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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为云竹心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变动

    秦镇越大喜,这是松口了。

    “既是出自西南的方子,自当与吉安侯一起,就算是由殿下交上,也会说这是西南的方子。”

    他以为吉安侯想要这个名分,偏以不要来做推脱。

    但说出这话后,吉安侯还是一阵拒绝。

    他是真不愿意趟这浑水。

    再说了,他自己就在服用这丹药,在西南,他就像个土皇帝似的。

    如果被皇上知道是他先享用,后才呈上。

    那大概就不是龙颜大悦,而是龙颜大怒了。

    秦镇越当务之急是弄到方子,至于由谁交到圣上面前,那他说了也不算。

    还得毅王定夺。

    吉安侯这般强烈拒绝,他大概也能想到是为什么。

    毕竟想炼成这种丹药,可不是交上个方子那么简单。

    手上还要沾染鲜血。

    “此事你我还需从长计议。”

    秦镇越放下话题,道:“侯爷可先照这名单上的要求去寻人,请愿团集齐,你我一同进京。”

    起码先忙活起来,他这一趟总不算白跑。

    哪知吉安侯并不想放下这个话题,还接着说道:

    “秦将军说的方子,殿下若真想要,我今日就拟好,就当是我梁某的见面礼。”

    他打定主意要投靠到毅王这边。

    就说毅王布的这招大棋来看,他也有登上东宫之位的魄力。

    “那,便有劳侯爷了。”

    秦镇越当下便起身致谢,落脚第一天,一次性解决两件事情。

    ——

    在沈铭的悉心调理下,吴琼的伤好得很快。

    他身子骨利索后,便想尽早去大理寺恢复日常事务。

    蔺音心却不同意,身体没养好,就先在家里呆着。

    直到二月,气温回暖,沈铭亲口确认吴琼的伤势好了九成。

    他才正式回归大理寺。

    胡秉钰对吴琼心中有愧,亲自出来迎他。

    听到的第一句话是:

    “最近有新案子吗?”

    胡秉钰甚是无奈。

    好好好,休养这么多日,惦记的还是这个。

    蔺音心早给他备好了。

    自从太子实实在在被废掉之后,她发现很多前世的旧事都提前了。

    比如前世使吴琼扬名全京都的那个“乞儿失踪案”。

    竟然这时候就发生了。

    “有!有棘手的大案子,胡寺正,把最难办,最难搞定的案子给我师父,他保证没问题。”

    胡秉钰很是犹豫,他还没同意让吴琼负责“乞儿失踪案”呢。

    那可是朝廷刚转过来的案子,刑部尚书栗治因为此案,头都快秃了。

    早朝时,刑部当堂表示无法独立查办此案,需要大理寺协查。

    皇上二话没说就准了。

    胡秉钰简直想把自己手里的芴板狠狠丢到他头上。

    这烂摊子你撑不住就拉我一起下水啊!

    “蔺姑娘还真不客气。”

    吴琼笑着走进大理寺,他身子没好的时候,这姑娘恨不得连门都不让他出。

    现在刚一利索,就要给他揽最难办的案子?

    “那当然,你隔了这么久才回归,怎么不得弄个大案子迎接你。”

    “我可还没同意啊。”

    胡秉钰得好好考虑考虑,这案子到底给谁办,得看这里面的底有多深。

    蔺音心也不强求,案子越大,牵涉越广。

    虽然吴琼靠这个案子能得皇上的赏识,能在全京都扬名。

    但那也意味着他要面对更多危险。

    “一切但听寺正的安排,我不过是多几句嘴罢了。”

    她调皮吐了吐舌头,胡秉钰与蔺家姑娘认识好几个月,渐渐知悉她的品性,在她面前也就不那么谨言慎行了。

    时间过得飞快。

    如今的东宫太子已经换了人。

    毅王盛弘寅靠着两次轰动满京城的请愿如愿成了东宫太子。

    这一转变说突然,其实也并不突然。

    毕竟皇上没有几个备选。

    而毅王恰好能满足他的需求,便被选中了。

    新太子的登基给京都带来不少轰动。

    这相当于又是一桩新鲜事,京都百姓最喜欢的就是传八卦。

    尤其是先前那位广受讨论的宣王,很多人都以为他是皇上心中的人选。

    毕竟旧太子下台的缘由与他牵扯甚广。

    蔺音心和吴琼倒都很为盛弘砚高兴,他们还约好了天气转暖后出门一同游历呢。

    盛弘砚对毅王的表现很是吃惊。

    在他看来,三哥一直就是个不欲争先的人。

    可他这次安排的请愿轰轰烈烈,与他性子极不相符,甚至让盛弘砚看到了前太子的影子。

    他去过盛弘寅殿里两次。

    他对自己的态度也变了很多。

    表面看上去还像原先那么热络,但他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隔阂拉大了很远。

    他试着多说一些交心的话,但根本没什么效果。

    盛弘寅对他防备很重。

    权力,没有例外地改变了每一个靠近它的人。

    盛弘砚心下了然。

    自己的信任大概是要收回一份了。

    在新太子的带头示范下,请愿活动已经成了固定节目。

    三天两头就有人进京表演。

    贞和帝却很享受,每次早朝前先召见来请愿的民众。

    那些吹捧,他似乎听多少遍都不会腻。

    蔺问渠身为当朝首辅,对皇上的这个隐藏的喜好很是意外。

    接受夸赞,还上瘾了。

    若贞和帝只是单纯的喜欢听人们对他的赞美,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主要是赞美听多了,他就不愿去听那些不符合赞美的事实了。

    比如李霖前日上了封关于国库库银的奏报。

    还没说什么,只是说国库紧张,不过是他日常的哭穷罢了。

    第二日就被皇上好一通训斥,说他信口雌黄,言辞忤逆。

    把李霖吓得话都不敢说了,生怕自己多说一句会被砍头。

    下朝后他还与蔺问渠抱怨,自己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皇上何至于那般动怒。

    蔺问渠拍拍他的肩:

    “永安知州前不久刚带人来请愿,说他们省府税收是丰年的三四倍。”

    他摇摇头,“永安税收在大燕排倒数,他们都说自己不缺钱了,陛下还会信你说得不缺钱吗?”

    李霖瞪大双眼,愤怒道:

    “永安那知州就是胡扯,他们交上来多少税银我还会不清楚吗?欺君!欺君大罪!”

    宫门外,李霖气得直跺脚。

    哪有这样的,明日他也信口开河,只要皇上高兴便可,那真缺的银子,谁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