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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她脑子有病 第46章 他急了他急了

    季月欢装傻,“啊?大家都说皇上英明神武,难道不是吗?”

    祁曜君没办法从她这似是而非的话里辩出几分真假,但他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从先前他意识到季月欢可能不是真的失忆之后,就没真的小看她。

    “那依你所言,女医的待遇朕还得再提高些才行?”

    “不不不!”

    季月欢连忙摆手,“够了,陈利民给的方案已经足够了,再高不说你国库撑不撑得住的问题,你让其他行业的女孩子怎么看?”

    祁曜君还当她要说什么呢,闻言失笑:

    “你想得太复杂了,也不是谁都能当女医的,纵然会有人心中不平,可这天下不平之事何其多,她们自己没这个本事难道还能怪人家太能耐不成?”

    季月欢:“……”

    季月欢幽幽地盯着身侧的男人,心里寻思这人真的不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吗?

    这套理论真的好适合现代社会哦。

    就像农民工累死累活永远挣得没有办公室的白领多一样,高知分子的劳动力就是比白丁值钱。

    但是,这是古代,是没有完善的法律制度进行约束的古代,人人皆可起义,人人皆可造反。

    季月欢叹气,“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不患寡而患不均,女医是新制,你为了推行新制一下子把这个行业的基调定太高,一旦有心之人从中挑拨,很容易出乱子的。”

    季月欢自己就吃过性别的亏,她难道不想让女子的待遇好吗?可想归想,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急于求成的结果只能如同没有打好地基的大厦,倾覆只在瞬间。

    “尤其,陈利民作为从医多年的经验人士,他能给出这个待遇必然是经历过各方面的考量,深思熟虑的结果,你贸然拔高,不说让其他行业的女子不平,哪怕同为医者的男子也会闹的。”

    那帮男的可容易破防了。

    祁曜君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

    是了,他光顾着考虑取得女医制度的支持者,倒忘了会有一批虎视眈眈的阻碍者。

    又听季月欢道:

    “所以这件事要做,在一开始就要以最温和的方式,让所有人都接受。这也是我为什么提出试点的原因,说白了,像这样前无古人的操作,你要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所有人都会盯着你,如果短期内见不到成效,各方的阻力就会接踵而至。”

    “毕竟培养人才是要消耗成本的,成本从哪里?当然是国库,那可都是纳税人的钱,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让人看到成果,你让他们凭什么相信这是一项可以造福于民的伟大创举?不是谁都同你一样拥有远见卓识,大部分人都短视,只顾眼前利益,他们只会看到自己交的税用在了没用的地方,届时只要稍一挑拨,你便是那糟蹋百姓血汗钱的无能昏君。”

    “放肆!”

    本来祁曜君听到前面季月欢夸他有远见卓识他还挺高兴,等听到最后一句立马就黑了脸。

    还从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骂他昏君!

    “你看看你看看,又急了,我都说了我讲话难听你非要听,听了又要生气,你何必?”

    季月欢这下是真的烦了,这男人真的难伺候。

    祁曜君按了按眉心,沉默半晌后第一次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向她道歉,“是朕的不是。”

    她确实思虑得很全面,远比他这个皇帝考虑得全面。

    此刻祁曜君相当庆幸他来了,否则若是就照着陈利民的折子施行,只怕会酿成大错。

    季月欢挑了挑眉,虽然古代皇帝的道歉很值钱,但她没这个意识,也谈不上受宠若惊,只是觉得,嗯,孺子可教。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琢磨去吧,我要回去睡了。”

    季月欢起身,拍了拍屁股,想了想,又把手里的酒坛塞他怀里,“洒了我的酒,记得赔。”

    她看过了,那个箱子里南星只给她带了三坛。

    坛子也不大,也就一升左右的容量吧,本来就不多,如今还给洒了,她郁闷死。

    好歹给他客串了一把谋士,要点儿酒不过分吧?

    永昭帝想来不会那么小气。

    祁曜君现在看着那个酒坛胸口就隐隐作痛,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自觉他不会小气的季月欢已经打着哈欠往倚翠轩走了。

    祁曜君:“……”

    望着季月欢的背影,祁曜君最终紧了紧手里的空酒坛,蓦然失笑。

    有趣的女人。

    *

    翌日,因为跟祁曜君聊天耽误了睡眠的季月欢直至天明才勉强有了点儿睡意,结果还没等她好好闭上眼,南星、冬霜和腊雪就都急匆匆叫她起床了。

    季月欢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这么早干嘛啊不是都不用去皇后那儿打卡了吗?!”

    听不懂打卡是什么意思,但眼下也不是她们好奇的时候。

    腊雪一脸的凝重,“小主,鄂姑姑已经到了,正在前面候着呢。”

    恶姑姑?

    季月欢有点懵,显然完全没想起来祁曜君让她学规矩的事儿,“她候着就候着呗,怎么了?她姓恶了不起吗?我也不姓善啊。”

    众:“……”

    冬霜也扶额了,“小主,不是那个恶,是尚仪监的掌监鄂阳兰姑姑,您忘了?昨天皇上下旨,让鄂姑姑来教您规矩的。”

    有这回事吗?

    季月欢有点儿茫然,也不能怪她,她那会儿满脑子都是不用早起去皇后那儿打卡了,别的根本没听。

    “小主,快起来吧,鄂姑姑是整个宫中最为严苛的姑姑,您万不可懈怠了。”

    腊雪一脸凝重,“奴婢给您打个比方,宫规众有一条,笑不露齿。旁的姑姑这方面不做特别要求,若是觉得实在高兴,您笑时用手掩唇即可,但鄂姑姑不同,鄂姑姑严苛到会对您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有事先的规定,倘若笑时弧度过了,鄂姑姑手中的戒尺可是会直接抽下来的!”

    季月欢:“???”

    不是,有病吧这个人?

    “她这种行为是合理的吗?没有人管管吗?”

    腊雪摇头,“奴婢听说,早年先帝尚未建立大曜之时,鄂姑姑便是祁府的管事,她将祁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令祁府哪怕身处乱世,仍有御下有方的美名,先帝和太后都对鄂姑姑敬重有加,所以尚仪监甫一建立,便封鄂姑姑为掌监。”

    说到这儿,腊雪压低了声音。

    “奴婢还听说,鄂姑姑为了以身作则,曾当众打死了自己在人前哭闹的女儿。不过奴婢也不能确定真假,总之您可千万别惹怒她。”

    季月欢一整个震撼住。

    什么样的人会为了规矩两个字亲手打死自己的女儿啊?确定是亲女儿吗?

    “小主,快起来吧,”见季月欢还在发呆,腊雪忍不住催促了,“鄂姑姑手中的戒尺为先帝亲赐,皇后娘娘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的,您万不可任性了。”

    她现在是怕了,生怕小主再出什么事惹了皇上不快。

    季月欢回神,听到腊雪这话,顿觉无语。

    “不是我说,你们皇后娘娘怎么见谁都要礼让三分啊,这也当得太窝囊了……”

    一会儿对安美人要礼让三分,一会儿对这个什么恶姑姑也要礼让三分。

    得亏她没想宫斗啊,这皇后谁爱当谁当好吧。

    “放肆!”

    一声厉喝骤然在季月欢耳边响起,她吓了一跳。

    季月欢抬头,就见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美妇迈着端庄的步子朝她走来。

    那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沉静肃穆,行走间,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被丈量过一般,手臂摆动的幅度,脚下迈开的步调,每一下都丝毫不差。

    腊雪几人忙行礼,“参见鄂掌监!”

    鄂阳兰冷冷地看着她们,一抬手,跟在她身后的宫女立马将一柄又粗又长的戒尺放到她手中。

    鄂阳兰二话不说便往三人身上重重抽去。

    “主子卯过不起,不加提醒,是为不勤。”

    又是一下。

    “主子出言不逊,不加制止,是为不敬。”

    她还要再打,但这一次手腕却被人制住。

    季月欢冷冷地看着她,“你再打她们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