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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开荒人 第225章 谈心

    晚上窦静、卢照时、王延年、胡县令安置在苏宅住宿,其余人分散各家将就住一晚。

    苏家人挤在堂屋开会,苏步成、苏老三明日要随窦静他们离开,家人聚一起说说话。

    “大郎、三郎,好好干,莫要想家!跟着大人干出一番政绩。

    大人高升,你们也能捡个功劳,也许有生之年,咱们能离开岭南!”苏老太太殷殷叮嘱。

    “阿娘!放心,儿子们会好生干,不辜负大人期望!一定让阿娘有生之年离开岭南!”苏步成好生哄道。

    这种可能微乎其微,看看荒沟村就知道,苏步成没幻想过,这会儿纯属哄老母亲开心。

    “你们都是好孩子!”苏老太太忍不住又抹泪。

    就像当年大郎赴京赶考,寄托了全家希望。

    “阿娘莫要再哭,儿子们一定让阿娘风风光光离开岭南。”三个儿子齐声道。

    一副母慈子孝的温馨场面,着实感人!

    “我养的儿子能不知晓?阿娘是高兴!”老太太嗔道,“如今大郎、三郎得了机会,就剩二郎。”

    这一说,本就有些失落的苏老二更是愧疚,三兄弟中自己最笨,一把年纪还让老母亲忧心。

    “二弟,你也别着急,待农忙后先把婚事办了,屋里也有个知冷知热的。

    抽空帮金风寨把路修好,人家举寨帮咱,咱荒沟村不能不还这份情,辛苦二弟了。”

    苏步成拍了拍二弟肩头,找机会把二弟也推出去。

    “兄长放心,弟弟省的!”苏老二道,“你和三弟出去,家里总得有个人看着。”

    “二叔,迎娶二婶可是头等大事,你可走不得!”苏樱活跃气氛。

    “呵呵!”苏老二傻笑,“其实我运气极好!”

    高攀弘农杨氏贵女,即使落魄,人家也嫁的世家,要不是上次无意中搭救,自己哪轮得着?

    默默听着的苏时彦、苏辰彦、苏兆彦脸上僵硬,心里发堵,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是啊!要说起来,二叔的事儿最大,真不能走!”苏樱打趣道。

    时彦、辰彦、兆彦的不高兴她有看到,没理会,整天搞得像死了娘老子,真没劲儿。

    全家都小心翼翼的,累,自己想不通,旁人劝了也没用。

    更何况时彦、辰彦十八九岁了,该谈婚论嫁,还拎不清的话,成家后也是糊涂虫。

    “可惜兄长、三弟吃不到喜宴!”苏老二甚是遗憾。

    “哈哈,无妨,说不定待我和三弟回来,咱苏家又添丁进口。”苏步成笑道。

    “呵呵!”众人哄笑。

    “二叔,你别急,二婶进门后,你安心去修路,你放心,把路修好了,一样有作为!”苏樱安慰。

    “咱们村时间仓促,弄的砂浆路,金风寨修的时候,安排人手烧制水泥!

    水泥与河砂、石子混合而成的砂浆比我们村这个还坚硬、耐用,有了水泥,你在岭南定能闯出名堂!”

    “阿樱,那水泥真有那般好?”苏老二很是心动。

    “当然,你们找几个经验丰富的烧窑人慢慢琢磨,材料中缺冶铁矿渣,可找卢大人弄些,先在青石山研制。”

    “嗯,阿樱说的是!”苏老二信心满满,“烧出水泥,以后青石山再建几个窑,单是水泥,村里就能挣一大笔钱!”

    “二叔,你若真的烧制出来,你将走出梧县、梧州,该岭南道长官上门来请你!”苏樱笑道。

    “请我作甚?大不了找胡二郎君在外面多建几座水泥窑。”苏老二想不出有啥值得人家上门。

    “二叔!”苏樱笑,“你会开山筑路,又能烧制水泥,可知这对岭南意味着什么?”

    “什么?”苏老二不解,但眼神期待。

    “岭南道路险阻,进出的路极其艰险,若二叔带人将路开凿拓宽,再铺上水泥,岭南变坦途,便捷如江南。

    那时才是真正的客商云集!二叔也将名垂青史!”苏樱侃侃道。

    “果真!”苏老二激动地站起来,一扫刚才的失落,眼中迸发出光亮,“阿樱,你把水泥制法详细说说!”

    “二叔别急,这东西我也只知大概,最终还要靠你自己琢磨。”

    苏樱拉着二叔坐下,将水泥的成份、配比、烧制的几种方法一一道来,强调了温度等细节。

    苏伯彦、苏仲彦两兄弟很默契地在旁边速记,然后交给二叔。

    苏樱刚才的话,不单是苏老二激动,几位少年也激动,谁也不想碌碌无为。

    农忙他们每次都参与,算半耕半读。

    劳作几次,心态发生变化。

    劳作如此艰辛,深刻体会到农人不易。

    不如妹妹聪慧,因地制宜取巧,减轻劳动,但他们也学会站在底层的角度思考,如何才能治理好一乡、一县、一州。

    “时彦、辰彦、兆彦,阿耶知道你们心有不甘!”今晚苏老二父子四人挤一屋,难得的谈心机会。

    因为与杨家结亲,父子闹得很不愉快,几乎不说话。

    “阿耶,非要娶杨家女娘吗?一点儿不念阿娘旧情?你知不知道阿娘过的有多惨?”

    苏时彦垂死挣扎,依然想阻止父亲另娶。

    “你阿娘的闹腾劲儿,你们不是没看到,还有阿荷,但凡有一线可能,我何至于如此绝情?

    粮种都敢嚯嚯,还有什么不敢的?

    见天可劲儿作,谁知道哪天心头不快,一把砒霜药了全家。

    以你阿娘的性子,没了权势、没了可贪图的,阿耶在她眼中便是废物。

    脾性再好的人也架不住她闹腾,说她过得惨,可有问过那家,她干了什么,让人如此待她?

    不管娶不娶杨家女娘,你阿娘都断无可能再回苏家!

    莫要把你阿娘的事儿迁怒于杨家女娘!”苏老二道。

    “可是,让儿子们如何自处?就眼睁睁看着阿娘遭罪而无动于衷?”苏时彦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时彦,你是个好孩子,忠厚仁孝,可是忠厚仁孝也要分人。

    对好人你如此便是忠厚仁孝,对恶人如此是助纣为虐。

    把她接回来,她一把砒霜药死全家,你觉得这是孝还是不孝?”

    苏时彦被堵的哑口无言,他从未想过这些,只觉得小秦氏是他娘,他受的教育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小秦氏再闹腾、再不是,总归是他母亲,他该护着、受着,错的是自己。

    “我说的话你也不必此刻便接受,待将来你自立门户,有能力奉养,把她接到家中,你自会明白。”苏老二叹息。

    当父亲的没能完全打动三个儿子,但关系不似之前僵硬,缓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