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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登堂入室?王妃不伺候了 第88章 他们的下一个春天

    “不知王妃有何见解?”禁军统领问道。

    宋晚宁无意识摩挲着手中温热的汤婆子,缓缓答道:“若是天灯掉落引起的大火,那么火源在上,上面的楼层该比下面的楼层烧得更严重才对。可是当时我在殿内,一楼几乎已无立足之地,二楼却才只烧到中间。”

    若火是从楼上传下来的,哪里会给她跑上二楼逃生的机会。

    “王妃的意思是......”

    “一定是有人在一楼放了火,天灯只是个借口。”她给出结论,并提出建议,“宝华殿虽已一片狼藉,但我想那些残垣断壁上应该还有些很急,大人不妨再仔细查一查。”

    “既如此,便照王妃说的去做。”谢临渊命令道。

    禁军统领领命匆匆告辞。

    “我原本以为,这场大火是个意外。”她抬眼看向门外的皑皑白雪,面无表情,“现在想来,似乎是有人想置我于死地。”

    从抄写经书祈福开始,她就已经一脚踏入敌人设下的陷阱中。

    新修的宝华殿、那日往她身上泼水的宫女、放天灯祈福、不该出现的乔鱼儿......

    这些本不相关的细节交织在一起,竟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谢临渊问道。

    “你就没想过为何我会从二楼窗台跳进水池里吗?明明楼梯与殿门仅一步之遥。”她嘴角微微上扬,“我本能从大门出去,可有人把我推上了二楼。”

    “是谁?”

    “你说呢?”

    谢临渊想起那日他赶到宝华殿时,最后一个从火场里出来的是乔鱼儿。

    她那天故意穿了件与宋晚宁平日风格相近的衣服,扑进他怀里,阻拦他进去的脚步。

    是她!又是她!

    他死死捏着椅子的扶手,气得浑身颤抖:“那一日我赶去找你,她穿了件浅色衣服,低头冲了出来,我以为是你......”

    他说不下去,声音渐渐低了:“我又进了火场,可被掉下来的横梁砸晕了过去,没有救到你,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能来救我,结果都一样,不是吗?”

    “不,不是......”

    他的反驳软弱无力,因为他确实没有救到她,问心有愧。

    然而他愧疚的又何止这一件事。

    “好了,我也累了,王爷请自便吧。”宋晚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往内室走。

    谢临渊跟了过去,寸步不离。

    她在床上躺着闭目养神,他便坐一旁悄悄看着,虽没有声音,但她总觉得在被窥视,根本睡不着。

    终于忍无可忍:“王爷没有别的事要做吗?”

    “有,但都不重要。”谢临渊撇了撇嘴,样子有些委屈,“宁儿,我疼。”

    宋晚宁差点惊掉下巴。

    他这是在——撒娇?

    印象中他从不在人前示弱,哪怕身受重伤亦能谈笑风生。

    可现在却将脆弱的一面展示出来,乞求她的怜悯,像小兽露出柔软肚皮等人抚摸。

    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感想。

    “能帮我换个药吗?”他继续诱惑着。

    “来人。”宋晚宁喊了一声,专门照顾谢临渊起居的贴身侍女应声进来。

    “王妃有何吩咐?”侍女问道,

    宋晚宁半倚在床上,手指遥遥指向另一张床上的谢临渊:“该伺候王爷换药了。”

    他没拒绝,但是脸色难看了些许。

    将衣服脱了,她才发现他伤得比想象的还要重。

    胸背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白布条,背后已几乎被血液浸染,深红鲜红不已。

    布条外还绑着几条细细的竹板,组合成固定的形状,防止折断的骨头位移。

    宋晚宁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心头某处位置漾起隐隐约约的酸涩。

    “回王妃,王爷这伤还得太医来才好换药,奴婢不敢轻举妄动。”侍女又将衣服一件件给他穿回去,屈膝告退。

    谢临渊没阻拦,他的目的本就是在她面前袒露伤口,已经达成了。

    她说他们在这世间已没有任何牵绊,他就要将自己的伤口给她看,明明白白告诉她,这是为她而受的伤。

    他爱她,便是最强的牵绊。

    这样的苦肉计他原先是十分不屑的,可如今用起来却得心应手——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有几分做狐媚子的潜质。

    而她一向嘴硬心软,吃软不吃硬。

    心疼是一种特殊的情感,只要足够浓烈,便足以让人将它和爱意混淆。

    她不想爱他了没关系,有心疼也可以。

    为了留她在身边,他无所不用其极。

    “等我们伤好了,下个春天去江南好不好?”谢临渊突然开口。

    “江南。”宋晚宁喃喃着重复了一遍,问道,“为什么?”

    “随口说的,汴梁、长安、姑苏、淮上,随便什么地方,只要和你一起都好。”他兴致勃勃,像是真在计划着什么。

    她听着有些犯困,随口敷衍道:“随你。”

    反正在她的计划里,他们不会有下个春天了。

    之后的半个月里,宋晚宁都待在府里休养,谢临渊依旧像块狗皮膏药般日夜粘着她。

    她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好了许多,只是终日还是郁郁寡欢。

    不管谢临渊说什么,她都只会随意“嗯”一声以示回应。

    没有吵架也没有矛盾,像个再听话不过的泥娃娃。

    年关已至,齐王府虽尽可能避免热闹,然而终究躲不过宫中的家宴,二人受邀一同入宫赴宴。

    宴席间,宋晚宁借口更衣出来透气,在御花园里碰见了同样离席的夏侯璟。

    “好久不见。”他主动开口寒暄。

    她微微一笑:“上次之事还未好好谢过你,多谢。”

    当时落水时依稀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后来问了旁人才知是夏侯璟奋不顾身救了她,她才幸免于难。

    可惜一直没机会进宫,这声当面道谢竟迟了十几日才送达。

    “你我之间,不必客套。”夏侯璟见四下无人,低声询问道,“上次你说要同我一起回西夏的话,还做不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