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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女卫升职记 第120章 “希望你不会成为你父亲”

    三人聊得差不多时,连氏带着儿子乐思岩到了。

    连氏并不直接牵着儿子进来,而是自己先几步路,迈着小碎步跑到周立寒面前,拉着手仔细看了好几眼,然后当着自家夫君和周庭霄的面抱住她。

    “……,”虽然已经知道此举无碍,但乐台看到这场面还是忍不住撇头,对周庭霄道,“你姐真是男女通吃哈。”

    周庭霄脸色也没有更好看,斜睨他道:“你们夫妻俩就不能互相管管?”

    “管什么管,我和媳妇儿都稀罕你姐不行?”乐台也不会再当他是昔日那无邪小孩,直接怼回去。

    周立寒反抱了抱连氏,笑嘻嘻的:“有些时日不见,嫂子更光彩照人了呢。”

    “我就罢了,光彩照人用在你身上才最合适。”连氏将她的面庞身形都来回看了几遍,显露疼惜,“就是又瘦了。可怜你,小我几岁却多吃了那么多苦。”

    倘若她没有遇到那样的事,也在及笄的年纪遇到门户与年岁都相当的男儿成亲,兴许……孩子也与岩儿一般大了吧?

    “害,天将降大任于我嘛。”周立寒叉腰昂首,朝她后面努努嘴,“那个是不是侄儿?嫂子快让我好好认认。”

    连氏回身,见婢女带着儿子来了,忙笑道:“来思岩,快来认认你今后的义父。”

    乐台和周庭霄站在一边望着那俩大一小。

    “这两日我在想…是不是真的不该把她调来京城?”乐台忽然叹口气感慨起来:

    “若她能一直留在岩城,或者我仅是帮她提拔到扶州,做个行省的锦衣卫,她是否就不必经受到这些苦难?”

    本来就不该。周庭霄斜斜地眄他一眼,不想搭话。

    即便兄长回来会救下她的亲人,会与至亲团聚,会获得更高的官职和地位。

    乐台可能察觉到他眼神的意思,笑着调侃道:“话说我还挺好奇,周老妹若是不入京,你也真打算假死一辈子不回来么?”

    “为了兄长,我原已打算放过他,就此消失了。”周庭霄扯了扯嘴角,冷讽道,“可如今…为了兄长,他只能是死路一条。”

    这话里没有主语,但乐台已能听明白指的是谁。

    “你真这样想就好。”他将一身锐气的少年来回瞧了番,淡笑呵呵的,“希望你不会成为你父亲。”

    周庭霄闻言蹙眉望去,不明白他此言何意。

    乐台这种人难得话里有话一次,不想说破,换上嬉皮笑脸,过去加入义亲相认了。

    ……

    ……

    翌日,周立寒舒展舒展筋骨准备出门。

    感觉虽然还是浑身疼、难使劲儿,但正常行走、不干架不跑马的话也还行。

    乐台给她的假还有两日。但她也不打算今日就喊乐台带她进宫谢恩。

    还没完全做好皇上过问周庭霄事情的准备。或者说,她打算把与秦箬身世相关、极可能是摄政王一大把柄的天城运河盐道贪.污案给先落实几分,让她更有底气去面对治宪帝。

    周立寒通过飞鹰联系了几个自己麾下的缇骑,打探秦箬如今的落脚点。

    本以为秦箬被“叔父”秦郎中赶出来后,应该会住到比较偏的地方。然而缇骑给出的结果是,她竟然落脚在京城比较中心的一条民巷当中。

    周立寒前往,到屋前敲门无人响应,又使不上劲儿翻进去,便着附近绕了一圈,发现有个低矮的后门。

    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四下张望把守。

    周立寒猜测不是秦箬的下人。里面应该有客。

    她卷起一层袖口,咻地朝这小厮发出一银镞。

    该说不说,周庭霄给的麻毒袖箭还蛮实用的。起码对于前日已经被打得筋疲力尽的她,和今日尚且不能揍人的她而言。

    “表妹,你就再许我这一次吧……”

    “不会有人知道的,你看你即便射科出这么大事儿,次辅家也没扒出你真身来对付你……”

    “虽然我爹及时把你赶出来,但肯定还是难逃次辅大人为难的,表妹,你补偿我一下我就替我爹原谅你……”

    来者不善啊。周立寒站在屋后窗偷听到几句,都是一个青年男子在诱哄“表妹”的话音。

    “表妹”显然是抗拒的,但不知为何又说不出什么反抗的话,只能从肢体上屡屡推开。

    终于那男子耐心用光,一耳光将“表妹”扇倒在榻上:“臭表子!老子帮你瞒下身份收留在家,还冒那么大风险帮你通过贡院身检,你能过了大通试,不都是仰仗老子吗?

    “你他娘的倒是以怨报德,打着我家的名号得罪了次辅家的公子,还臭着张脸不给碰?你还当你是那冰清玉洁的官家女吗?

    “老子还肯来弄你是给你机会,你不会真以为过了大通试就能封官儿吧?有次辅大人计较,你怕是只能做个生如不死的小吏!

    “你他娘的再反抗试试,看老子今天不弄烂——啊!!”

    男子使上蛮劲把“表妹”压在身下,到嘴边的污言秽语还没说完,便觉肩膀被冲击一痛,随即麻意从痛处蔓延,整个人倒下去。

    “不是哥们儿,你还挺能给自己镶金哈。”周立寒人未到声先至,或者说更先至的是她的袖箭。

    她慢悠悠走到屋子前,踹开门板子倚着,藐视向倒在榻上捂着肩膀动不了的家伙。

    另一边方才被压倒“表妹”秦箬惊怒地爬起来,瞪向她:“你!怎么是你——你也想来要挟我么?!”

    “你说哪种要挟?像这位畜牲对你一样的么?”周立寒扬眉瞧她,“别的事儿倒算了,这方面我还真是正人君子。不过话说啊,我前日就在想你到底是怎么混过贡院身检的,原来秘诀在这儿啊。”

    倒地男子中的麻毒扩散发作,口齿已经开始不清晰了,“你是…谁…怎么…会找…到这里…”

    “哦,我来时敲了正门,没人应才绕后门进了,就没递名帖。”周立寒难得闲适地面对一些情况,淡笑着上前把秦箬扶起来。

    “北镇抚司副千户周立寒。前儿当过御科监考官,所以和秦箬公子打过照面。”

    “什…么!你就是……”青年瞠目结舌,想换个角度来看她奈何身子动不了。

    秦箬闻言也更加惊惶,忙挣开周立寒扶起她双肩的手。

    “哎呀,我好心来救你,你为何这般嫌我。”周立寒有时的脾性还蛮像乐台,垮下脸幽怨地瞅着秦箬,“难道我刚才判断错了,你其实是愿意顺从你表哥的,只是跟他玩欲擒故——”

    “我呸!你要是想羞辱我的话,直接动手便是了。”秦箬冷然道:

    “念在你前日没有助纣为虐、妨碍我自证清白的份上,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