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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她脑子有病 第50章 被蛊到

    崔德海忙拉着南星及身后一众宫人退了下去。

    季月欢还是没动,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在等他开口。

    然而奇怪的是,祁曜君却始终没有开口。

    他只是盯着榻上的女孩儿出神。

    他想,他大概知道鄂阳兰为什么决心出宫了。

    从昔日祁府到如今皇宫,鄂阳兰一生都被困在规矩二字之中,没能过过一天自己的日子。

    而宫规森严,她在宫中多待一日,便只得多守一日,她不会解脱的。

    离宫是她唯一的出路,否则往后,她只会无尽地痛苦下去。

    难怪她能得鄂阳兰一句鲜有的夸赞,她确实心思剔透。

    可……

    祁曜君瞧着女孩儿,哪怕她此刻闭着眼,那双漆黑得看不到光的眸子却在他脑海中无比清晰。

    “季月欢,”他终于开口,“告诉朕,困住你的是什么?”

    季月欢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睁开眼,对上祁曜君略有些执拗的眼神,微微一怔。

    “嗯?”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祁曜君深深地看着她:

    “你说鄂阳兰带出来的那群宫女被规矩困住,只剩一具躯壳。那你呢?你敢孤身闯进听雨阁行凶,朕不觉得有什么宫规能将你束缚,可你分明也只剩下一具躯壳,困住你的是什么?”

    季月欢给他的感觉一直很割裂。

    分明是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却从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属于女儿家的活力。

    她确实恣意妄为,一开始祁曜君以为她的胆大来自季卿的宠溺,可如今再回过去看,才发现,不是的。

    她的肆无忌惮不带任何的娇纵跋扈,反倒是……浓浓的倦怠,一种由内而外的烦躁,甚至是……自我厌弃。

    她的放纵来自她的不在意,她那双漆黑的眼睛沉郁而清然,她把一切都看得太透,她的身体里好像住了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做什么都觉得无趣。

    她的无所顾忌,是因为规矩与否在她眼里都一样。

    他头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割裂?

    仅仅是因为观星台的变故吗?直觉告诉他,不是的。

    季月欢听他说完,有些沉默。

    她要怎么说呢?说她只剩一具躯壳,是因为这具躯壳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吗?

    她的灵魂都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要她如何融入一具陌生的躯体呢?

    安静半晌,她反问,“这个问题重要吗?”

    “重要。”

    祁曜君上前,单手撑在她身侧,将她整个困在他与榻之间,他就在她头顶,两人的距离近得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喷薄的呼吸,他定定地望着她那一双黑眸,像是要透过瞳孔望进她的心里,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不许她躲闪。

    “季月欢,这天下是朕的,你也是朕的,你的躯体你的灵魂都属于朕,但你现在给朕的感觉,你的灵魂不在这儿。”

    他的脸色冷了下去。

    “朕不允许!告诉朕,在你对鄂阳兰说出那句人间不值得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她最后劝鄂阳兰开心一点,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东西值得她如此丢弃自我。

    那她自己呢?她分明什么都知道,可为什么,她的眼睛里还是一片空荡?

    季月欢叹了一口气。

    永昭帝是真够敏锐的。

    可掌控欲也有点太强了,帝王的通病么?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人间不值得,这句话本来就是见仁见智。

    她可以对鄂阳兰说,开心一点吧,人间不值得。

    也可以对自己说,放弃吧,人间不值得。

    想活的人,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值得他止步不前,想死的人,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值得他勇往直前。

    祁曜君深吸一口气,可似乎没什么用,她轻描淡写的态度像是在他的胸口塞了一团棉花,叫他呼吸不畅得厉害。

    他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回答朕的问题,困住你的是什么?”

    “你知道了有什么用呢?”季月欢有些不解,“你是帝王,你该操心的是朝堂内外,是这家国天下,你可以掌控的东西很多,何必在意我的悲喜?你要接受,这个世界上总有你掌控不了的东……唔!”

    季月欢没想到祁曜君会突兀地吻下来。

    这人确实吻技飙升。

    刚开始被她强吻那会儿连舌头都不知道动呢,眼下已经学会上来就乱搅了。

    只是不知道是带了点怒火还是怎么,吻得有点儿发狠。

    季月欢也没多抗拒,她对这种事情没什么所谓,更何况祁曜君长得好看。

    人嘛,对于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宽容的。

    这是祁曜君第一次主动吻女人——那晚的不算,哪怕后面他上头也会追着季月欢吻,但这件事到底在最开始是她起的头。

    不像现在。

    他清醒,这个吻也不带任何欲望,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吻她,但就是不想从她嘴里听到那些他不爱听的话。

    良久,直到季月欢这个老司机都有些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才缓缓放开她,额心抵着她的。

    他的呼吸又潮又热,重重喷薄在她脸上,十指也不知何时滑进了她的指缝,与她紧紧交缠。

    声音是哑的,像沁了水的沙,暧昧的摩挲着季月欢的耳膜,似诱哄,又带着不可忽视的强势:

    “朕若连自己女人的悲喜都掌控不了,又谈何掌控天下?朕再问一遍,困住你的,是什么?朕今日一定要知道。”

    季月欢有点儿受不了,她这人声控,祁曜君的声线是她最喜欢的那种,低沉又醇厚,像陈年的酒酿,醉人得很,尤其哑下来的时候,更是性感,就像按着她心里的喜好长的似的。

    她确实被蛊到了,回过神时那个字已经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