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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重生天命攸归 第90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

    “娘娘,您是画本子看得腻了,开始喜欢窥看世俗人情的真戏了?”

    弘历的声音在年世兰耳边悄然响起,这突如其来的人声,惊地她下意识地伸出团扇便要打向来人。

    弘历虽从不显露自己身手,他却早已下意识微微撇开头,顺势捉住了年世兰的手腕,那团扇便从年世兰手中滑落。

    那绿丝紫檀的扇柄一路敲击那山石而下,发出泠泠脆响,惊动了不远处的姐妹三人同时侧目过来。

    “谁?谁在那里?”

    沈贵人朝这边沉声质问了一句。

    年世兰那一瞬间的想法却只有逃跑,她顾不得其他,给颂芝使了眼色,慌忙矮身穿行在高低错落的山石之间,却是忘记甩开弘历轻握的手。

    弘历一时微愣神,立即想松开自己的手,低眸的瞬间看着他手中那如雪的皓腕,一时又纠结迟疑。

    年世兰只顾循着小路夹缝往前走,遇着岔路又暗示颂芝分头走开。

    又觉手腕被轻扯,她回头微蹙,又轻甩开弘历的禁锢。

    那瞬间弘历只觉心中一空,正觉失望之余,只见自己的手被一只纤细柔若无骨的手牵起。

    那一瞬他只觉自己的脑中,仿佛有诡异的光电无形无序地炸开,那光电带着炽烈酥麻的触感,迅速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

    仿佛心跳都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他愣神木讷地看着那两只相握的手,仿佛自己如灵魂出窍了一般,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手的存在。

    自己轻快地像一阵风,只是任由年世兰牵着往前奔走,最后两人停留在逼仄幽暗的山石缝隙里。

    皆是气息急喘,年世兰是因为奔走地太急,而弘历却是因为手中传来那温软不真实的触感。

    两人离得很近,四目相视,年世兰却是粲然一笑,仿佛逃过什么劫难一般畅快的展颜一笑。

    而弘历却是呆愣着,眼眸如星夜深沉,直愣愣地瞧着年世兰,年世兰平息着呼吸,眼眸含笑回看着弘历的脸,直到看到他通红的耳尖才察觉到异样。

    她才惊觉自己情急之下,手还抓着弘历的手不放。

    她敛起笑意,松开了手,弘历很快也收回了自己放肆轻浮的目光,他转过头,轻声道:

    “娘娘恕罪,弘历失礼了。”

    年世兰轻吐出一个“嗯”字,只专心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只是那呼吸虽轻浅,一呼一吸间,那温热清甜的气息却打在弘历胸前。

    让他焦躁不安情难自抑,此刻身体所有的感官仿佛都格外敏感活跃。

    直到那身体深处忽然涌起的异样,让他心慌羞愧,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年世兰微微抬眸,弘历已经比她高出了许多,这样看过去,只隐约看见弘历棱角分明的下巴处,隐约青嫩的胡茬痕迹。

    他的脸似乎还因为一路跑过来泛着红,修长的睫毛不断地忽闪着,喉结时不时地滚动一下,看上去十分不自在。

    眼下两人气息相融,她早已涉人事,这样暗涌暧昧的氛围也让她无奈。

    她微微侧身想给予弘历空间,不再让他如此紧张窘迫。

    这时又隐约听见不远处颂芝的声音传来。

    “三位小主吉祥,奴婢奉命来湖边给华妃娘娘采摘一些新鲜的荷花,倒是不小心将团扇掉落了,扰了小主们的雅兴了。”

    三人见来人是颂芝姑娘,自然不敢多言,还好姐妹三人只如往常一般地闲聊,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娘娘,人走了,快出来吧。”

    颂芝折返回去,弘历已先一步走出了山洞,他自然地转身伸出手想搀扶一把年世兰。

    而年世兰眼见朝自己伸过来的纤长大手,却是有一丝犹豫,她修长卷曲的睫毛垂下,只当没看见扶住一旁的石壁,拾级而下,这才抓住颂芝伸过来的手。

    弘历收回自己晾在当场的手,似有一丝失落。

    颂芝仔细拂去年世兰衣服的褶皱,又整理了一番满头珠翠,这才安心小声道:

    “娘娘何故逃跑呢,倒是给奴婢吓得不轻。”

    “你这孩子,走路也没个声响,下回可不许如此莽撞了。”

    那种窥视他人的情况下,年世兰也是一时情急,两个人落荒而跑,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不知娘娘看什么看得入迷,弘历只是一时好奇,不料惊吓了娘娘。”

    弘历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无波,早已平复了心绪。

    “本宫也累了先回宫了,四阿哥自便吧。”

    这一场闹剧,让两人都尴尬难堪,年世兰匆匆离开了。

    “四阿哥过来,你怎么不提醒本宫呢,白叫本宫难堪。”

    颂芝抿了抿唇默认不语,脸上也是委屈,因为当时自己也正看得入神,根本没注意身后。

    想起两人方才拘谨尴尬的气氛,年世兰犹觉懊恼,忽然又像是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

    “颂芝,四阿哥身旁可有婢女随身伺候着?”

    颂芝被这没头没尾的一问也是顿住了,她思索了片刻吞吞吐吐道:

    “奴婢倒是没注意过,似乎见过两个老嬷嬷。”

    年世兰轻叹一口气,想来这孩子身边没有什么贴心貌美的侍女,怪不得他面对自己总是行事拘谨不够大方。

    皇子快成年之际房中都是要安排贴身侍婢的,或许内务府安排不上心,倒是自己也忽略了。

    “午后让黄规全来见本宫。”

    七月的午后日头依然灼热,黄规全不敢怠慢,华妃召唤他自然殷勤前往,还不忘给华妃备了喜欢的瓜果。

    “娘娘吉祥。得知娘娘召唤,奴才踩着您午睡起身的点麻溜地过来了,还给娘娘备了新上贡的蜜瓜,您瞧这瓜上还透着水汽儿呢。”

    黄规全满脸谄媚,上前打了个千儿,一番恭维的话十分漂亮,饶是再难伺候的主子要刁难自己,都能捋顺不少毛躁的心绪。

    “来的倒是够早的,你一心为主,本宫看你也不像是个狗眼看人,趋炎附势的啊。”

    年世兰语声慵懒透着哂笑和警告的意味。

    “华妃娘娘何出此言啊,奴才哪里做的不好,请娘娘明示,奴才必定想方设法让娘娘满意啊。”

    黄规全虽有些滑头,但看人眼色那是半点不含糊。

    “好,本宫也不跟你含糊,本宫问你,四阿哥身份贵重,一向被皇上夸赞,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怠慢皇子。”

    黄规全扑通跪地,华妃上来就给自己扣上了怠慢皇子的帽子,自己便是冤枉也要先认罪。

    “娘娘明鉴啊,从前四阿哥在圆明园,奴才自然照顾不到。但自打华妃娘娘您待四阿哥亲厚有加,奴才哪里敢怠慢,给四阿哥的供应都是不敢有缺漏的啊。娘娘若是说奴才有罪,奴才不敢反驳,但也求娘娘给奴才一个明白,不至于让奴才含冤而死啊!”

    这黄规全一副尖细嗓子又哭天抹泪地,倒是吵得华妃头疼,倒是不想再弯绕了。

    她重重放下茶盏,那敲击桌面的声响清脆,黄规全随即闭上了嘴,俯首听训。

    “四阿哥虽还住阿哥所,房中怎么没有贴身侍女伺候,按理皇子十四五,房中侍婢连上粗使婢女总得十人之上,眼下霁月阁就两个老嬷嬷,你还敢说没怠慢?”

    黄规全闻听是这么回事,这些一闭眼又是哭嚎了出来:

    “娘娘哟!奴才当真冤枉啊,内务府三番两次给四阿哥分派了侍婢,四阿哥都全数退了回来,说是侍女嘴碎繁琐,扰他读书。奴才也觉不妥,但四阿哥便说多几个小太监使唤便可,奴才也不敢再多安排,请娘娘明察啊。”

    年世兰见黄规全哭嚎着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又迟疑了数念,冷声又道:

    “那便是你内务府挑人不仔细,四阿哥身份贵重,贴身婢女自然要细细择选。这样吧,你将那未满十八的侍女名册拿来,本宫亲自给四阿哥掌眼。”

    黄规全一听便知华妃不再怪罪,哪里还敢再哭嚎,便起身正了正帽子,赔笑道:

    “娘娘放心,明早奴才就将名册带来。有娘娘眼光独到,您受累,倒是给奴才们省事儿,奴才心有愧疚,奴才......”

    “得了,本宫知道你的孝心,下去吧。”

    黄规全得了恩赦,满口应下,又千恩万谢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