,朝着内部深处飞驰过去。

    周作海皱眉摇头:“这城里人的身子骨也不成呀,来了半天,光这救护车就看见了四辆,照这个速度,那医院不得塞满了?”

    “行了吧老头子,自家事还没理清呢,你倒是关心起别人来了。”郭铁梅没好气的说着。

    一辆出租车停在三人面前,周墨将那七十多斤的口袋塞进后备箱,随后领着父母前往市政府大院。

    两老在清河那片地呆了大半辈子,见过级别最高的地方就是县大院,虽说不是高楼大厦,但在两人眼中修的却跟60年代苏联专家的办公楼一样气派。

    可见到市政府大院时,两人彻底石化当场,这地方不光气派,而且还透露着威严,两人如同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左看看西瞧瞧。

    路过门房时,穿着笔挺制服的保安突然立正敬礼,吓的周作海一个踉跄,连忙回礼,只不过姿势歪歪扭扭,半点庄严的仪态都没有。

    周墨领着父母来到宿舍,一室一厅的格局虽说不大,但却处处透露着精致,就跟酒店宾馆一般方便。

    两人啧啧称奇,周墨将土特产靠在墙角位置,然后去厨房倒水。

    郭铁梅试了试软塌塌的沙发,小声问丈夫:“老头,儿子现在的官不小吧?”

    周作海四处寻摸一阵,咽口唾沫,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低不了,这小洋楼,怕是比俺们以前水头镇的王镇长官还要大!”

    在他眼中,王镇长便是顶了天的人物,根本没有思考过对方的官级到底有多大。

    话音刚落,周墨端着两杯花茶出来了,解释道:“爸妈,我这次是借调,级别还是正科,职级也没变,你们回了家可不能瞎讲,免得影响不好。”

    “我懂我懂,进了机关单位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嘛,以前王镇长经常说这话。”周作海一本正经的说着。

    周墨却是哭笑不得,问道:“对了爸,您总提王镇长,咱水头镇没了之后,王镇长去哪了?”

    “还能去哪,守水库去了呗,要不是他,咱水头镇能淹么。”郭铁梅愤愤不平的说。

    周墨纠正道:“妈,当年那是天灾人祸,王镇长人家疏散民众还是非常到位的,您可不能冤枉人家。”

    “我冤枉他?就是他不提前通知,害的你奶奶传给我的玉镯子没抢出来,小墨,这可是咱周家的传家宝,你结婚时我都没能给卉卉,才导致他们家看不起你。”

    每次说到这事,郭铁梅便后悔的不行,总是埋冤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冒险把传家宝抢出来。

    提起这事,周作海再次叮嘱:“小墨,别的我管不了,但轩轩可是咱家的种,你不能就这么让给林家,你是不知道,下午我们被喊过来,轩轩见到我跟你娘那爱答不理人的模样,俺看了心寒呀,这还是我周家血脉吗?必须得把孩子要过来,俺们慢慢教,不能让他数典忘祖!”

    周墨心中烦闷,正想敷衍几句了事,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一听,是林芷卉打来的,两人刚才交换过电话,这也是周墨缓解对方情绪的手段之一。

    电话接通,前妻语气焦急的道:“周墨不好了,爸被气进医院了!救护车上的医生说是脑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