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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霸总文里当霸道助理! 番外.倒春寒35

    求生是本能,谢衡不信他给谢十三留下活路,这二傻子暗卫还想死?

    如果还想,当他没说。

    他随口吩咐:“去把秦桉叫过来。”

    “好的。”谢十三:“少爷要用他吗?”

    “再说。”

    谢衡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了,他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的结果——病逝。

    由于帝师大人太会笼络人心,哦不,魅力太大,这姓秦的大夫是拼了命的要发展奇迹,使出浑身解数要给少爷养身体,痴迷医术起来是一天吃一顿,三天吃两顿,特扛饿。

    谢十三想,飞蛾总是想扑火,他是只蛾子,秦桉也是。

    赶都赶不走的蛾子。

    半个时辰后,运船靠岸。

    风有些大。

    帝师一行人下船,数十人齐刷刷的屹立在江边,气势十足。

    谢衡揣着手,眺望着长街集市,眯了眯眼,秉持着来都来了,玩一圈在走:“津南有什么好玩的特色?”

    谢十三.全能暗卫:“青楼...算吗?”

    帝师大人转头看他,清淡的目光略带疑惑。

    谢十三低头,看地面,为自己正名:“少爷,津南最出名的就是秦楼楚馆...十里长河,这个即使是南方人到了这边也是要去看看的。”

    秦桉觉得,以帝师大人风清雅贵肯定不会去那种地方,他瞪了不靠谱的谢十三一眼。

    “来都来了,去看看。”

    秦桉:“............”

    不是,你得当一个禁欲的男人啊!

    他快走两步,特地挤开谢十三,对帝师说:“少爷...不能去那地方!”

    谢衡笑了笑,转头看他,有点恶趣味:“为什么不能去?”

    秦桉憋了憋。

    我总不能说你不能纵欲,不然容易嘎吧!

    秦大夫为了帝师的名声,硬是把锅往自己身上扛,最后憋出一言难尽的话:“我...我的身体...”

    “我懂。”帝师接话,笑的像大尾巴狼:“你放心,那些都不是问题。”

    秦桉:“............”

    我这个大夫做的好失败,别家神医也这么憋屈的吗?

    可是,帝师笑的好好看耶。

    心情应该很好。

    他小声问:“能不去吗?”

    “不能哦。”谢衡笑,声音温和:“我想去。”

    秦桉叹气,不打扰帝师的心情,转头就怪谢十三,用眼神甩刀——都是你的错!

    谢十三——慌啥,少爷不近女色。

    秦大夫——万一男色呢?

    谢十三——你是魔鬼吗。

    就这样,帝师带着人前往当地特色,去纸醉金迷,看人间繁华。

    津南离京城不远,快马加鞭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

    所以,当这个消息传回京城时。

    天,黑了。

    刚好入夜。

    “滴嗒——”

    手一抖,朱红落在奏折上,似血。

    帝王的眸色在这一刻深幽的可怕,仿佛在那无尽的深幽之下藏着极其可怕的“野兽”。

    “你再说一遍。”

    暗卫单膝跪地,在角落里,这一一刻他感受到一种直击心脏的颤栗,恐惧在一瞬间蔓延全身:“帝师大人在津南渡口下船,去了遍地的秦楼楚馆...十里长河。”

    秦楼楚馆的...十里长河,出了名的青楼,在京城也常在风月场所提起那地方,纸醉金迷一掷千金,无数才子的风尘事迹是从那里流传出来的。

    也就是说,当朝帝师,文人雅士,竟然去逛青楼了。

    林旻的视野落在那团似血是朱红上,眸色深如浓墨,低声问:“现在什么时辰。”

    “...戌时一刻。”

    他随便手中朱笔一摔,惯性的力度之下,笔将奏折划出一红色长痕,红色横贯奏折,这张奏折毁了。

    “啪嗒——”

    笔落,心惊。

    林旻淡淡地“啧”了声。

    “把老师碰过的人,都解决掉。”

    “是。”

    暗卫懂。

    陛下这是又要让帝师断子绝孙!

    领到这个消息的暗卫是马不停蹄的朝津南出发。

    林旻瞥过已经不能看的折子,有些烦躁的瞥过眼:“让老张重写一份。”

    大总管低声应下:“奴才明白。”

    深夜子时。

    双方碰头。

    “陛下的旨意?”

    “帝师睡过的全杀!”

    蹲点的暗卫沉默:“............”

    “嗯?”

    “没有。”

    “啊?”

    “一个没有。”

    双方面面相觑,熟悉的沉默感,又是没有战绩的一天。

    “那帝师现在何处?”

    “青楼里睡觉。”

    从京城奔波来的冤种.暗卫:“那床算吗?”

    蹲点的.暗卫:“............”

    “拆了它!”

    其他暗卫:“............”

    -

    翌日午时。

    青楼上房。

    原本放床榻的地方已经没有床了,变成破碎成木条的床板,被划成破碎布条的帐幔,白色绒毛散的到处都是...

    来房间打扫的小厮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妈耶!这里昨晚是发生了什么激战...”

    “床都弄塌了...”

    “这得多狠...”

    “怪不得那么多男人都进了这间房...”

    “...原来是有特殊癖好。”

    自此,秦楼楚馆的...十里长河多了一个流传的艳谈。

    而此时。

    车队在管道上悠悠的走着。

    “咯——”

    鸽子掠过长空。

    “少爷,陛下让人把你睡过的床...拆了。”谢十三将字条递到谢衡面前。

    谢衡懒散的垂眼一扫,继续闭目养神:“拆就拆吧,多大点事情。”

    他这么一说,谢十三把字条揉吧揉吧丢入炭炉里,火星一下子吞噬掉那张带着秘密的字条。

    谢十三抱着剑坐在车厢角落里,他低声道:“陛下好像...不愿意见你成亲。”

    谢衡声音懒懒的:“我让你娶妻生子你不也不听吗?”

    谢十三反驳:“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是陛下。”

    对于这个答案谢衡勾了勾嘴角:“陛下不希望我娶妻生子来分投注在他身上的关注,就如你不希望离开我身边,都是一样的诉求。

    出发的缘由不同,运作的道理相同。”

    谢十三讲道理从来讲不过帝师,他干巴巴的“哦”了声,“再过两天就是年节了,少爷我们要回家吗?”

    谢十三口里的家是指帝师府,而非谢家。

    “不回,现在的京城就是是非之地,去寒山寺吧。”

    帝师一句话,转道去寒山寺。

    寒山寺有满山的桃花,在春时,是个美轮美奂的好地方,能引无数人远道而来踏青赏花,而冬季时就是光秃秃的枝丫,没啥好看的。

    谢衡到寒山寺时,暮色降临,他们来时的那条青石头长阶隐于暮色。

    扫枯叶的小沙弥一见到他,手里的扫帚都掉了,转身大喊:“师父师父!来了个神仙似的人物...”

    这个小沙弥是真的小,五六岁的样子,厚厚的衣服穿得像只胖胖的小动物,迈着小短腿往里跑去,跑了两步就把碍事的大扫帚丢了。

    提出入住的诉求成功的没被拒绝,入住到寒山寺后院里的小院,当然,凭借帝师的身份,会拒绝他的人少之又少,谢十三捐了一把银票当功德钱。

    在来路上,谢衡看见一间上了锁的精巧小院,他脚步顿下。

    方丈为他解惑:“这是陛下曾经来时住的地方,久而久之,就落了尘。”

    谢衡揣着手,收回目光:“陛下曾经很喜欢来这里找缘尘大师,只可惜天意弄人,缘尘大师因病故去了?”

    缘尘的确是死了,林旻说是病逝,缘尘有心疾,而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缘尘病逝...

    少年帝王求爱不成,和尚恼羞成怒?

    把那和尚气死了?

    帝师大人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强制的戏码,难道...

    林旻用寒山寺威胁和尚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额...

    谢衡拧了拧眉,把这个荒唐的想法丢出脑海,林旻没不堪到那种地步。

    如果真到了,那就是爱情令人荒唐,令人面目全非。

    方丈叹气:“天意弄人...”

    说话间,来到方丈为他们安排的院落,不大不小,青砖绿瓦。

    有一处得谢衡喜欢,就是这院子里有一棵上了年纪的柿子树,树上还挂着红彤彤的柿子,飞鸟落与枝丫,积雪轻落。

    他在这里住了下来,帝师一声住下,随行人员是短短时间内就开始有条不紊的打理一切。

    房间里先点上炭,铺上地毯,暖烘烘的,端来太师椅。谢衡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忙碌的暗卫,有搬箱子的,有拿着抹布到处打扫的,他开始有点操心这群人的以后。

    暗卫和朝中属下不同,帝师死了,朝堂中那些人换一个上司,换一个主子。

    暗卫呢。

    谢家容不下他们,昔日有间隙的政敌不会放过他们...

    思来想去,谢衡发现林修远那是暗卫们的好去处,不论是留在京城还去边疆,都是一个容身之地。

    偏偏,林家是忠心耿耿的保皇党。

    林修远这次把刑部的消息给他,估计已经是帝王警戒线的边上徘徊。

    这好像也不是一个好去处了。

    “...大人,在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秦桉搬来一个小马扎坐在谢衡脚边,看了一眼明显发呆的谢衡,打开炭炉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近些年发现的红薯丢了进去。

    用树枝把红薯拨弄得很认真,每一个都埋好。

    “想这红薯烤出来会甜吗?”谢衡盯着因翻滚飘起的火星,火光让他眼睛微眯。

    秦桉保证的信誓旦旦:“会的,我特地去寺里厨房让小沙弥帮我挑的,他拍着胸脯保证了,每一个都会很甜。”

    他瞄一眼谢衡,声音特意显得高兴些:“明日要去街上置办些年货,大人你看要买什么样的灯笼?”

    谢衡随口问:“为什么是灯笼?”

    “因为,来年要红红火火啊。”秦桉又从怀里丢进去几个栗子,眼角眉梢都有笑意:“大红灯笼高高挂,这是京城的习俗,我一个外乡人都还记得呢,大人你倒是忘了。”

    谢衡笑了笑:“随你们吧,喜欢什么买什么,多买点,我结账。”

    秦桉嘀咕:“大人真大方,人真好...”

    所以,这么好的你,要长命百岁啊。

    即使,你没有家,恰巧,我们都没有。

    帝师大人对于秦大夫的嘀咕一笑而过,他这一生,夸他的人太多,恨他的人也太多,这些人终会成为短暂生命中的过客。

    尘归尘,土归土。

    他能留下的,大抵就是史书上几行记载,或好或坏。

    谢衡又认真想了想,好坏都行,反正他最初的目的不就是在这人间留下点痕迹嘛。

    如今,得偿所愿。

    “谢...长明。”秦桉忽然喊他。

    他偏头一瞧,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笑面如花的秦神医,那眉眼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胆子大了起来叫他的名字。

    秦桉作为医者,他一眼就看出来谢衡的状态不怎么好,没有了...坚定活下去的信念,生死看淡于病患而言是大忌。

    他很想劝他,话到嘴边,却发现...

    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是可以值得谢衡留恋的。

    纯粹的朋友,没有,几乎每一个出现在谢衡身边的人都是因为各种利益的交织,他们是朋友,前提是他们利益一致,典型代表——林修远。

    家人,也没有,谢衡和谢家已经决裂十二载,至帝王登基那一年,谢衡就没有家,也没有家人,他的家人在某些时刻还会站到他的对立面。

    同僚,那些人,尔虞我诈,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这一刻,秦桉猛然发现,这个让天下清平百姓安居乐业的男人...

    孑然一身。

    什么都没有。

    怎么就没有...一点留恋的地方。

    或许是秦桉的眼神太悲伤,谢衡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声音带着笑意:“嗯?忽然喊我名字做什么。

    你这表情是想到什么难过的不能自己的悲伤事情了?

    还是忘记给师父上坟?

    眼泪仿佛下一刻就要冒出来。”

    秦桉无意识用指腹摸了下眼角,把那些庞大而杂乱的情绪压回心里,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不,我就是想到我们等会可以大鱼大肉,某人只能清汤寡水,就开心。”

    他低头看炭盆,火星因徐徐而过的寒风,明灭。

    “而且,我们花的还是你的银子,就更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