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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权策 第九十六章 布防

    陈锦宁点头,“哥哥让我少去找他,我以为我已经很小心了。”

    “但还是被人看见了不是,”乔冉说:“你哥说的对,你身为相爷的女儿,京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以后你哥那儿,你还是别去了。”

    “嗯,我怕牵连到哥哥。”

    “上有皇后娘娘,下有你父亲,量口舌之人也不敢在外面胡说,你放心好了。”

    陈锦宁脸上渐渐露出笑,“我并非在乎自己的名声。”

    乔冉:“我自然知道你不在乎这个,可身在这里,由不得你自己所愿,女子清誉,在你们这里尤为重要。”

    “我们这里?”陈锦宁带有好奇,呆呆的望着乔冉。

    乔冉没再继续多说,只道:“我也是奉命来看你,待不了多久,还有件事,你可知道你哥在哪儿?”

    “我不知道。”陈锦宁摇头。

    乔冉自言自语,“行吧,那我再去问问别人。”

    “怎么了乔姐姐?可是哥哥出事了?”

    乔冉起身要走,对她道:“你哥没事,是我有事找他。”

    陈锦宁刚送乔冉离开,陈氏便回来了,见陈锦宁心情好了很多,柔声说:“苦了我的宁儿了。”

    “娘说什么呢?没事的,”陈锦宁笑笑,拉着陈氏的手道:“对了,娘见哥哥了吗?”

    陈氏脸色忽然一凝,可还是摇了摇头,“你哥哥现今常待在皇城司,娘说了他也不听,这次回京后便不知道一直忙些什么,连你爹都见不上面,等春猎结束,我们好好找个时间同他说说,让他继续回蜀中养着最好。”

    陈锦宁道:“娘也别太担心了,哥哥身体好了很多,他愿意待在皇城司,肯定是有自己的事做嘛。”

    陈氏:“他能有什么正事,我和你爹也没指望他做出什么事业,只愿他平平安安最好。”

    “那定然会的。”

    陈锦宁听说陈疚此次也来大营了,可就是没有碰上过,更不知道陈疚同闻绍起了冲突,差点被闻绍伤着了。

    ——

    乔冉碍于身份,一下午也没打听出来和闻绍起冲突的到底是不是陈疚,大营里一点儿消息都没。

    是夜,营中戒备更严,乔冉出了帐,明月空悬,西郊的月色比京都更美一些,她在帐后打坐了会,能感觉到体内的真气两日来充沛了很多,接下来只需要一个契机,她便能再突破一层。

    夜深了她起身往帐里走,余光瞥见远处有个侍卫打扮的人盯着她的方向,乔冉心下起疑,“这人好面熟?”

    脑袋一亮,这侍卫几日来似乎处处跟着她,盯梢的?

    乔冉拍了拍衣上的尘土,大步朝那侍卫走去,侍卫看到乔冉过来,明显愣了一下,转身就要走。

    “站住!”乔冉一靠近,就瞧见了侍卫腰侧的挎刀,“回去告诉你们姚大将军,能不能找点正事干,成天盯着我一个弱女子不放。”

    侍卫被人抓包,恨自己技不如人,呆呆否认,“小的在站岗,姑娘认错了。”

    乔冉无语片刻,心上一计道:“你家姚大将军是不是爱慕我?”

    侍卫惊的眼睛一瞪。

    “果然如此,”乔冉自恋的一撩秀发,笑得花枝招展,“可惜了,我对姚玉泽无感,他这个人心思不正,啧啧。”

    侍卫后退两步,觉得自己碰上了硬茬。

    “回去吧,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回给你们大将军,若再让我发现他盯梢,我就告诉皇后娘娘,让娘娘替我做主。”

    侍卫一拱手,麻溜的跑了,乔冉笑得肚子疼,乐滋滋的回去睡觉了。

    侍卫把乔冉的话一字一句的回给了姚玉泽,姚玉泽顿时脸都黑了,“不知羞耻!”

    “将军,那乔姑娘就是这么说的,卑职还盯不盯了?”侍卫偷偷看姚玉泽的表情。

    姚玉泽沉声:“不盯了。”

    “是,将军。”

    溥景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被姚玉泽扔了一茶杯。

    溥景稳稳接住,从桌子上跳下来,“将军还在疑心什么?乔刺史今日和乔小冉的表现,不是亲近之人,我倒觉得怪了,她的身份总该是真的了。”

    姚玉泽道:“这么容易就让你们放下了戒心,这难道不正是乔小冉的手段吗?”

    “将军,”溥景围着姚玉泽转了一圈,捏着下巴道:“你是不是对乔小冉疑心太重了?还是说……将军真的对乔小冉?”

    “滚。”

    姚玉泽把另一个茶杯也扔了过去,溥景还是顺手一接,脸上挂着笑。

    “我知道将军在担心什么,可盯了这么久,我们非旦没有抓到乔小冉的一点把柄,还让她起了防备之心,”溥景收敛了笑,正经的说:“与其针锋相对,不如先把盯她这事放一段时间,毕竟一个弱女子,再口齿伶俐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姚玉泽抿唇,示意溥景闭嘴,外面有人来了。

    侍卫在帐外报,“将军,指挥使大人来了。”

    姚玉泽说:“请。”

    帐内凉风微习,是公玉夷掀帘进来了,他近几日都穿的规规矩矩,崭新的飞鱼服穿在身上,不知他真面目的人看了,都说他一表人才。

    “公玉兄可是为了明日布防之事?”姚玉泽让人坐下,同公玉夷也不客气,开门见山了。

    公玉夷:“西郊大营堪比半个皇城,外围又有密林横布,所以布防起来不比皇城容易,我派人探了两国使臣的行踪,最慢明日午时也就到了,比他们来信的时间早到整整半日。”

    姚玉泽听罢皱了皱眉,“这些年平景和晋楚一直虎视眈眈,大家都是面和心不和,此次来观我们春猎,必定没安好心。”

    公玉夷附和,“所以人家以两国之礼来访,我们也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能在这布防上下功夫了。”

    “大营外围有西郊驻军把守,你我一个守大营内围,一个在春猎时,守好各贵人的安危。”姚玉泽想了想,“内围一直是你的人守着,春猎我定然要伴驾,如此便我守人,你守营。”

    公玉夷表示同意,在姚玉泽处讨了口茶,“圣上这次离宫,仅带了两名控鹤卫。”

    “两名?”姚玉泽声疑,“带的谁?”

    公玉夷:“昌和兴。”

    李和璋除了金吾卫和皇城司外,还有一贴身暗卫,时刻护着他的安危,哪怕是夜里,也在屋内隐着,这支死卫,便是控鹤。

    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控鹤只有四位,分别是昌、兴、盛、哀。

    而每位控鹤,又自己配着一双眼睛,这“眼睛”不要求身手有多好,是男是女,只要“信任。”

    只有控鹤最是信任之人,才能做眼。

    公玉夷和姚玉泽除了同在宫中为官,两人还有一层渊源,就是当年曾一同入选过控鹤,但后来因为皇城司和金吾卫内部纷争,两人被李和璋调遣了出去。

    姚玉泽道:“昌、兴、盛,我们都见过,只有哀,多年以来,我们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也以为此次春猎,圣上会将控鹤都带上,可却留了两人在宫里。”公玉夷同样好奇哀的身份。

    “不想这些了,有控鹤在,圣上的安危便多一分保障,我们明日加强防守就是。”

    两人谈妥,公玉夷便也要走了,方一出帐,就在不远处看见了陈疚。

    “既然来了,怎么没进来?”公玉夷同他并行,扭头问他。

    陈疚嗓子微哑,西郊还是比不上京都温暖,他咳了两声才道:“你和姚将军谈事,我进去了多有不便。”

    公玉夷笑了笑,“听说你下午让人去给闻绍道歉了?你怎么想的?”

    陈疚拢了拢衣襟,“当时闻绍派王志到蜀中时,我便猜到他在查我了,他当时以为我是圣上身边的人,所以王志对我多有尊敬。”

    “当时正逢我不在,才让他安排了司中事务,好在王志本就是我放在闻绍身边的,才没出大错。”

    “这次我回京,闻绍想来是暗中查了许久,虽然他什么都没查到,却也证实了我并非圣上亲卫,只是借着你的名头耍威风,以闻绍和你的矛盾,他哪能放过我。”

    被闻绍针对,陈疚倒是无所谓,可他现如今在皇城司的的确是个小特使,同副指挥使结了怨,终归不好。

    公玉夷不留情道:“你就算给他道了歉,他也不会放过你。”

    “就怕他放过我。”陈疚意味深长的提了提唇。

    公玉夷低声:“你要查闻绍了?”

    陈疚反问,“以你看来,闻绍此人,可用吗?”

    公玉夷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有疑。”

    “那我就知道了,”陈疚觉得有些凉,说话的声更凉,他淡淡道:“若是闻绍有问题,我便将他清掉了。”

    公玉夷:“随你。”

    陈疚勾了下唇,停下脚步抬眼望了望满空的繁星,喃喃道:“总觉得即将有一场硬仗要打。”

    “但愿没有,”公玉夷吐出一口气,也抬头望去,见陈疚伸手触空,像是要摘那漫天繁星,他笑了笑:“平平静静的把这个春猎结束了,我回京后还有一大堆事呢,可别再生枝节了。”

    陈疚侧过脸,“大营内里里外外都查了吗?”

    公玉夷:“都查了三遍了。”

    “确定没问题吗?”

    “确定。”公玉夷苦笑,“再有问题,我就得怀疑你和姚玉泽有人是奸细了。”

    陈疚也笑了,他不会是,至于姚玉泽,自然也不会。

    “你别操心布防了,你操心操心你的棋子,可不是个安分的,”公玉夷一边走一边道:“乔姑娘已经见过黔州刺史了,以她的聪明劲该知道刺史背后另有他人操控,龙潭虎穴她可不乐意闯,估计这会子满脑子想着怎么溜呢。”

    陈疚安静的走到了帐前,才若有所思的说:“她溜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