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帝国首宰 > 第255章 申老板的麻烦事

帝国首宰 第255章 申老板的麻烦事

    他老婆是一个秀才的女儿,知书达理,也见过世面,眼见家道成了如今这样,也只得故作镇静,硬撑住了。

    每日只想哄她男人不生气不着急,病不发作才好,眼见申老板吃过了饭,谈吐正常,也知道拿笤帚在院子里扫地,心下便宽慰不少。

    可她才舒了一口气,就听见院子外面人声鼎沸,转眼间,正阳城宋财主和刘财主同了十几个人从外面走进来,正在扫地的申老板见了他,

    立刻扔掉了手中的扫帚,脸色苍白的往屋里跑,口中喊道:“讨债的来了,不得了了,讨债鬼来啦,他们只要收了我的木器社,要了我的命!”

    说着便一头钻进卧房里,连鞋也没有脱就躺到床上,扯过被子,将自己包得紧紧的,又还嫌不够,另拉了一床被子将自己埋在其中,却浑身发抖,整个床都跟着抖动。

    宋、江两位财主进了院子之后,申夫人只得强作欢颜,接了众人进来,赔笑说道:“宋老爷、江老爷,我当家的如今已经给吓出了病,才好了两天,你们这么多人一来病顿时又犯了,这可怎么着才好?”

    宋老板听了这话,嘿嘿一笑,说道:“夫人,你这话就不对了。古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如今来到你府上,手里是申老板打的欠条的,

    他欠下了这许多钱,总要有个说法,你说是不是?”

    申夫人道:“宋老爷,你也知道,我们家里家底子就在这,这宅院加上那木器社,拢共也不值六千两银子,更何况是你那个数,我们如何能偿还得起?”

    宋老板冷笑一声,道:“还不还得起,那是你们的事。我手中有欠条要清账,这是我的事,你们家总不能耍赖皮吧?”

    申夫人听他话说得这么难听,不禁落下泪来,便道:“宋老爷,我们当家的一向与你是熟识的,我单就不知道,只是去你们家喝一场酒,随便打打闲牌,

    怎么就能够输下这么多钱?你们男人家在一起吃吃酒,打打牌,带两个彩头,那也自是有的,倒也是寻常事。你说一个时辰的牌就输了一万六千两银子,这事情不蹊跷吗?”

    宋老板听了这话,冷冷地道:“你这话说得就不合适了。难道说在这正阳城,是我们做局讹你们不成?”

    申夫人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当家的自己有多么粗的腰,家里有多少家底,他是知道的,怎么敢去赌那么大!

    他一向又是谨慎老成的,我只是不相信他敢那样胡来,把一家人的性命和前程都不要了,全都拼上去,只为打一场闲牌。你说这事说哪里能让人信服呢?“

    宋老板兀自走到太师椅上坐下,跷起二郎腿道:“申夫人,自古有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你当家的申老板他便有这个意思,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入虎穴,那自然是要冒险的。申老板酒后冲动,一时有幻想之心,想求得大富大贵,这也没什么,万一他那天要是赢了呢?你又会说这番话吗?”

    申夫人抹了抹眼泪,道:“江老爷,宋老爷,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当家的被这件事害得已经疯了,早晨才说了两句囫囵话,

    吃了一碗饭,眼见你们来了,又吓得钻到床上,一个劲地在那里抖,眼下他自然是不能与你们商谈什么,你们说你们今天来这里要做成什么吧?”

    江宋老爷嘿嘿一笑道:“我们只是来拿了欠条来清账,这只要问你,你男人如果不能出来说话,那这家就是你当,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申夫人道:“宋老爷,江老爷,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家里现在拢共只能拿出来不到三千两银子,这些钱不够你要的零头。”

    江老板便道:“你们家不还是有木器社和那块地嘛?”

    申夫人道:“没了木器社和那块地,我们一大家子将来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难道要让我们一家人饿死吗?”

    宋老板道:“那是你们的事情了,你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还账。”

    申夫从道:“我知道宋老板的意思了,你们是一心一意要收了那块地和我们家的木器社。”

    宋老板道:“你别把我们说得都跟坏人似的,谁在乎你那块破地,什么木器社,你们只要拿出银子来,我才懒得理理那东西。”

    申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们说木器社和那块地可以抵多少钱?”

    宋老板说道:“我们带的有正阳城的地芽子和房屋经济,他们俩也都来了,那块地和木器社已经给你算过了,给你算满一点,可以折成两千两银子。”

    申夫人道:“这样说来,我们掏干了家底,变卖了木器社和土地,总共才能还上你五千两银子,倒还欠你宋老板一万多银子,

    并且我们没了生意,男人还给逼疯了,不能做事,不能干活,更不能挣钱,我们全家七八口人没了一文钱的进账,吃喝穿戴没有着落,倒还欠这么多帐,宋老板,你说我们一家人还怎么活?”

    宋老爷听了这话,嘿嘿一笑道:“天底下没有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你也不要怪我,有句话叫做愿赌服输,

    这是你当家的输下的,赌账也是账,从京城到金陵,从洛阳到长安,哪里有说赌账可以不还的?”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欠条,展开了放在八仙桌上。

    申夫人哭道:“宋老爷,你这样做,是要把我们一家老小全逼到死路上去呀。”

    宋老板冷哼一声,大声说道:“我只是来要我的账,怎么就逼死你们全家啦。”

    申夫人听了这话,又抽泣起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就听外面有人高声说道:“是谁为了一笔黑账要逼死申老板全家?”

    众人听了这话,不禁惊奇,连忙向外望去,只见陈正南身穿一身明晃晃的盔甲,腰中佩剑,正气宇轩昂地走进大院,

    他身后人语马嘶,转眼间,几十名衣甲鲜明的兵士涌进院子里,左右列队,大门口也有四名士兵左右把守住。

    众人见了这场面,无不惊慌。

    申老板夫人并没有见过陈正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站了起来,在那里呆若木鸡。

    江老板和宋老板却认识陈正南,连忙过来叩头道:“给陈大人请安!”

    其他人见了,也赶忙跪在一地给陈正南磕头,陈正南哼了一声道:“都起来吧。”

    说完这话,陈正南便走到太师椅上坐下,崔标和姚猛一左一右手握佩刀站在他两侧。

    陈正南朗声问道:“宋老板,江老板,上次家中犬子庆生,蒙你二位老爷上了厚礼,却不曾喜喝喜酒,我至今还欠你们一份天大的人情,一直不知如何还你们。”

    江老板和宋老爷连忙道:“陈大人,那只是些许心意,何足挂齿?何足挂齿?”

    陈正南微微一笑,道:“好,这份人情容我以后有机会再补上吧。”

    江老板灿灿地笑着问道:“陈大人,不知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陈正南冷哼一声,道:“宋老爷,你可知道我当初流落到正阳的时候,第一个收容我赏我一口饭吃的人是谁?”

    江老爷颤颤地道:“这个,小人是知道的,是蔡举人老爷。”

    陈正南点点头,道:“你说的也算是,蔡举人只是给了我住的地方,可是安排我做工让我挣钱的却是申老板!你们不知道吧?”

    “这个倒不知道。”宋老板讪讪地道。

    “赏了我一碗饭吃的是申老板,如今我听说申老板给人逼疯了,还要收了他的木器社和土地,你说我怎么能不来看看?”陈正南说到这里,目光寒冷。

    宋、江两人听了这话,便知道大事不好,只得畏缩地回答道:“陈大人,这里面有误会。”

    陈正南嘿嘿一笑道:是什么误会,能把申老板给逼疯了?你且说给我听听。“

    江老板听了这话,一时间嗫嚅着不知如何回答。

    陈正南怒声道:”宋老板,你请申老板到你家里去喝酒,他喝了你多少,吃了你多少,一顿饭吃完,只和你打打小牌,

    倒输给你一万六千两银子。我只问你,申老板是多大的身家,他敢和你来那么大的牌?”

    陈正南说着,拿起欠条猛地拍在桌上。

    宋老板听了这话,吓得面无人色,江老爷勉强笑着接了一句:“陈大人有所不知,那天中午都喝多了酒,都是酒劲给顶的,出牌下注也就忒胆大了一些。”

    “喝酒误事,你是这个意思吗?”陈正南盯了江老爷一眼,道:“酒后有食言的,酒后有乱性的,酒后有误国的,酒后也有误了战机的,

    只要提到了一个酒,一切便都有了借口,你是这个意思吗?”

    江老爷听了这话,便后悔自己多言,便耷拉着脸低声说道:“陈大人,当时的确都喝多了,说什么做什么都囫囵地记不住,大脑也是不听使唤的,全都迷迷糊糊的。”

    陈正南将桌子一拍,怒声道:“既然都喝多了,众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又是谁安排了纸笔,让申老板写了那么工整的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