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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女卫升职记 第49章 躲了大半辈子,该见光了

    总算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手上的事务或交接或收尾完,周立寒于下午时分去书院接周庭霄,准备带他上山找周猎虎。

    中途要拐回家拿点东西,结果幸好回了,因为周猎虎竟然下了山,正赫然坐在饭桌边拣花生吃。

    “姥爷!那碟花生坏了,你没吃几个吧。”周立寒忙抢过碟子,重新倒了些新的,“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怎么主动下山来了?”

    周猎虎从善如流地夹起新的花生吃,嘎嘣嘎嘣地,“从昨日到今天都发现了些征兆,应该有乾坤将至,就下来了。”

    有这么神?周立寒眼神怀疑:“姥爷,你以前不会是钦天监什么的占卜官吧?”

    “怎么可能,我是看山水鱼禽,不看天象。”周猎虎一听就知道她肯定知道了什么,把眼神投向周庭霄,“所以出什么事了?”

    “看他干嘛,不是他的事,是我。”周立寒瘪下嘴,把昨天接的那卷圣旨递去。

    周猎虎看完倒不显意外:“我曾以鲤鱼代你,做过几次拟卜,鲤鱼确实总跃向北方。”

    言下之意,他早就算到外孙女会有北上回京的一天了。

    “姥爷你那么能算,当年我娘走的时候怎么没给她说。”周立寒有些幽怨,“要是早知道在京城等她的不是什么白首不相离,而是庭院锁清秋,说不定就不会去了。”

    周猎虎平淡的话语带上一丝无奈:“我说了。但算出来是吉凶各半,所以拿她没办法。”

    吉凶各半?周立寒闻言一怔,还有一半的吉......

    她不禁想起上午,卢经历给她提到过的一个人。

    可惜当她再追问的时候卢经历不愿说了,再拿荷包给他都不说,让她日后自个儿打听。

    “那你看我入京的话,是吉是凶?”周立寒甩开思绪问。

    “今天看过一次了,不能再看。”周猎虎抬眼,“便是我说凶,你就会不去么?”

    周立寒:“......不会。”

    周猎虎连着夹了好几颗花生丢嘴里,站起来道:“那不就得了。我回去收东西,明日一早出发。”

    “?”周立寒摸了摸耳朵,不敢置信,“你...你回去收什么东西?出什么发?”

    “收去京都的东西啊。”周猎虎用看幼儿的眼神看外孙女,“万一你哪天死了,我还能赶在新鲜的时候给收个尸。”

    周立寒:“..........。”

    她好像有点理解,当年娘亲为什么能被她那便宜老爹几句花言巧语就骗走了。

    从姥爷嘴里真的根本别想听见一句好话啊。

    周庭霄感觉自己被无视了:“姥爷,你不问我去不去么?我去的话会不会给兄长带凶兆?”

    “你还用问,”周猎虎用看婴儿的眼神看假外孙,“我说凶,你也真会不去?”

    周庭霄:“......那还是要考虑一下,我既不希望拖累兄长,也认为人可以胜天。”

    “我走了,消息就你们自己去告诉老秦小陈小何。”周猎虎随即离开。

    周立寒哎了声:“姥爷来都来了,吃完晚饭再走呗,我叫他们都来。”

    “不了,我还要回去把剩肉吃完。”

    “你吃不完不会带下来给我们吃吗......”

    “我哪知道明天就要走。”

    “......。”

    于是周庭霄放了个出师的炮竹,不出半个时辰,三个大人就到齐了。

    周立寒将接到入京圣旨的事和盘托出,几家人也很平静,还没恭贺,先是面面相觑。

    这样的反应更让周立寒肯定,他们也有不亚于秦老匠的隐藏身世经历。

    “你们姥爷怎么说?”秦老匠先开口问。

    周立寒道:“姥爷要随我们去。”

    陈医娘干完饭,把筷子一搁:“好啊,那你们先走,我得把医馆交代完先。”

    秦老匠吃饱打哈欠:“我收铺子也要一点时间。”

    “......不是,你们也要去?”反而周立寒比他们更没反应过来,“不是我不想带大家共同富贵,是我真的怕一去就死啊。”

    陈医娘嫌弃地瞅她:“谁要跟着你富贵了,我找我那小赔钱货就不能富贵了吗?真是的,你们都是我带过的娃,两个三个的全要走,我还在这干嘛?留守老人啊?”

    秦老匠看向周庭霄,见他眼神里有担忧,难得笑了下:“我就一个人,在哪都是这手艺这铺子,去了京城指不定生意更好,有机会当然去了。”

    何屠户遗憾地嗨了声:“那捱就暂时不去咯,你俩一个孤家寡人,一个娃在京城,去了合适。捱就算了,钱都没挣几个,一家三口要吃饭,上了那金贵地捱可贡不起。”

    “你还钱没挣几个啊?小吃馆都开成酒楼了。”陈医娘瞪他,“不去就不去,京都那寸土寸金的地方,你如今这规模的酒楼确实没法开。”

    秦老匠点头赞同:“你不去也好,万一哪天我们犯了事,跑回来还有人打掩护。”

    何屠户呸了声:“谁掩护你们,真有那天,捱第一个检举你们。”

    陈医娘都开始立规矩了:“先说好啊老秦,到了京城租金咱俩四六开,你六我四。我包打扫做饭,瞧你这死样。”

    秦老匠把手架在后脑勺,预备开睡:“少了,七三吧。”

    周立寒和周庭霄:“......。”

    大人们接受这件事的轻易和爽快,就好像在开玩笑一样。

    “没开玩笑啊大家,我们兄弟进京真的非常危险。”周立寒不得不再强调,“可能不仅会拖累陈瑰意的前途,严重的话可能会危及大家性命。”

    “捱知道你没开玩笑啊,所以捱不去。”何屠户摊手。

    陈医娘干笑一声,把目光投向周庭霄:“这会知道危险了?你养你弟这么多年不危险?不都顶着万一被发现就会危及大伙性命的危险?”

    “...如今他倒是不危险了,是我比较危险。”周立寒弱弱地说。

    周庭霄站出来郑重一揖:“承蒙长辈们这四年的无私关照,回京之后,庭霄必将涌泉相报。”

    回京这个词用得很妙,显然周庭霄也知道大人们早就明白他身份不简单,都到这时候了该坦诚一些了。

    “小男娃,少承诺。”何屠户故作神秘地笑了下,“尤其将来步入朝局,谁知道这天会怎么变。”

    秦老匠半梦半醒道:“危险就危险啊...我们什么时候不危险了。躲了大半辈子,是该见见光了。”

    哪怕见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