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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开荒人 第294章 又得闹腾

    先不说将作监、工部着手安排人前往岭南。

    不过半日,苏家的消息传遍长安城。

    原来这一年来岭南的异动皆出自原长安县令苏步成家,如今圣上急召回京,解决关中大旱。

    受惠于苏步成的那几个乡的百姓最高兴,虽然收成少了些,总归还有点儿,勉强能糊口。

    那些没跟着苏县令灭蝗的,庄稼颗粒无收。

    尽管官府出手赈济,可杯水车薪,而且是有偿还利息的。

    这一对比,无比感念当初苏县令苦口婆心,上门动员他们灭蝗。

    苏县令被流放,百姓们吓得不敢再灭蝗,眼睁睁看着庄稼被蝗虫祸害。

    如今苏县令回京,是不是意味着灭蝗无罪?

    没人敢明晃晃的说破,但村民们眼中都闪着光。

    京兆府尹李弘时扬眉吐气回到京兆府,苏步成回来,十有八九会安置入京兆府。

    会安在哪个位置呢?李弘时不免好奇,天可汗如此大张旗鼓弄回来,绝对不是摆着当吉祥物。

    旱情怎么解决?工部尚书段纶这两日启程,拜名山大川,为关中祈雨。

    老天不下雨,谁来都不好使!故而苏步成回京,应该还是为着灭蝗。

    李弘时闹不明白,为何天可汗要启用苏步成灭蝗?不是说对神明大不敬吗?

    左右相不可能说动天可汗,当初没谁敢顶着天子盛怒劝诫。

    都知晓灭蝗真正触怒皇帝的点在哪里,大家都不说破。

    再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县令,不值得各位重臣堵上自己仕途,为之冒风险袒护。

    这天下能让陛下听进去的,唯有皇后娘娘!

    如此一想,李弘时瞬间悟了,一定是皇后娘娘!

    “大人,听闻长安县令苏步成要回京?”刚进京兆府,便有人急忙来打听。

    “嗯!”李弘时瞥一眼,下属们目不斜视忙碌,其实皆尖着耳朵在听。

    “大人,可知苏、苏大人回来作甚?官居何位?”问的人跟着李弘时,亦步亦趋。

    “不知!圣上没说!你打听作甚?”李弘时背着手,打量对方。

    “无甚、无甚,替苏大人高兴,替苏大人高兴!”那人讪笑着离开。

    “高兴?哼!”李弘时冷嗤。

    长安县令位置一空缺,多少人盯着,客气的请吃饭,不客气的颐指气使,让安排某某某进去。

    搞得京兆府好似他家的,自己这个京兆府尹是他家一条狗。

    那几日李弘时烦不胜烦,谁也没搭理。

    你们要运作找吏部闹腾,别找自己这个府尹,丫鬟管钥匙-当家做不了主。

    吏部也不是傻的,实干的苏步成没落着好,再派遣的,必须与苏步成不相上下。

    蝗灾、旱灾下的京师,不好治理,弄个草包,不是嫌自己命长么?

    新一任长安县令安分多了,不莽撞,不出彩,也不折腾。

    就是蝗灾、旱灾看着闹心,作为不作为都讨不到好,只能到京兆府哭穷,要各种赈济,也算是另一种作为吧!

    苏步成归来,必定要挤掉某人官位,那些平日里浑水摸鱼的不免心慌,故而着急打探。

    苏步青、苏步云还好,升迁的官职不影响工部、司农寺,这两人领职岭南,与京师各部无甚影响。

    苏步成这是实打实的要挤掉某人位置,但都不知会落到谁头上。

    这一下京兆府的人立马变得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起来。

    “夫君,这是咋啦?”过两日便要迎娶二儿媳,王氏这几日忙得天昏地暗。

    为与苏家退婚,与婆母闹崩,如今二郎娶亲,婆母蛰居自己宅院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丈夫失魂落魄回来,好似死了亲娘老子。

    卢贺洲神游天际,默默坐下,两眼虚空。

    “夫君、夫君!”王氏伸手在丈夫眼前晃动,卢贺洲无反应,转头问长随,“大人这是咋啦?”

    “回夫人,奴婢不知,去接大人时便如此!”长随回道。

    “没向旁人打听?”王氏拧眉看看丈夫,大难临头般瑟瑟缩缩,没往日的目空一切。

    “回夫人,回来路上听到、听到…”长随欲言又止。

    “听到甚,说呀!”王氏心急火大,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都说那个、那个苏大人要回来了!”长随一口气说完,低下头,不敢看主母脸色。

    “苏大人回来?他回来关我们甚事…”王氏顺口道。

    话音落突然意识到苏大人指的谁,眼睛瞪大,不敢置信,这样了还能回来?不过短短一年时间!

    “长安县令?”王氏确认。

    “应当是,听说圣上急召回京,为关中大旱一事。”长随把在工部听别家长随议论的告知主母。

    “夫君,可是真的?”王氏摇晃着丈夫问。

    “苏步成要回来了!”卢贺洲苦笑。

    “回来就回来,怕甚?都流放岭南,难不成还要拖累我们卢家?退婚不应当么!”王氏稳住心神,嘴硬道。

    那些暗中运作,寒门小户的苏家,有能耐能查出来?有啥好怕的?

    “苏步云擢升岭南道粮食专署区署令,五品品秩,苏步青擢升工部员外郎,领岭南道道路修建。”卢贺洲喃喃道。

    “甚?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擢升?圣上莫不是疯了不成…”王氏失声惊呼。

    卢贺洲一下子捂住王氏口,“慎言、慎言!”

    “夫君,发生何事?怎会如此?”王氏不解。

    寒门低阶官吏升迁艰难,这种流放的,官复原职都难,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填坑。

    赦免后给个编外闲职,已是天大恩赐,运气好等个一两年还能给到一个实缺,运气不好,等上五六年,兴许到死都等不来安置。

    这苏家倒好,不但苏步成入圣上的眼,两个没有存在感的弟弟都得到重用,这不是因祸得福吗?

    “苏家在岭南立奇功,江东犁、粉条,这一年从岭南流出来的,每一样都与苏家有关。

    如此奇勋,天可汗怎会放着此人不用?”卢贺洲道。

    “苏家女眷不日将回长安?”王氏抓住丈夫的手急切道。

    卢贺洲没说话。

    “狐媚子回来作甚?承业好不容易才应下这门亲事,眼瞅着马上成亲!若承业知晓,不是又得闹腾么!”王氏气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