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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首宰 第267章 此生无缘

    陈正南微微一笑,说道:“雯雨,今天我们就不要说这个了吧。”

    雯雨道:“不,我今天就要说天,再不说就没有机会,没有时间和你说了。”雯雨倔强地抬起头,眼角一抹泪花在闪动,最终还是流落了下来,她也不理会脸上的泪痕,只抬头深情地看着陈正南说道:“正南哥,我要你答应我,下辈子我们早点相遇,我换个地方等你,你正逢娶妻,我正逢要嫁,你许我一世所爱皆我,我应你,一生满眼都是你,可好?!”

    陈正南低下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雯雨又问道:“正南哥,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我吗?现在,我就要嫁了,你就没有一句话给我吗?”

    陈正南这才抬起头,直视着蔡雯雨,良久之后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雯雨妹,你我今生有缘无分,只愿来生再相逢,到那时再了结今生愿,白首齐眉,鸳鸯比翼。可好?”

    听了这话,蔡雯雨脸上这才有了一点喜色,她走到陈正南面前,痴痴地望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正南哥,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她说着,就伸出玉臂扳过陈正南的脖子,踮起脚尖,仰头往他唇上长久地深深一吻,陈正南只得本能地扶住雯雨的腰身,两人紧紧拥在一起。

    这鼓唇弄舌的一吻,直让陈正南全身骨软筋麻,有天旋地转之感,浑然间忘却了外面的一切喧哗和热闹。

    良久,蔡雯雨终于放开他,一往情深地迎着他的目光,眼神中笑意阑珊,语气中却茫然若失地说:“好了,正南哥,我知足了,你可以出去了。”

    陈正南愣了片刻,才醒过神来,转过身开门出去,心里只觉自己如同累世的罪人一般,满心惶惶,惭愧不已。

    这时,外面又响起短暂的爆竹声,那是接亲队伍的催妆炮。

    陈正南走到院子里,继续帮着张罗招呼宾客,为他们指引座位,坐下喝茶、吃糖,可是,他做这些事时,整个人却魂不守舍一般,动作机械,表情木讷。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喊:“正南,你快过来,就要发嫁了,你还不快换衣裳?”

    他听出这是林青竹的声音,忙奔着她走了过去,林青竹拉了他到一间安静的小厢房里,打开包裹,取出衣服为他换上。

    陈正南换衣服的时候,林青竹一脸坏笑地说:你什么时候又喜欢上吃女人的唇红啦?还是你刚才顾影自怜,给自己涂的唇红?”

    陈正南连忙拿手去擦自己的嘴。

    林青竹冷笑道:“擦什么呀,好不容易吃到嘴上的,你怎么舍得就擦掉了,那岂不可惜?”

    她一边嘲笑陈正南,一边给他系腰间的束带,梳了头发,扎束好,戴了镶碧鎏金冠。

    陈正南知道,刚才的事情被林青竹瞧破了,他想解释一番,却觉得无论说什么怕是也说不清,又怕越描越黑,所以只得低头讪笑,任凭林青竹讥笑、嘲弄,也不敢吭声。

    林青竹慢慢地将他全身上下收拾好了,才开了门,推了他出去,突然又拉他回来,在他耳边凶狠的低语道:“以后你可要小心了,别再处处留情,真招惹出什么乱子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正南这才转过身来,向林青竹躬身行礼,皮笑肉不笑地道:“姐姐,我知道了,从此以后,我只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可好?”

    林青竹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现在我懒得理你,快去吧,回头我再和你算账!”

    陈正南走到院子里站了刚一会儿,就听到主持的司仪高声喊道:“佳日良辰,吉时已到,贵人出阁,龙凤呈祥,一生平顺,世代安康!奏乐!鸣炮———”

    那接亲的长长队伍,早已经在门前整理好,只等新人出去,上轿,其他人鱼贯而出,抬陪嫁嫁妆箱笼的队伍走在最后。

    陈正南穿了一身大红直裰官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整个人丰神俊朗,最后走出大院,程波扶着他上了马,跟在了队伍的末尾。

    迎亲的队伍穿过正阳城大街,一路的红装,队伍穿街过市,井然有序。

    街上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摩肩接踵。街边的摊贩、店铺里的伙计,柜台前的顾客,一个个均出来到街边站着,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正阳城蔡翰林女儿出阁的盛大场面。

    长长的队伍走到了淮河边,两只官船早已准备停当,铺了宽宽的跳板。

    新人由伴娘扶侍下了轿,从跳板上了船上之后,其他吹唢呐的、抬香笼的、接亲的、送亲的才依次上了两艘大船。

    陈正南见众人都已上船,便喊了一声号令,又有人在岸上鸣炮,两艘船便离了岸顺水东下,往寿州县驶去

    蔡雯雨要嫁的这户人家,住在寿州县城南门外的黄家庄,原是蔡翰林少年时代的同窗,名字叫做黄远,两人自幼交好,前后中了秀才,所以在他们的孩子七八岁上定下了婚事。

    黄远因为自己学业艰难,进举无望,所以他自己的孩子,学业倒也没放在心上,只随他们随便进了三五年的学,认些字,能读书,能记账,就放任自流。

    小孩子哪有几个能从书本中找到乐趣的呢?所以蔡雯雨嫁的这黄家长子黄子炎,十三四岁上便无心读书,就由他父亲托人送到寿州县一家杂货铺里做学徒,如今早已学徒期满,成了一名柜上的熟练伙计。

    让陈正南有些吃惊的是,黄家自然知道有人来送亲,也知道送亲的人和蔡家关系密切,但是当他们知道他们娶回来的新人,是由淮河巡防大营里的两艘官船送来的,还是吃惊不已。

    所以,当新人进了洞房之后,送亲的陈正南最后下了马,黄家人迎上前接待时,立刻跪了一片,口中只声称给陈大人请安。

    陈正南哪里料到这些,慌忙扔了手中的马缰绳,一个个上前搀扶起,口中连忙说道:”快快请起,今天我只是来送亲的亲家,这里可没有什么陈大人。”

    可是众人还是先后磕了头才起来,恭恭敬敬地立在两边迎着,请陈正南进入院中,到上房里坐下喝茶,说话。

    中午,陪陈正南吃饭喝酒的,自然也全是这庄子里的乡绅、财主等头面人物,其中又有两位是在寿州县城里有些脸面的亲戚。

    众人毕恭毕敬奉了陈正南坐上首,中午的宴席自然丰盛不已,众人劝酒既热烈又克制,谈话间都文质彬彬的,没有人敢高声大语。

    六只碟子六大碗菜上来,菜便是上了一半,陈正南便按这里的风俗,取出六两银子的红包交给端方盘上菜的小厮,由他交到厨上,赏给厨师们和一众跑腿的。

    片刻后,新人夫妇专门赶过来给陈正南敬酒。

    陈正南仔细打量了黄子炎,见他身材健壮,生着一副四方大脸,浓眉大眼睛,人看上去既和善又聪颖,很合陈正南的眼缘。

    敬酒的时候,蔡雯雨拿眼睛瞅了瞅陈正南,又瞅了瞅他旁边的夫君,再瞅了瞅陈正南,眼神中做了一个发狠的一瞥,又调皮地挤了一下眼,之后又冲陈正南冷笑,陈正南只当没有看见。

    两人给陈正南敬了酒,陈正南连喝三杯,新人夫妇又给其他客人一起敬了三杯酒,这才退下,

    因为毕竟有送亲的责任在身,陈正南不敢多吃酒,不多时便叫上饭。

    吃罢了饭之后,陈正南便按礼仪走到正堂里,拜见蔡雯雨的公爹、公婆,小夫妻和黄子炎的一弟一妹也同过来坐了。

    陈正南便当众叮嘱蔡雯雨:“叔叔、妽子,小妹年幼,还不懂事,以后你们要多关照,多包涵。她哪里有不当的地方,你们尽管教导,但凡她有不听的,尽管和我说了,我来教训她,让她知道为人处世的道理。”

    说完这些公式化的官腔,陈正南又转脸望向蔡雯雨说:“小妹,从今往后你就是黄家的人了,自今日起,你要与黄家老少同甘共苦,一心孝敬公婆,手脚放勤些,眼皮放活些,多干活,多做事,少说话,爱护好弟弟妹妹,帮助婆婆料理好家务,要省吃俭用,不要让公婆为你单独操心.......”

    陈正南如此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蔡雯雨一开始听的时候只低着头,偶尔点头,后来听到他说的那些长篇大道理,竟不由得捂嘴笑了一下,连忙又抿住嘴,再去低头静听。

    陈正南知道她听自己说话如同看表演一般,不由自主地就发笑,也就说不下去了,忙端过茶来喝了一口,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了。

    雯雨的公爹黄远慌忙起身送了出来,拿出一只精致的小筐,里面全是红包,忙着给陈正南带来的兵弁们每人发了一个。

    陈正南道了谢,便带了众人回到寿州县淮河码头,登了船,逆流而上,回到淮河巡防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