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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女卫升职记 第60章 做了噩梦找你哥哄

    这边宅邸里头三个人碰头完毕各干各的,宅邸外头,韩裘和韩夫人正火冒三丈地坐马车走人。

    “老爷,我怎么觉得这个周百户有些眼熟?”韩夫人提出疑惑,“可他不是外地来的野小子么?才入京不到一个月。”而且直觉没有什么好印象。

    “你也这样觉得?”韩裘眼皮一跳,“听说他在来之前就当过乐台的部下,乐台是哪里调上来的?闽地?”

    韩夫人懵懵的:“我们四年前确实随先帝去过闽地建州?莫非是在那见过?”

    “有可能,但我总觉得他有点像个人。”韩裘捋着胡子也很困惑,无意向车窗外瞄了下,忽然眼神一滞。

    “怎么了老爷。”韩夫人顺着看出去,可窗外没什么奇景异人,都是很普通的小老百姓。

    韩裘望住一个衣着破旧、高大壮实却步伐稳健的大爷,背着一箩筐草药似乎还有猎物,行动间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儒雅,手上还拎着一把斧头。

    “那把斧头......”韩裘目瞪口呆地启齿,即使这把斧头他只见过一次,却毕生都不会忘记——因为他二十七年前来到闽地办差,路过某座小山城时被山匪打劫。

    在千钧一发的瞬间,是这把斧头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精准无比地劈中了一个仅差分毫就能砍死他的山匪。

    而当年掷出这把斧头的,也是这样一个老猎户。

    老猎户当年也是穿着这样一身打满补丁的褪色短褐,卷着裤腿,背着箩筐。

    身边还跟着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孩儿。

    然后那个女孩儿担忧地将他搀扶,将他带回了她的家,卧床养伤。

    然后她与他一见钟情。

    然后她被他连哄带骗的带回了京城,做了妾侍,生了女儿。

    然后......

    “是她!”韩裘突然用力地猛拍自己大腿,“是她!她回来了!!”

    不自禁喊出口的时候还对着窗外,街上许多人被他吓了一跳,嗔怪地投来眼神,不理解这马车里的贵人怎么突然这样。

    那个老猎户远远地路过,也如有所感地微微侧头,轻飘飘瞥过来一眼。

    这一眼,让韩裘瞬间瞳孔地震,额头连鬓直冒冷汗!

    “谁?...回来?”韩夫人也被他喊得不明所以,而后乍然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怪不得她方才提起你当过吏部侍郎,这都是十一年前的事了,她为何不提姥爷别的官职,而只提这一个!”

    韩裘一捻手,发现手心都湿了,眼神闪烁:“她回来干什么?怪不得她一入京就这般大费周章把韩馗救出来...等等,她竟敢回来?还敢如此公然用假身份当锦衣卫?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韩夫人也瞪大了眼:“是啊!而且一旦被人揭穿披露,岂不是要连带我们家一起死?!快,掉头回去周宅!”

    “等等!”韩裘掏帕子擦汗,迅速冷静下来,“你没见方才她也丝毫没有要与我们相认的样子么?这会儿回去她也不会承认,没用。”

    韩夫人神色恐慌:“那怎么办?那个乐台知不知道?...还有那个女人呢?”

    “应该暂时都不知道。不过迟早要知道的,但万一是由摄政王他们来揭发,那就真完了。”

    “那、老爷赶紧打发她走?或者把她藏起来——”

    韩裘打断:“打发不走的,她既然敢来,还带上了她姥爷......看来,起码对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你是说她一定会找我们复仇?”既然周蕾冬都不知道那还怕什么,韩夫人收起了恐慌,趁她知道前收拾了不就没事了。

    “还有她姥爷?怕什么,一个乡野村夫和又一个乡下丫头罢了,能折腾到什么地步去。”

    那个乡野村夫的准头可是与京城大将军有得一拼,折腾起来指不定得一斧子砍死他。韩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妻子。

    更别说那“又一个”乡下丫头,上一个乡下丫头的事,都没让这个蠢女人觉悟么?

    “恐怕要施一点苦肉计。”韩裘沉重地捋着胡须,几乎要将一下巴的美须扯光:

    “要想这个把柄不握在别人手上、被别人利用,只能我们先发制人,自曝其丑。”

    ......

    ......

    文定伯之子被杀一案总算大势已去,周立寒终于得以睡个安稳觉。

    自厅堂不欢而散后周庭霄没再跟她说话,练完射,就连吃晚膳也是埋头不吭,吃完了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读数艺和书艺。

    陈瑰意回司乐府排祭典乐去了,周立寒自己也实在不懂怎么缓解,索性躺倒睡觉。

    本来睡的还挺香挺沉,就是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黑夜里盯着自己看。

    一睁眼,果然。一双反着星点熹光的宝石眸子,正在床头一眨不住地瞅着她。

    “......周庭霄,你这样很危险的。”周立寒嘴角一抽,“万一我好梦中杀人呢?”

    那眸子里多了一丝嘲讽:“同在一个屋檐下四年,你好不好,我岂会不知?”

    又有潜台词是吧?周立寒觉得自己最近经常无语,下意识地将被子裹紧了些,“你丫不会是想趁我睡着,偷偷轻薄老子看看是男是女吧?”

    周庭霄:“......。”

    “原来在兄长心里,我是这般轻浮猥琐之人。”他语气有些酸涩。

    “不是不是,开个玩笑,别多想。”周立寒连忙摆手,有些头疼,“莫非陈瑰意说的‘青春叛逆敏感期’是真的?你小子现在十四...哦不,十六岁,正处于这个狗都嫌的时期?”

    周庭霄:“...........。”

    “是做噩梦了。”他话音再次变得冷淡僵硬。

    周立寒没绷住笑了出来:“做噩梦?害怕了?老弟,你同龄人说不定已经在抱着做噩梦的孩子哄了,你做了噩梦还要半夜来找你哥哄,哈哈哈哈哈——”

    “是跟你有关的梦!”周庭霄倏地拔高声音,但拔高得不多,因为陈瑰意说他这是在变声期,只有低哑的公鸭嗓。

    即使夜黑看不见神情,他依然完全可以想象兄长是怎样一副嘲笑的样子!

    “......额、这个,那你梦到我什么了?”周立寒瞬间收笑,板回表情问。

    周庭霄幽沉的眸中流转五味杂陈,:“我梦到你成了韩二小姐。”

    周立寒:“......。”

    “你看,连周公都告诉你正确答案,你要还不信,我就真只能跳东湖了。”她理直气壮的嚷嚷道。

    “那我梦到你在摄政王面前被他斩下羽冠,一身狼狈披头散发,被他当众揭穿是韩黎,还为我挡下了致命一刀倒在地上血流满地呢?”

    周庭霄的话语更加冷硬,额边突起的青筋藏不住余悸未消。

    “这也是周公告诉我的正确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