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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黑月光洗白记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位卑未敢忘忧国

    天气日渐寒冷,但因为临近新年,汉州的街上一派熙熙攘攘,即使是衣衫褴褛的人,脸上也有了些许难掩的兴奋,再苦难的日子,也是要过新年的。

    那栋西式洋房被高大的树木挡着,只是树上的叶子都掉的差不多了,仅仅剩下几个片枯叶险险挂在枯枝上,风一吹就左右晃荡,却仍然没掉下来,坚强的阻挡着外面的热闹,不让它们挤进窗里一丝一毫。

    圆拱形的玻璃窗紧紧闭着,浅色的窗纱挡住了冬日里冷刺刺的日光,屋内有些昏暗,仍能看出屋内一派欧式的布景,四周的墙壁上贴着浅色带着花纹藤蔓的壁纸,一张大床占据了主要的空间,四根床柱上挂着纱质的帐幔,将整张大床笼罩住,隐约可以窥见里面的纤细的人影。床头桌上摆放着留声机,像一朵变异的硕大的喇叭花。

    “唔……”

    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渐渐从昏睡中醒来。

    眼前的景象从模糊的一团光晕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玉雀双眼无神地看着淡色的纱帐顶,大脑混沌一片,懵懵的像是缠了一团乱麻。

    他记得自己去福喜园听戏,就在他常在的那间厢房,戏开唱……

    然后……

    他将胳膊抵在额头,双目微睁,轻喘了一口气。

    然后……他想不起来了……

    现在……他这是在哪儿?

    感到身体似乎恢复了些许力气,玉雀掀开被子,缓缓起身,他忽然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一身白色的袭衣。

    玉雀闭了闭眼,唇色有些苍白,勉强压抑住心底升起的慌乱。

    他慢慢挪到床边试图下床,脚下是毛绒的地毯,身体感到疲倦无力,他刚起身迈出一步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长发散落,像洇开的水墨。

    玉雀捂着胸口喘了口气,慢吞吞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往门那边挪着。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发现自己在二楼,他向前走了几步,抓住木质的栏杆往下望,瞳孔一缩,手骤然抓紧,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愈发明显,骨的形状覆着薄薄的皮肉凸出。

    慌乱之下他刚想赶紧回到屋内,便被从旁边的屋子里出来的女仆发现了。

    “哎呀夫人您醒了!”

    小翠面上流露出惊喜的神色,眼珠子转了转,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赶忙过来搀扶这玉雀,堆了满脸的笑。

    她嗓门极大,玉雀被她那一声喊得耳朵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刺了一般,眼前直冒金星。

    不待玉雀反应过来便被小翠抓着胳膊揽住了,玉雀身上没有力气,挣脱不过一个成天做粗活的丫鬟。

    小翠生怕自己刚刚那声没人听见,扯着嗓子朝楼下喊:

    “老爷!夫人醒了!您快来!”

    徐盛一直在楼下沙发上与人议事,早在小翠喊第一声的时候他就听见了,连跟客人告罪都忘了,扔下人直直往楼上跑,没有一点儿仕宦家少爷的礼仪风度。

    “却哥儿!”

    他眼中迸发出喜悦,将小翠扒拉到一旁,自己上前将人揽进怀里。

    “去请医生来。”他吩咐了一句,看都没看小翠一眼。

    小翠瞧了一眼玉雀,“诶”了一声下了楼。

    到如今,玉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己只怕是中了徐盛的招,被他掳到这儿了。

    他抗拒徐盛的靠近,挣扎着想要从徐盛的怀里挣脱出来。

    “滚开……”

    “放开我!”

    不知道他被下了什么药,全身酸软无力,连说话都提不上力气。

    玉雀蹙着眉,脸上是难掩的厌恶,睫羽轻颤着,胸膛上下起伏,说句话都要喘气。

    “却哥儿,是我,你看看我,我是盛哥哥,你看看我……”

    徐盛不顾玉雀的挣扎,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哄着玉雀。

    “滚开啊……”

    玉雀眼前渐渐模糊,口中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耳边是徐盛慌乱喊他名字和大喊着叫医生的声音。

    等到他再次醒来,天色已经黑了,床头上开着一盏台灯,一侧的帐幔被撩起挂在两边的床柱上。

    玉雀睁开眼,白天的一切闯入脑海,他猛地一掀被子就要下床。

    徐盛端着刚煎好的药打开门进来,见玉雀已经醒了,赶忙快走两步将要放到桌子上就要去扶玉雀,却被玉雀一巴掌打开。

    玉雀往旁边后退几步,身形晃了晃,像竖起全身的刺的刺猬,满身的戒备与冷意。

    “放我回去。”玉雀的声音有些暗哑,黑黢黢的眸没有一丝感情。

    徐盛抿了抿唇,道:“却哥儿乖,你病了,我们先喝药。”

    他上前伸出手试图去碰玉雀的胳膊,被玉雀一片身子躲了过去。

    “我要回家。”

    玉雀低垂着眼不看徐盛。

    “等却哥儿养好身子,我们就回家。”徐盛小心翼翼地道,药汁的苦味在屋内蔓延。

    玉雀冷笑一声:“我说的,是我与周鸣在海城的家,与你有何关系。徐少爷,您家在京城,你我不同路。”

    听见周鸣的名字,徐盛瞬间握紧了拳,粗喘了几口气,复又松开拳,眼神中满是祈求。

    “却哥儿,我们当年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玉雀纤长的睫羽颤了颤,扭过头说:“没什么好解释的,无非就是我一个戏子不知廉耻勾引您,死了也是自找的。”

    “不是……不是!却哥儿你听我说!”徐盛心口一痛,慌忙上前抓住玉雀的双肩。

    “你别碰我!放开!”

    徐盛自然不肯放,抱住玉雀不撒手。

    玉雀喘了几下,胸口闷闷的,像京城炎炎夏日的雨后,闷热裹挟着水汽,让人喘不过气来。

    “咳咳!”

    他微微弓着身子咳了起来,白色的袭衣上脊骨顶起的弧度分外明显,他一时没有反抗的礼群,被徐盛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来,却哥儿把药喝了,好不好?”徐盛一边哄着他一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试图靠这种方式缓解他的难受。

    玉雀瞥了一眼那晚深色的药汤,没有理会徐盛要往他嘴边送的汤匙,直接端过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从口腔冲入肺腑,只让人想吐出来。

    玉雀却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感觉不到苦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