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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开荒人 第311章 造化弄人

    “兄长、兄长!你听到了吗?阿耶、阿耶升迁了!”苏辰彦大喊着跑来。

    “听说了!”苏时彦眉眼间漾着笑意,故作沉稳。

    苏家不但赦免,父亲还升迁,主岭南道道路修建。

    桐县与梧县同步修建官道,用父亲研制的水泥铺设路面,比荒沟村的砂浆路还好!

    县衙的人得知他们是苏员外郎的公子,都来恭贺。

    甚至还打探可定亲,想要牵线保媒,被他们以父母安排为由推拒掉。

    “真好!”苏辰彦极力压抑住满心欢喜。

    “兄长,几时去南沟村?如今我们不再是流犯,阿娘也不是了,可以把阿娘接来,再也不用受那冯家磋磨!”

    “嗯,二弟所言甚是!先在县城租套小院,待休沐日,向林大人告假,把阿娘、阿荷接来!”正合苏时彦意。

    休沐日,兄弟俩特意雇了辆马车,去南沟村风风光光把母亲、妹妹接走!

    为防止冯大壮耍横,还带了两个膀大腰圆的衙役随行。

    冯大壮讲理,给些钱财了结,不讲理,那就硬上,母亲、妹妹是一定要接走的。

    南沟村一条山路,马车行到黑风乡停下,兄弟俩带着衙役步行。

    不用问路,兄弟俩直接来到冯大壮家。

    残垣断壁,烧焦的痕迹,曾经种满菜蔬的小院满是荒草。

    兄弟俩懵了,“阿娘、阿荷,你们在哪里?”

    在附近寻找,不见人影。

    往回走,找到离冯家最近的一户人家,敲开门,是位年迈的阿婆。

    “冯大壮啊?哎哟,造孽!丧天良的,遭天谴!”阿婆一听,拍着大腿骂道。

    “阿婆,冯家到底发生何事?能否告知一二?”苏时彦着急道。

    “唉,说来话长!冯大壮脾气暴躁,先后打死两位娘子,周围没人肯嫁与他做续弦。

    去年底冯大壮不知从何处得了一位娘子,说是犯官女眷,细皮嫩肉的,不似穷苦人。

    冯大壮倒是稀罕了些时日,后面露出本性,那娘子就遭了罪。

    收麦子那几日,官差通知到镇上交税粮,那娘子挺着大肚来听消息,回去后不知为何,被冯大壮摔倒。

    大出血,流了一地的血,前后半个时辰不到,就一尸两命!唉!”老太婆摇头叹息。

    “死了?”苏时彦不敢置信,踉跄着后退两步,只觉得整个天都塌了,耳朵里嗡嗡嗡的。

    “可不,那个冯大壮,真不是东西,仵作挖出尸首,说是人还没落气就给埋了!”老阿婆道。

    “阿婆,那冯家房子怎么被烧没了?冯大壮去了何处?”苏时彦咬牙切齿,恨不能啖那厮的肉。

    “天老爷看不过眼!这丧良心的冯大壮害死娘子,又打起带来的女娘的主意,开暗门!

    那晚来了猛兽,冯大壮母子、来玩耍的猪儿被啃噬,女娘放火烧了冯家!葬身火海!

    造孽哦,造孽!南沟村怎么出了这么个玩意儿!”老阿婆絮絮叨叨。

    “不会的,不会的!”苏时彦心如刀绞,母亲、妹妹就这么没了,他却一点儿不知。

    “阿婆,可知她们葬在何处?”苏辰彦扶住兄长,强忍悲痛问。

    “不知,官府将尸首运走了!”阿婆说完唏嘘不已。

    瞅着两兄弟,“两位小郎君是冯家甚人?老身与冯家邻居多年,怎不曾见过?莫非是那娘子的亲戚?

    唉,该早些来,那娘子、女娘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可怜哟,可怜!”

    “阿娘!阿荷!”苏时彦忍不住悲恸,失声恸哭。

    “兄长,冷静,咱们赶紧去县衙打听一下,看阿娘、阿荷葬在何处?”苏辰彦劝道。

    “不用了!”苏时彦带着恨意,一把推开弟弟。

    “兄长何意?”苏辰彦不解。

    “伯彦就在县衙,我们这么久都未得到消息,二弟,你还不明白吗?”

    苏时彦心中对大房充满了怨愤。

    “兄长的意思是家里知晓,独独隐瞒了我们?”苏辰彦瞳孔放大,心中悲怆无法言表。

    “兄长,他们怎么可以?阿娘、妹妹惨死,他们竟隐瞒!”

    “两位郎君节哀!”跟随的两位衙役原本以为是趟美差,却不想遇到晦气事儿。

    出了黑风乡,走到官道上,一头走县城,一头通往金风寨、荒沟村。

    苏时彦踯躅好一阵,最终转头回荒沟村,他要问问大房,为何隐瞒,不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路过金风寨岔路口,碰到忙活的村民赶着牛车进出。

    “时彦、辰彦!恭喜、恭喜!”杨二郎热情招呼。

    苏时彦、苏辰彦丧着脸,眼睛红肿,淡淡看一眼杨二郎,没回应,放下车帘。

    杨二郎热脸贴个冷屁股,笑容僵在脸上,疑惑的看着马车离去。

    啥意思?杨二郎回想起苏时彦的眼神,哀怨、悲伤交织,还有冷漠、疏离。

    闷头赶着牛车走了一阵,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小秦氏母女的事儿他们知晓了?

    “三郎,你看着些,我回家一趟!”杨二郎将牛车交给王三郎,急匆匆往村里赶。

    路过坟地时,马车停在路边,两个衙役无聊的坐在车辕上。

    杨二郎拐进去,走了一二里地,在新垒砌的坟包前,两兄弟跪在那儿恸哭。

    “阿娘,儿子无用,没能及时把您接走!您惨死,儿子毫不知情!没能为你讨回公道!

    阿娘,儿子没用,愧为人子!儿子该死、儿子该死!”

    苏时彦说着啪啪扇自己耳光,似乎这样才能减轻痛苦。

    “兄长!”苏辰彦拉住兄长的手,泪流满面,“我们没有阿娘了!呜呜…”

    杨二郎看着不是滋味儿,想劝慰又不知该说什么,这俩孩子轴,劝不好适得其反,火上浇油。

    想了想,默默退出,不去打扰。

    造化弄人,怨不得老天!

    要是不那么闹腾,忍一忍,熬过最难的日子,如今一家人风风光光多好?

    曾经混不吝的纨绔子弟杨二郎都没想到妇人能这么闹腾,生生把福气作没了。

    这两位带着怨气回来,今晚只怕苏家有得闹腾!得赶紧把妹妹接走,免得殃及。

    思及此,杨二郎加快脚步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