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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重生天命攸归 第136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胤禛转头与年世兰默契对视一眼,又缓声问道:

    “听说前阵子华妃给四阿哥院里挑了些贴身伺候,此事倒是连皇后都疏忽了,爱妃有心了。”

    “皇上,四阿哥明年就十八了,眼看成年,早些成家分府离宫,有贴心人管束着自然就沉稳了。”

    今日年世兰已将弘历底牌全然置于明面,恐怕两人再无合作的可能。

    只是弘历年少意气,处事冲动妄为,加上他待自己之心,一招不慎两人皆会被牵连,她怎能眼见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

    胤禛闻言倒觉有理,神情是似有思量。

    而弘历却攥着拳,她谏言要将自己赶出皇宫,到底是为了远离自己,还是在打压惩罚自己?

    他心头气恼,那点委屈化成恼意,再也无法隐忍,沉声开口道:

    “皇阿玛,儿臣尚无心思立府,何况三哥都未成家立室,儿臣怎好抢在三哥前头。且儿臣成家之事自有皇祖母皇阿玛做主,便不劳华妃娘娘操心。”

    “这成家开府倒也无甚长幼之分,你华妃娘娘也是为你好,叫你早些成家也好成熟稳重些。”

    弘历这番话倒是驳了华妃的面子,胤禛虽有不满,但想来这孩子心思直率,只循循善诱未过分责备。

    年世兰不料弘历竟敢当众驳自己,而皇上也似有偏袒宠溺的意思,她不禁白了一眼弘历,没好气道:

    “本宫倒是忘了,孩子大了自有自己的主意了,倒是本宫一片好心喂了白眼狼。哼!”

    而弘历丝毫不在意年世兰语中所谓白眼狼,她不过是想将他摘出去,远离权利纷争的中心,好成她自己的事。

    眼见胤禛伸手捏过年世兰的手,正和缓着脸色要哄劝几句。

    弘历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扑通跪地,梗着脖子,倔强又透着孩子般撒娇的模样道:

    “皇阿玛,您答应儿臣此案了结便可满足弘历一心愿,弘历不想分府离宫,只求再待在皇阿玛身旁多些时日,也好孝敬皇阿玛和皇祖母。”

    弘历这明明是个身形挺拔,清隽高贵的少年,可软着语调求情的模样,当真是叫人又气又喜。

    连年世兰都屡屡心软上当,更何况是胤禛。

    他一向冷肃威严,宫中妃嫔都将自己视为君上,除了华妃,又有哪个敢对他耍脾气甩脸子,哪怕是莞贵人,待自己也从来是小心翼翼有所保留的。

    而皇子公主就更不敢在自己面前造次或亲近了,弘时已二十有余,见着自己也总是畏缩闪避。

    也只有这个与自己不熟悉的皇四子,性子像他母亲倔强又憨气。

    “好了,都这么大的男儿了,动不动就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辩,朕答应你便是。”

    而年世兰闻言却似负气一般,抽出了在胤禛手里的手,转身便入了内殿。

    胤禛也是一愣,眼下这两人忽然怄起气,他倒是有些左右为难了,他收起了手,稳了稳声线又透着些许纵容的意味,低声道:

    “还不滚下去。”

    弘历勾了勾唇角,仿佛露出得逞轻笑,行了礼便退下了。

    云岚起身退后几步,却被皇上叫住:

    “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

    “奴婢贱名高云岚。”

    皇上清冷的声音响起,云岚不禁心头一紧,天子之威,不可谓不威严,她小小奴婢唯有恭敬顺从,不敢丝毫逾矩。

    “嗯,日后好生照顾好四阿哥。”

    “是,奴婢谨遵圣意,不敢有违。”

    得了皇上一句嘱咐,云岚心头猛然一虚,只怯怯地接下话。

    只是她匆匆赶上主子的步伐,再抬眼望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想着华妃那番话,心头又不免欣喜。

    哪怕没有名分,现下她也是在皇上华妃面前过了明路了。

    自回了霁月阁,弘历面上的温软早就褪去,独自在后院自斟自酌,只空茫地想着年世兰今日所为。

    自从来了圆明园,年世兰偶尔与外头有了联络往来,他自是清楚的,以年家的势力,或许她根本看不上他的实力。

    更何况,眼下自己对年世兰来说并不是可以利用的盟友,而是日后登顶路上早晚要较量的对手。

    他唇角微扬,一抹难言的自嘲浸入他清冷的笑中,最后沉淀在幽深眼底。

    是他自己蠢,年世兰稍稍示好,他便将自己一番真心真情全然交付,以为这样能换取她的回应。

    最后却不过是让年世兰得到了自己的底牌,自己若有妄动,她举手间便能将自己覆灭。

    他输了,他输地彻彻底底,连心都丢了。

    “叱咤后宫的华妃娘娘,哈哈,当真名副其实。”

    弘历醉眼迷离,似有癫狂之状,那银质酒壶被他打翻在地,那酒水四溢很快便隐入砖缝,只余梨花白的香气萦绕。

    他蹲下身想拾起那酒壶,看着残留的酒渍,弘历只觉有什么热烈的东西从眼底滑落。

    少年心头那最热烈最醇厚的爱意,如同这最浓烈沁香的梨花白一般,就这么,被洒掉了。

    而闻声赶来的云岚,眼见主子侧着脸枕着颀长的手臂,迷离着泪眼,嘴里嗫嚅着什么。

    自从清凉殿出来,她便感觉主子浑身散发着颓靡之气,只是她想不明白其中缘由,明明这几日主子风光地很,连她出入宫中各处都受人待见了不少。

    为何主子如此伤心呢?她蹙眉心疼地帮主子擦拭了脸上的泪痕,却被弘历的醉话惊得连手中巾帕也颓然从手中滑落。

    “娘娘,兰儿。”

    她颤着双唇,手还僵持在原处,脑中只觉嗡嗡作响,一时无法思考。

    兰儿,兰儿,原来此兰儿非彼岚儿,她眸光闪动,眼底似有晶莹,但她很快敛神来不及委屈,一时只有巨大的恐慌袭上心头。

    主子不能出事,无论如何,她都要守着这个秘密,保全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