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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色浓 第81章 有了喜。

    浴池是一丈圆,一层层石梯递下去,中心圆底铺着鹅卵石。

    若眠心力憔悴,已懒得猜测祁聿怀的心思。

    泡进浴汤后,倒真如祁聿怀所说,能驱散疲惫,安神静心。

    浴池周围嵌着一层白玉,热气熏着,温暖得不像话。

    若眠枕着玉,披散的青丝如瀑如墨,半飘在水里。

    待到祁聿怀追进浴池,若眠已仰着头眯着了。

    祁聿怀不忍心打扰她,只是静静坐在若眠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吻了吻。

    自此便再难餍足,盯着若眠恬静的睡颜出神,情难自禁地俯身吻她的鼻尖额头。

    若眠只是浅眠,忽然掀开眼睑望进了祁聿怀的眸子。

    “我弄醒你了?”

    “没有。我没睡着。”

    祁聿怀握着若眠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舒服一些吗?”

    若眠轻轻抚了抚他的脸,“嗯。”

    “祁聿怀,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有些话我虽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我也不想我们因此有隔阂。”

    祁聿怀愣了愣,“我已经问过了。带你过来只是让你药浴,你不要乱想。”

    若眠听他这么说,便再没心思解释什么。

    如果可以,今日之事,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听祁聿怀提起。

    “眠儿,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祁聿怀潜进水里吻她,越来越重,越来越难以克制。

    “你别这样。”

    若眠有些窘迫地推着祁聿怀宽阔的肩。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起狠了呢?

    祁聿怀捉着若眠的腕子不轻也不重地咬了一口,“不喜欢吗?”

    若眠不知所措地俯视着祁聿怀,他眸中闪烁着怪异的邪光,妖冶而蛊惑。

    和官服下那个雪胎梅骨阳煦山立的他判若两人。

    室内奇静无比,只水声旖旎激荡,似梦中春水。

    “不是不喜欢,但你为何要这样?我说过了,你想问什么就问。”

    他的怪异举止很难不让若眠乱想。

    祁聿怀还想再亲,若眠推开了他,眼神透着冷。

    祁聿怀跌进水里,颇有几分狼狈。

    他忽然欺身压向若眠,抓着她的腕子按在玉石上。

    深眸中那些虚假的温柔体贴消弭殆尽,只剩最原始本能的掠夺和侵占。

    “他真的没碰你吗?”

    他不信。

    他怎么信?

    若眠哭成那样,甚至换了宫装才出来。

    任何事情上祁聿怀都不会如此偏激,已经偏激到没有理智。

    可这件事上,那个答案哪怕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会抑制不住发狂失控。

    若眠盈着泪,很无力,“没有。”

    祁聿怀松开了若眠的手,大掌顺着若眠的脊骨下抚,至腰窝处用力一按。

    若眠吃痛得哼出了声。

    “这是什么?”

    祁聿怀问得颇冷。

    若眠身上每处私密的痕迹祁聿怀都熟悉。

    就像野兽天生对领地有着绝对灵敏的嗅觉。

    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那处见血的红指印,不是他留下的。

    那根本不是他的习惯。

    “是宫女掐的,皇后娘娘让她们给我换衣裳的时候掐的。”

    若眠简直百口莫辩。

    皇后为了让祁聿怀误会她,龌蹉至此——任谁会信这么荒唐的事呢?

    祁聿怀蓦地笑了。

    笑得泛出了泪。

    和若眠逃跑那晚被他捉住时一模一样。

    若眠下意识要推开祁聿怀回到岸上,那晚暴雨摧残海棠的记忆还很清晰,若眠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来一次。

    “眠儿,你为何要骗我?你说实话我能接受。”

    他并不觉得蔺辰起了念后能控制住自己。

    只怪他在和蔺辰下棋时没能彻底窥透蔺辰的心思。

    若眠被扯拽进祁聿怀怀里。

    感受着他话里的冰冷讽刺,感受着他的手上动作的羞辱和玩弄。

    终于忍无可忍,重重扇了祁聿怀一耳光。

    “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也是因为你。”

    若眠忍着泪,“因为你言而无信不肯放我走!”

    祁聿怀愣在池中,瞥见若眠穿了衣裳要离开,他追上去将若眠抵在落地石屏上深吻。

    喘息时不停在低求,“别离开我。”

    若眠真的受够了祁聿怀的偏执疯癫,推不开,咬不痛,她就用腿抵开祁聿怀的腿,膝盖顶了上去。

    “唔。”

    祁聿怀被若眠用巧招反别着胳膊压在石屏上,一刹那的愣神,恍然大悟地自嘲道:“你求着她学武,就是为了对付我?”

    “是。”若眠嘴里尽是血腥味,红唇靡艳似含了血蕊汁。

    “祁聿怀,你总说你爱我,可你想过我要什么吗?”

    “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但是你根本不在乎?”

    祁聿怀攥紧了拳,卸了若眠的巧劲,护着她的后脑勺又一次将若眠压回石屏。

    “我怎么不在乎?除了离开我,你所有想要的我都在乎。”

    “那你有别的想法吗?你到现在心心念念的都还只是离开。我这么爱你,你感受不到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若眠红着眼眶,一字一句:“因为你的爱让我感到窒息。”

    祁聿怀不可置信地笼着若眠,眉眼间极力维持着骄傲矜贵,可还是会不时溢出委屈和无助。

    他甚至没有勇气让若眠再说一遍。

    只是一遍已经够痛了。

    他无力地松开了若眠,装作不在意地拭去了那滴夺眶而出的泪,拽了外袍,湿身走进冰冻的白皑皑天地间。

    若眠蹲下身抱着自己哭了一会儿,随即擦干眼泪无事人一般走了出去。

    顾六还在山庄外的马车旁等她。

    见到她,急切道:“姨奶奶,大爷自己走了,咱要去追吗?”

    若眠面无表情,“你去追就是了,我自己回府。”

    顾六一噎,再没提去追祁聿怀的话。

    祁聿怀一连好几日都没再进内宅,晚间都是宿在外书房。

    待到祁卫两家议亲之事传开,卫慈热烈地邀请若眠一起围炉煮茶,笑说让若眠教她爱祁聿怀的那日。

    若眠吐得昏天暗地。

    郎中一诊,破天荒的,若眠这种命竟也会在这个节骨眼有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