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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两宽,将军自重,妾身想独美 第577章 你是在威胁我?

    面对质问,裴今宴并未立刻回答,就这么慢悠悠地喝着酒,磨着宗凡清的脾气。

    宗凡清这个人,是他筛选所有叛军首领的脾气秉性、人品能力,最终得出的合适人选。

    他进入怒焰军后,所作所为,看似放肆狂妄,实际上都在他计划之中,他要驯服宗凡清,让其对他唯命是从,成为他的傀儡。

    在所有叛军首领里,这宗凡清最是道貌岸然,人品也最是狡猾卑鄙,能力最是软弱废物。

    与某个昏君,一模一样。

    同一时间,宗凡清见对方未回答,瞬间怒火中烧。正要发作脾气,但发作的前一刻,又犹豫了——怒焰军成立已有一年,他自知自己没什么实力,又想成为一方霸主,便只能想别的办法。

    他从前偶然看过一本话本子,写的是在一个乱世,有一野心之人,改了名字,假借落魄皇室分支的身份,物色了几个可用之才、嘘寒问暖,让这些人物认其为大哥,打造礼贤下士的形象,吸引越来越多的能人志士投奔,最终夺得天下。

    说来也巧,从前他家中经营的小酒馆,经常有性格耿直、孔武有力的壮士来饮酒。

    因为那些人耿直,不会趋炎附势,所以经常费力不讨好,备受排挤,自然也没多少银子。

    他们每次来酒馆,宗凡清便对几人嘘寒问暖,还送酒送菜,那几人感动,便把宗凡清当成了大哥哥,经常来倾诉心中烦恼苦闷。

    他见时机差不多,便在某一日,让其妻子当着“好弟弟”的面责骂他,骂他酒馆赔钱,他还不断请闲人饮酒。

    几位壮汉面红耳赤,宗凡清便装成袒护兄弟,对妻子说,他们结拜,这些都是他的弟弟,当兄长的必须爱护。

    妻子听说几人结拜,便偃旗息鼓,认可了他送酒。

    而壮汉们感激涕零,当即表示与大哥结拜。

    就这样,他的好弟弟越来越多,他又故意借高利贷,让债主上门。

    好弟弟们就这么失手打死了催债的人,“好哥哥为了弟弟”,放弃了平稳生活,开始了造反,组建怒焰军。

    而之前的好弟弟们,都推举大哥做首领,直到现在。

    宗凡清将自己发迹史狠狠回忆一番,告诫自己,“礼贤下士”是他最好的武器,理应包容愚蠢。

    更何况,这愚蠢用兵如神、神机妙算,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将怒焰军发展壮大了三倍有余,他如何能舍弃。

    最后,宗凡清劝好了自己,强压火气,低头看地图。

    裴今宴见差不多了,便放下酒杯,“之前偶尔杀了两个军官,从他们身上拿到的。”

    “原来如此。”宗凡清。

    裴今宴起身,携带一身酒气,到了宗凡清身旁。

    坐在椅子上的宗凡清,只觉得有一座大山将自己笼罩。他小心用余光观察,发现这愚蠢好像更壮了!

    是啊,每天不断练武,吃得多,怎么可能不壮?

    裴今宴无视某人的鼠目窥视,修长手指按在地图上的某一点,“我们在这里,县城在地图上没有名字,你知道为何吗?”

    宗凡清心狠狠一沉,“因为……太小了?”

    “是。”

    裴今宴又回到位置,“读过史书吗?”

    “……没有,你读过?”

    “嗯。”

    宗凡清的怀疑不再掩饰,冷声问道,“于兄弟,不是本帅不想信任你,你读过书、会兵法,绝不可能出身普通百姓。如今不肯透露姓名,你……”

    还没等他说完,裴今宴便说出了几本书的书名,“记住了吗?让你手下给你找来,你快速读一下。”

    宗凡清一愣,“这……什么意思?这和我们怒焰军有什么关系?”

    裴今宴捏起酒杯,慢悠悠道,“这几本,是近两千年来,北燕国这片土地的王朝更迭,你看完后,就知我想说什么了。”

    宗凡清虽识字,但一听那些书名便枯燥无味,他哪有耐心看下去?

    而且他有预感:即便是看了,也可能只看懂皮毛。

    他强压火气和猜疑,挤出笑容,“于兄弟,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身份特殊,先不说书铺能不能买到这些书;只说,买书时,暴露了身份可就不好了。

    我身为首领,将所有将士看做兄弟,怎可因为自己一时要求,让兄弟们涉险?要不然这样,于兄弟你先告诉我,那些书写了什么,等回头我们占了大城池,我第一时间让人去买。”

    裴今宴瞥了一眼,并未点破,“你看了那几本书就会发现,历史上,贫民起义,从未成功。”

    宗凡清大吃一惊,“这……这……那北燕国开国皇帝,在做皇帝之前,难道不是百姓?”

    裴今宴,“是手握重兵的边关元帅。”

    宗凡清脸色白了一下,“那上个王朝的开国皇帝呢?”

    “是异姓王。”

    “上上个呢?”

    “外戚。”

    裴今宴“好心”讲解道,“历代开国皇帝,唯一一个贫民身份的,只有张处业。他出身贫寒、早年为地主放牛,之后参加起义军,后来起义成功当了皇帝。

    但是,那起义军的创立人却是富甲一方之权贵,后来首领之位更改两次,都不是贫民。张处业在军队里历练整整七年,扶持势力、手握兵权,这才推翻原首领、取而代之。”

    说完,又端起酒壶,慢慢喝了起来。

    宗凡清的脸,越发苍白——他听懂了,历史上就没有贫民起义成功的。

    “你……是在威胁我?”

    裴今宴一边抿酒一边道,“这都是史书上写的,让你看书你不看,我给你讲,你却说我威胁你?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说着,放下酒杯便要起身走人。

    但哪怕这年轻人如此不敬,宗凡清也顾不上了,挽留道,“等等,于兄弟你别误会,是本帅喝多,词不达意。本帅的意思是,你在……警告我?”

    裴今宴这才又坐了回去,冷哼一声,“我本就是江湖散人,对功名利禄没兴趣,如今是看在你和左虎人不错,才多嘴一句。”

    “是是是,于兄弟说得是,”宗凡清低三下气,生怕对方不说,“那于兄弟的意思是……我们怒焰军,也不会成功?”

    裴今宴等的就是这句话,唇角淡淡勾起,“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