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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重生天命攸归 第143章 胤禛欲探尚书府

    莞贵人倚着窗,听着外头隐约传来安常在的歌声,婉转似起于青萍之末的微风,清新醉人。

    “小主,夜凉了,皇上不来,这专门为皇上准备的百合雪梨燕窝小主便用了吧。”

    浣碧端着燕窝入殿,见莞贵人黯然的神情,放下燕窝,伸手将那轩窗合上。

    “想不到陵容歌声又精进了,竟这样动听,我都不免沉醉了。”

    莞贵人回神,敛起失落的神情,合上了手中诗书放置了一旁。

    明明昨晚皇上说过,今晚还要陪自己读一读诗词的,可见这诗书到底还是会令人乏味的。

    “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功夫。”

    浣碧语中不免讥诮,莞贵人闻言皱眉放下了那盏燕窝,不禁又冷声训诫道:

    “不管什么功夫,只要皇上看中,那便没有你我置喙的份儿。你说话该有些分寸。”

    “是奴婢失言了,奴婢不敢了。”

    浣碧见莞贵人如此正色肃然的神情,不敢再妄自议论其他。

    次日中宫请安,华妃还在受罚,这宫中妃嫔神色各异,只是大部分还是持旁观讥笑的态度。

    富察贵人见安常在满面春光的样子,不免翻了白眼,只觉气闷,只是余光瞥见莞贵人,只见莞贵人眼下乌青,她抿唇浅笑又曼声说道:

    “也不知华妃娘娘如何冒犯了太后,倒是皇上昨晚心情定然是不好的,路过了碎玉轩却未进门,倒是叫莞贵人独守空房了。不过还好有安常在清歌安抚,臣妾瞧着皇上上朝前心情大好。”

    安常在闻言倒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莞贵人,之见她面色微凝,正欲分辩,安常在忍不住要出言解释,此时皇后的声音却悠然响起。

    “皇上政事繁杂,偶尔心性也是有的,何况莞贵人盛宠不断又同安常在交好,想必自然不会往心里去的。不过话说回来,皇上前朝烦心事多,姐妹们更该想法子为皇上解忧才是。”

    一番话按下了莞贵人与安常在的话头,对富察贵人也未见半分指责。

    莞贵人抿唇神情又恢复如初,安常在朝皇后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而富察贵人更是傲然自若,想她与皇后一般都出身满军旗,皇后日常也没少关怀自己,自然会帮着自己说话。

    众妃嫔离席告退,安常在寻了由头又兜回了景仁宫。

    “臣妾特来谢娘娘大恩。娘娘请人教习臣妾月琴,臣妾才得以重获恩宠,臣妾感激不尽。”

    自安常在失宠,皇后倒是冷落了安常在一段时日,只是眼下皇后境遇也是不好,自然又笼络起来安常在,悄悄请了乐师教习月琴,说是琴曲相伴才更相得益彰。

    “是你自己争气,学到仔细,本宫不过是不忍心你年轻轻便失了皇上恩宠啊,虽然莞贵人沈贵人也时时伴驾,但话说回来,自己的荣宠还得靠自己争才最靠得住。”

    皇后声音轻缓,透着温婉和安慰,安常在十分感激动容。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指点。”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自己已经数月不见皇上,这期间沈贵人莞贵人都有风头正劲的时候,想必未曾想过要帮扶自己一把。

    “听说皇上今晚还要去你那吧,你便早些回去准备着吧。”

    安常在感恩戴德了一番离开了景仁宫,一路上只觉秋风清朗,阳光暖煦。

    皇后说得对,别人哪里会真心举荐自己,都不如凭自己挣得的荣宠来的可靠,想自己如今也是有能耐夺了莞贵人的恩宠了。

    而胤禛下朝召来苏培盛,心头还在挂念着华妃,便传口谕说华妃身子抱恙暂让华妃回宫修养再抄经书。

    虽是包庇之言,但也算给了太后台阶和颜面。

    “就罚跪了一晚上,皇上便如此心疼了,体恤下臣何至于此?皇帝未免也太给年羹尧脸面了。”

    “奴婢冷眼瞧着,这皇上还是极宠华妃娘娘的,昨个儿出了寿康宫就等不及去安慰了。听说昨晚皇上人都到了碎玉轩门口,还是转头走了。今儿下了朝又传了恩赦的口谕。”

    “是了,这真宠假宠说到底都是宠,这真戏假戏也都是戏。皇上该不会是对华妃动了情?”

    太后手中的佛珠停止了转动,眸中似有一丝怀疑。

    “太后安心,皇后娘娘温良贤淑,统御后宫向来有手腕,皇上再如何宠爱华妃也必定会顾及太后和乌拉那拉全族的颜面。”

    “皇后处事原本哀家是极为放心的,只是近来屡次自作聪明倒是受了牵连,皇上显然都冷淡了下来。”

    太后蹙着眉,神情没有了往日的平和淡泊,眼下皇后不受皇上待见,这李四儿又同华妃搅弄在了一起,没个安生的。

    “竹息,寻个由头,你亲自见一见李四儿,让她把牢自己的嘴。”

    孙竹息脸色微变,这隆科多的府上自然是越远离越安全,只是见太后鲜少露出的肃然冷厉的神情,她只点头应下不敢多言。

    不到午膳时分,华妃便回到了清凉殿,颂芝掀起华妃的裤腿见那瘀血痕迹着实心疼,正要上药华妃却止住了她的动作。

    “这伤若不是给皇上见过,那不是白跪了。去给本宫拿纸笔来。”

    颂芝意会却还是心疼着,见那厚厚的经书不禁来气,此时华妃瞥见外头似有人影攒动,立即给颂芝递了眼色。

    “娘娘您这腿都跪伤着了,眼下这都快午膳了,您昨晚便没好好用饭,早该饿了,还管什么劳什子经书。”

    “不成啊,太后此次动了大气,虽然皇上袒护本宫,可本宫还是得亲手抄写完这些经书,也好让太后早些消气原谅本宫。”

    殿外的胤禛皱着眉早就听不下去,大步入殿,声音沉了几分显然有些怒气。

    “罚抄个经书怎么腿还伤了?”

    年世兰见皇上入殿,挪着腿就要下地请安,却早被胤禛快一步按住。

    “快让朕瞧瞧伤哪了?”

    胤禛见华妃动作不便心头更怜惜了,伸手卷起那锦缎长裤,原本莹白纤细的小腿似浮肿着,膝盖上是触目惊心的青红淤青。

    “往日里你倒是骄纵的很,如今怎如此实诚,说跪罚便跪罚。颂芝说的对,别管那劳什子经书了,让太医开方好生养着。”

    年世兰撅着嘴,眼尾微红满脸委屈的模样,小声嘟囔着。

    “若是皇上罚臣妾,臣妾就是撒泼打滚也不甘心受罚的,但太后为尊长,臣妾自然要守孝侍奉,若是为着臣妾此次嚼舌根而气坏了生子,岂不是臣妾的罪过。更何况若真如此,皇上一向宠爱臣妾,皇上也会被言官诟病宠溺臣妾而不顾孝道,臣妾自然不能任性。”

    一番话说得皇上心中愧疚又动容,他的世兰便是如此,时时事事都先考虑自己。

    “你如此识大体,替朕着想,这次是委屈你了,朕会请示太后这佛经不着急抄,你安心养伤便可。”

    “多谢皇上替臣妾周全。”

    “朕陪着你用膳。”

    用完饭,温实初也应召前来开了些药,胤禛又亲自给华妃敷完了药才回养心殿。

    入了养心殿,苏培盛屏退了一众宫人,悄声对皇上回禀道:

    “皇上,您昨个儿让奴才盯着太后那头,方才寿康宫传来消息,说是隆科多大人母亲,赫舍里老夫人近来缠绵病榻,时日无多,太后挂念故旧,让孙竹息去瞧瞧。”

    皇上只漠然无语,手中的手串却不耐地快速转动着,发出杂乱的玉石相撞之声。

    午后的秋日暖阳轻拢着安静的勤政殿,苏培盛正轻靠着廊柱,打着盹儿。

    “苏公公,皇上召见,劳烦通传。”

    苏培盛惶然回神,抬眸见来人倒是激地一激灵,顿时清醒了许多。

    他连连点头,神色似有一丝意外却隐约还掺杂着惶恐。

    “微臣夏邑参见皇上。”

    夏邑入殿,悄然无声,胤禛抬眸眼色微沉,冷声道:

    “替朕盯着隆科多府上,一有消息便来告知朕。此事切莫泄露,不然朕唯血滴子是问。”

    夏邑微微颔首应是,知道此事定然十分紧要,他面色阴鸷浑身透着锋锐杀气。

    夏邑得了密旨便又匆匆离去,苏培盛站在门外,还在整理着方才慌乱禀报下弄皱的衣角,夏邑却又匆匆离去了,来去无声,犹如鬼魅。

    “真是见了鬼了。”

    苏培盛看着那一抹沉黑削瘦的背影,不免嘀咕这个神出鬼没、杀人如麻的夏邑。

    夏邑是为皇上身边最神秘的组织血滴子的首领,这血滴子向来只听从皇帝旨意,不涉朝政,不公开露面,也不如暗卫那般隐秘,但令人胆寒的名声却在外。

    血滴子除了监视、探查非常时刻还能先斩后奏,向来心狠手辣、赶尽杀绝。

    这样一个陌生常服打扮的人入宫,却是拿着御前的腰牌,对于守卫宫禁的严禄来说,自然是得到了夏邑入宫的消息。

    入夜胤禛依旧去往翊坤宫,陪着华妃用膳,又好一通叮嘱。

    今日太后谴人入了尚书府,此举欲盖弥彰,胤禛心中早已气恼,对华妃便更歉疚了。

    “皇上,天色不早,安常在该着急了。”

    华妃腿脚不便胤禛自然不好留宿,只是今日却也没什么心情听曲,但毕竟昨晚便答应了安常在。

    胤禛入了延禧宫,安常在早就装扮地十分娇俏,连往日不舍得穿的浮光锦都穿在了身上。

    得听宫门外一声通传,安常在理了理鬓发,准备迎驾,却闻听屋外一声惊呼。

    “哎呀,好痛。”

    是富察贵人的声音,这么晚了,富察贵人怎么还会在院中,安常在狐疑,悄声出了屋子。

    “何人在那?”

    胤禛自然也被这娇滴滴地呼痛声吸引,不免朗声问道。

    富察贵人慌忙起身,脚步颠簸着,从院子一旁走了出来。

    “臣妾参见皇上,臣妾有罪,惊扰了圣驾,还望皇上饶了臣妾。”

    富察贵人似是伤了脚,她身着一身银丝锦缎绣着鲜红海棠花的收腰旗装,看样子是准备入睡,宽大的旗头也卸了下来,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的簪子,花容月貌却更显妖冶。

    此时她漂亮的眸子在宫灯下闪着水光,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样子。

    “你大晚上在做什么,怎么还伤了脚?”

    胤禛见此景早软了声调,心头是异样情动的感觉。

    “回皇上,臣妾只是长夜漫漫无事可做,翻看书籍有记载这先秦淑女步的步法,便好奇出门尝试,许是臣妾太过入神,皇上大驾入宫,臣妾不小心便扭到了脚踝。还望皇上恕罪。”

    胤禛唇角顿时浮起浅笑,这样拙劣的演技和借口,他怎会不知。

    只是美人撒娇,全然为博自己青睐,胤禛心头自是十分满足。

    安常在见那富察贵人的妖媚装扮,看来是早有此心,有备而来。

    她心头不免焦急,顾不得其他,出了殿门便跪地相迎,这架势不是请安,倒是直截了当地迎驾,亦是无声地提醒皇上今晚是她侍寝。

    胤禛脸色一滞,不免有些犹豫,这富察贵人当初选秀时,便是因为出身满族贵族富察氏,且姿容十分出色,也是胤禛十分中意的。

    “这先秦淑女步倒是没练成,脚还伤了,朕不放心,安常在你先回去,朕先陪富察贵人进去,待太医瞧了朕才安心。”

    安常在无法,皇上此言那便是眼下要住在富察贵人处了,她转而含笑,又似担忧道:

    “富察姐姐的脚伤看着是挺严重的,恐怕行动不便,要不臣妾陪......”

    “皇上,安妹妹当真贴心,不过臣妾小伤怎能劳动皇上又叨扰妹妹,不若臣妾自己等着太医前来。”

    富察贵人含情脉脉的娇靥,含羞带怯的风情,早就惹得胤禛爱怜,哪里肯放下美人再回去。

    “朕既然答应了你要陪你,怎好收回。”

    胤禛不再多言,牵起富察贵人的手便往殿中走去,富察贵人一路喊着脚疼的骄矜样子,整个身子几乎都要靠向胤禛怀里。

    安常在眼含怒意,阴沉的眸中满是恼怒羞愤。

    “狐媚!小主,您瞧富察贵人的妖媚样子,她定是故意的!”

    宝鹃气得不免骂出了口,这富察贵人是存心夺了小主的恩宠。

    “住口。皇上在此,别再说了。”

    安陵容脸色灰败,只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任由富察贵人夺宠践踏,她绞着帕子的手却用力地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