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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被下绝嗣药,渣男你喝我改嫁 第234章 她的悲哀与释怀

    花大姑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泪水止不住扑簌簌掉落。

    她这一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生来丧母,四岁丧父,寄人篱下两年后投身五毒教。

    接受四年严酷训练,终于被选为圣女。

    原以为苦尽甘来,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愈发残酷的水深火热。

    挨不完的打,受不完的罚,吃不完的五毒,练不完的毒功。

    好不容易遇上唐照峰,一个惺惺相惜的对手,心心相印的爱人,彼此认定对方,愿意为对方放弃名声地位与权势。

    然而,洞房花烛夜,两人齐齐毒发。

    一个毁容,清醒地承受二十年剧毒折磨。

    一个成了活死人,二十年无知无觉。

    如今回首前半生,这个令她颜面扫地的小姑娘,迫于无奈憋屈认下的师父,竟然是除了爱人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花大姑哭得几乎瘫倒在地,哭天道不公,哭命运无常,哭悲欢离合,也哭自己狼心狗肺、不识好歹。

    夏澜嫌她哭得难听又难看,摇摇头回屋去了。

    花大姑哭了半天,收拾好情绪,洗了把脸,回屋去看唐照峰。

    唐照峰费劲地转过头望着花大姑,心里憋着一肚子话,却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气音。

    他甚至忘记怎么说话,眼神也呆呆的,无法准确地传达出情绪。

    花大姑握着他的手贴在颊畔,半趴在床边,另一只手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心爱男子的眉眼。

    “照峰,二十年过去了,我老了,你也老了……

    我还以为,这辈子会就这么蹉跎过去,没成想竟然得上天垂怜,认识了师父。

    我师父——哦,不对,是咱们的师父,是个医术通神的年轻姑娘,比袁无疾可厉害多了!”

    花大姑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说累了,就停下来喝口水,缓一缓,继续说。

    仿佛要一口气把二十年没说的话,在这一时半刻间全都说个尽兴。

    夏澜起初只觉得她那沙哑的哭腔格外刺耳,刮得耳膜生疼,脑瓜子嗡嗡的。

    听着听着,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前世的她,最长的一段恋情也没超过三个月,尚且哭天抹泪要死要活,拉着林腾喝大酒耍酒疯。

    她根本不敢想,前世林腾陪她喝酒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下那封遗书,然后撕掉销毁,决然跳下十七楼。

    这一刻,夏澜忽然特别想见到黎晏州。

    想抱抱他,什么也不说,就静静地抱着他就好。

    夕阳挂在山巅,灿烂的余晖铺满半边天空。

    金红粉紫的晚霞绚丽多彩,层层堆叠,美不胜收。

    夏澜站在院子里,心里只有漫无边际的焦灼。

    今日的天,似乎格外漫长,怎么也黑不下来。

    花大姑不知何时站在夏澜身后,也不知站了多久。

    她忽然轻轻地说:“人这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姑娘,我是个失败的人,原不该多嘴。可是我瞧姑娘似乎记挂着什么人,那便去见他吧。

    趁年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像我似的,白白浪费了好时光。”

    夏澜循声回头,就见花大姑眯着眸子眺望远山,眉眼间满是怅惘与遗憾。

    她心里忽然一软,低声道:“明年春天你来找我,我尽快帮你们俩怀个孩子。”

    花大姑呼吸一顿,脑海刹那间空了。

    短短一瞬,万千思绪蜂拥而入,嗡嗡长鸣。

    好一会儿,她才扬唇释然地笑了:“多谢姑娘。照峰才刚醒,想完全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还不知要多少时日。

    我与他新婚夫妻久别二十年,今日重逢,只想过好两人的日子。至于子女缘分,随天意吧!”

    夏澜有些诧异。

    花大姑又笑,似乎有些羞赧:“照峰昏迷的二十年,我想了很多很多。

    等他醒来,我要如何如何,来弥补这蹉跎的二十年。

    可是他真正醒来之后,我只想守着他,从前想象了无数遍的事,仿佛也不是多要紧的。”

    夏澜的人生阅历并不算长,前二十多年读不完的书,后七年砍不完的丧尸。

    要说经历,还没魂穿异世这半年的经历更多更杂。

    她一时无法完全理解花大姑的心情,想了想说:“那好吧,你想好了就成。

    若是哪天你忽然想要孩子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但不能太晚,三五年内助你有孕,我还是有把握的。但五年之后,就比较难了。”

    “多谢姑娘!”花大姑行了礼,转身进屋。

    夏澜听见她轻快的嗓音,从大开的窗户传出来。

    “照峰,以前你总说,我穿烟霞色的裙子最好看,以后我天天穿烟霞色的裙子给你看,好不好?”

    夏澜望向窗口,视线被屏风遮挡,什么都看不见。

    但她焦躁的心莫名平静下来,叫药童搬来一架梯子,爬到房顶上,饶有兴致地欣赏晚霞。

    天色一点一点黑了下来。

    花大姑喂唐照峰喝了药,做了一趟按摩,等他睡下后,便来见夏澜。

    “姑娘,这几本手札是我历年心血之所在,您闲暇时多看看,若有不懂的地方就做好标记,等照峰能下地了,我们两口子即刻去上京见您。”

    夏澜粗略一扫,十多本小册子,牛皮纸封面,用麻线缝订齐整。

    她点了点头,花大姑又将包袱捆扎好:“姑娘,可以出发了。”

    两人乘马车出谷,到了荒郊野外,打发药童驾车回去。

    夏澜从空间召唤出直升机,一路北上。

    两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然后换乘越野车,继续往北去最近的城池。

    远远地看一眼城门上的字样,发现飞偏了,向东偏了一百多里。

    夏澜之所以带着花大姑返回,就是怕方向偏移,她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该如何纠正。

    有花大姑指明方向,换越野车沿着官道开了不到三小时,顺利抵达上京城外。

    此时天还黑着,才四更过半。

    花大姑跪在地上抱着树,吐得直不起腰,感觉半条命都没了。

    夏澜想笑,又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厚道,于是换了小电驴。

    没成想花大姑应激了,坐在小电驴后座,还是哇哇吐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