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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点罚!乖软哼哼哭包,他知错了 第377章 反目成仇

    裴书臣看向那杯毒酒,心中笑了笑,苦涩之味,漫上心头。

    他端起那杯酒,手指摩挲了几下:“又是这杯酒——”

    话音刚落,一根银针直接贯穿杯子!

    霎时,杯子四分五裂!

    “季昌宁,你疯了么!”

    时序政疾步走过来,他想护住裴书臣,却被身后听到声音的侍卫,火速围攻起来。

    “大胆贼人!行刺陛下!”

    时序政手中的银针,全部沾满剧毒,他微微抬手之时,裴书臣和季昌宁都注意到了。

    季昌宁眉头紧蹙,反应极快,迅速抽出侍卫的剑,抵在时序政脖颈处。

    挡住了侍卫拉弓射箭的视角。

    时序政手中的银针骤然收回。

    “你若敢伤师父,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时序政咬牙,双眸赤红,狠狠盯着季昌宁,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

    季昌宁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裴书臣,“朕再问你一次,裴氏一族,还是时序政。”

    裴书臣心中总觉不对,为何今日的季昌宁,好像心思都放在逼迫自己喝这杯毒酒上。

    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可就在裴书臣思虑之间,季昌宁的剑刃逐渐靠近时序政的喉咙。

    “好——放了政儿。”

    裴书臣目光看向那杯毒酒,又看向季昌宁,故意将话说的狠毒。

    “逼死自己的师父,季昌宁,是老夫看错了你,你身上终究流淌着先帝的血,不伦不类的冷血之人。”

    不伦不类,冷血之人……

    就算这条路,是季昌宁早已预谋好的,这些话也是他脑海中推演百遍的,但真的当它们从裴书臣口中说出来的时候。

    季昌宁的心,就像是被狠狠插入一刀。

    他在裴书臣眼中,始终就是父皇的孽障而已。

    开头是,结尾也是——

    但没关系了……他所受冤枉,也不止一次两次,习惯了。

    裴书臣捕捉到季昌宁眼中的一丝不对,他微微蹙眉,拿起酒壶,掀开壶盖。

    既然如此想让他喝这酒,他倒要看看孩子做的什么打算。

    “放了政儿,老夫遂了你的愿。”

    酒水一口、一口、灌入他的胃,直到最后一滴酒液落地。

    “师父!”时序政红着眼喊了一声,声音中夹杂着哽咽,“不要!!!”

    可他周身被侍卫重重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酒喂下毒,裴书臣感觉一阵晕眩,他体内所存内力,好像在不断流失。

    “砰!”

    裴书臣手掌扶住桌椅,可体内之毒,没有了内力控制,开始迅速蔓延全身。

    疼痛占据了上风,只能靠着意志力,努力抬起眼皮。

    季昌宁看着裴书臣,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他感觉自己全身被抽干了力气,剑从手中无力脱落。

    对周围之人挥了挥手,“放开他,都退下吧……”

    时序政没了禁锢,立即扑上来,扶住裴书臣的身子。

    “师父——师父——!!!”

    他拉住裴书臣的手腕,脉搏跳动微弱,身体渐渐冰冷。

    “您别动、别动,我可以医好您,别怕……别怕……”

    裴书臣勉强抬起手,给时序政擦了擦眼泪。

    他看见孩子的脖颈,被禁军那么锋利的剑抵着,却连一道血痕都没有,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季昌宁又瞒着他什么,可他知道,季昌宁不会舍得动时序政的,那他就放心了……

    “哭什么?早晚的事儿……咳咳……”

    咳嗽中带出几口黑血,裴书臣脸色苍白至极,毒肆意横行在他体内。

    他自己也能感受到生命在迅速流逝。

    他抬起头,虚弱的看向季昌宁。

    不管如何,他不想让这个孩子,余生抱着愧疚活下去。

    季昌宁因为他已经受了二十年的苦,往后的日子,就别再因为他,而吃苦了。

    “季昌宁,既是如此,咳咳……”

    “你我师徒,也算走到尽头,从今往后,你……咳咳,不再是老夫的弟子。”

    他从袖口中,拿出那根白玉簪子,分明前几日,两人还在开玩笑。

    【没收了,等你表现好,老夫再还给你,听见没有?】

    “砰!”

    簪子被狠狠掷向墙上,一声清脆,簪子落地,分成两截,啪的一声摔碎……

    季昌宁的手藏在袖口中,止不住的颤抖,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念想也不留给自己。

    师父就这样讨厌自己吗?

    我果然是师父最讨厌的孩子……

    季昌宁低下头掩饰住眼角的猩红,耳边尽是时序政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也想哭、他也想宣泄,可是他不能。

    裴书臣缓缓阖上眼,嘴角勾勒出一抹笑。

    那是……

    安详的。

    “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哭鼻子,羞不羞,不许哭了。”

    “一点都不漂亮了……”

    裴书臣转头,看向自己最疼爱的孩子。

    “师父也想活的久一些,想多保护你一些。”

    “可是,来不及了……”

    他喃喃说道,力气越来越少,眼皮也越来越重,手指渐渐从时序政手中滑落。

    直至……

    “师父——!!!”时序政抱着裴书臣的腰,哭倒在裴书臣怀中。

    季昌宁攥紧拳头,眼眶微红,心口像是被被一把刀划开,他弯腰捡起地上白玉簪子的碎片。

    一片、一片……

    “师父——!!!师父……”

    时序政悲戚的叫喊声,在牢中回荡着。

    “您不是告诉我,让我遇到困难就回家吗,您不是说家里大人都在,别硬抗吗?”

    “师父……师父……这一点也不好玩,你睁眼好不好?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催着您吃药了,您别睡了,好不好……”

    ……

    他的医术救了万人,可唯独没救得了父母,没救得了挚友,最后连最疼自己的师父,也死在了自己怀里。

    时序政将脸颊埋在裴书臣的胸膛上,呜咽的啜泣着,他想要紧紧抱住裴书臣,就像小时候那样。

    如果这样,师父就不会丢下他了。

    可是他的双手,只有凉意。

    “季昌宁,我要让你给师父,陪、葬——”

    时序政轻轻放下裴书臣,抬起头,满眼杀意的盯着季昌宁,周身气场冷冰。

    指尖银针微晃,犹如暗夜中,泛着寒光。

    就在季昌宁转身的一瞬间,三根银针迅速朝他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