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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为云竹心 第二百七十三章 栽赃

    蔺老夫人和蔺问渠的态度一样,而且比他还要仔细。

    不再是平时那种放任蔺音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放心。

    “心儿,你父亲说得对,要考虑家里。”

    蔺音心点头应是。

    吴琼听到蔺音心生病在家,很是担心,其实他本就不想让她深入参与了。

    这时候生点小病反而是好事。

    胡秉钰派人在他身边看着,就在吴琼以为胡秉钰的目的就是不让他把事闹大时,皇上召他进宫的圣旨下来了。

    原来胡秉钰呈了折子,皇上知道了全貌。

    他一定要见案子的主审。

    这次属于秘密召见,并非在大殿,而是在皇家别苑。

    一进去,太子在,宣王也在。

    吴琼不经意间与盛弘砚对视一眼,从他的眼神种看不出任何情绪。

    “臣大理寺吴琼叩见陛下。”

    “平身吧,吴少卿竟然如此年轻?真是青年才俊啊。”

    贞和帝心情似乎还不错,吴琼心中疑惑顿时放松了许多。

    “臣愧不敢当。”

    “你新近办的这个案子,胡秉钰已经和朕说过了。你做得很好。”

    贞和帝仍是笑盈盈地夸着。

    吴琼眉心一跳,对这突然的夸奖很是意外。

    “皇上,臣唐突一问,整桩案子,您都知道了吗?”

    贞和帝很是认真地点头,“对,朕都清楚,胡秉钰具实上报了。”

    说到这,他扭头看了盛弘砚一眼,又道:

    “宣王做的也很好,协助大理寺破案有功,一并有赏。”

    他说得轻快,吴琼心里悬着的石头一下便落定了。

    皇上这不是很豁达吗,是他们想复杂了。

    他缓缓起身,战立一旁时,特意转了个步伐站到盛弘砚身旁。

    然后下一秒就听贞和帝对太子道:

    “太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换一换这丹药的方子,还保持原本的效果。”

    盛弘寅“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父皇,儿臣无能,还请父皇责罚!”

    说着,甚至抹起泪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吴琼:?

    太子哭什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丹药不是吉安侯弄的,而是他弄来的吗?

    要不然陛下干嘛单让他想办法呢。

    “儿臣只是想让父皇长固尊位,让大燕不失明君,但不想却有这么大的纰漏,实在是儿臣的疏忽。”

    贞和帝脸上浮起一阵敷衍的失望,转头又问吴琼:

    “吴少卿,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回陛下,臣这就尽快查出那些孩子被关之处,能救几个是几个。”

    贞和帝摆摆手,这下脸上的失望倒是真的,

    “不是说这个,朕是问你,这丹药换了方子,还能不能有同样的效用?”

    吴琼头埋得更低了,狠狠皱眉。

    皇上的关注点在丹药上。

    自己要是说能,那就是欺君。

    要是说不能,陛下又会怎么做?

    沈明谦的话突然回响在他耳边,那些来自不同省府的灾难和痛苦,是靠一剂嗜血的丹药就可以解决吗?

    “回皇上,臣认为那丹药本来就是无用的,即便不换方子,也达不到什么长命的效果。”

    此言一出,满屋寂然。

    盛弘砚立刻接他的话跪下,磕头道:

    “父皇,吴少卿非此本意,他乃是一时心急,还望父皇勿怪。”

    吴琼这话是实话,但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算是忤逆。

    胡秉钰跟着重重跪地,身子微微发颤。

    盛弘寅本来就跪在地上,嘴角扯过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笑。

    知道他们蠢,没想到还能这么蠢。

    贞和帝久久的沉默。

    就像暴风雨即将抵达之前的平静。

    半晌,他冷冷道:

    “这么说来,吴少卿是觉得,朕乃短命之身?”

    吴琼动都没动,只坚定出声:

    “臣不敢,臣并非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琉璃盏被猛地砸到地上,碎渣飞溅,就像此刻贞和帝的愤怒一样炸开,把吴琼的脸都割破了。

    “太子好容易给朕寻来了这个方子,偏你们一个个的跳出来阻拦,居心何在?!”

    他冷冷瞧了一眼盛弘砚,哼道:

    “宣王自己不也享用了吗,你一面与大理寺联合查案,一面自己接受太子的馈赠,你对得起谁?!”

    声声暴喝,如硬铁斧锤砸在吴琼头顶。

    宣王也在享用,这是什么意思

    “儿臣自知有罪,已将太子殿下赠予的两颗丹药全部奉上,以求父皇福寿绵长。”

    贞和帝冷笑一声,很是不屑道:“你还是自己用吧。”

    他看着齐齐跪在地上的众人,沉下怒气,懒懒道:

    “此事,大理寺已有定论,结案便可,吴少卿查案有功,又如此年少,实是难得,朕特封你‘天才少卿’之名,诏书明日下达。都退下吧。”

    吴琼晕晕乎乎就退了出去。

    这算解决了吗?

    案子就这么了了?

    好像谁都没有受到责罚和伤害,但又好像谁都被当头一击。

    “殿下也在服用那等以人血为引的丸药?”

    走出大殿,吴琼冷不丁问身旁的盛弘砚。

    “没有。”

    盛弘砚冷冷吐出两个字,说完看着他脸上抑制不住的愤怒,又多了几分无奈,道:

    “走吧,去我宫里坐坐。”

    吴琼没有推辞,就连胡秉钰,盛弘砚也叫着一起去了。

    毕竟胡寺正这次做的很是仁义,连刑部的压力一同顶下,还替他们出了这个头。

    “多谢胡寺正仗义执言,在下佩服。”

    胡秉钰苦笑一声,慌忙摆手道:

    “殿下折煞臣了,不过是秉公办事罢了。倒是殿下受了委屈。”

    他转头对吴琼道:

    “你没来之前,太子和殿下都在,本来殿下与我一道在皇上面前据理力争,可后来太子突然就说殿下也在服用那个丹药。还说是他给的。”

    胡秉钰给吴琼一通解释,几人不一会儿就到宣王院中,盛弘砚取出太子送他的茶,倒出茶叶,掀开上面一层。

    几人都怔怔看着那两粒藏在夹缝中的亮黑药丹,心有余悸。

    “所以太子以送茶的名义早就把这东西暗暗送到你这里了?”

    心机如此深重。

    有了这两颗药丸,盛弘砚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与其让羽林卫来搜宫,不如先认下,还能减轻一点损失。”

    原来这就是盛弘砚不急着在皇上跟前辩白的原因。

    不过只此一趟,也让他认清楚了盛弘寅的真面目。

    不光是吴琼因为那个丹药感到心灰意冷,他现在心里也是一片冰凉。

    一直以来信任的三哥关键时候在他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还是当着父皇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