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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宁是条狗 第79章 他是谁

    我擦干净头发擦干净身体套着他的t恤走了出来。曙色正浓。陈烟拿出吹风机吹着我浓密的头发。

    “冷吗?”他的手指穿过我的黑发。

    “现在不冷了。”我头枕在他的大腿上,虾米似地蜷缩着。其实,我还是冷得发抖。

    陈烟的身体光洁如湖面、滚烫如烟火。在我眼前炸裂开来,璀璨夺目。

    “宁宁。”他呢喃细语,“你好烫。是不是生病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刻,我的心变得如此柔软,似风吹过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我的脑海中浮起一叶来自青萝湾的舟,摇曳着,飘荡着,灵与魂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我希望来世

    你能成为一尾完整的鱼

    鱼头和鱼尾相互思念

    ……

    我的指甲在他光洁雪白的脊背上,镌刻下一尾鲜红的鱼,它游弋在澄碧如玉的青萝湾。我陶醉在那一片河湾中,在他温暖的手中柔软如湿润的泥胎。

    画纸上的菩萨低眉看我,看着我转眼化成一滩青翠色的湖水,在他眼底荡漾,迷雾一般,深不见底。

    “宁宁,那个人是谁?”他微微喘息着,用力扳过我头发散乱的脸,温凉的手拂过我汗涔涔远山一样的眉梢。

    “谁是谁?”我深陷温柔乡中,鼻翼上滚动着汗水。眼里氤氲起水雾,身体变成粉玉般淡红色。

    “在西煌珠宝店的那个人,他是谁?”他猛地附上来。凄冷的灯光照在他光洁的脊背之上。

    “……”我一声闷哼,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他是谁?”他再三追问道。

    我昏昏沉沉地陷在枕上,老老实实地交待道:“他叫陆织,《花儿》杂志社的编辑,晚上陪他和朋友一起吃了顿饭,还有他的……小侄子。”陆瑾瑜该是他的侄子吧!

    “我叫你出来,你为何不情不愿?却跟他……暧昧不清?”他的声音低沉,像泛着哑光的剑,将我割裂得鲜血淋漓。

    “……”我心中一凛,隐隐的疼痛在心尖尖上,暗涌般汹涌。

    我不想出来见他,是因为许愿。我一见到他就会想起许愿,她在意他,却不在意我的的死活。

    那个女人疯到可以为爱杀人。她在戒指里藏毒,提出要跟我扳手腕。唉,她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我数次拨了田青蓝的电话,又放弃了。她是许诺的妹妹,许诺是他的合伙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我虽不喜欢那个女人,却亦不愿意伤害任何人。

    见他如此争风吃醋,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只是默默承受着他疾风暴雨般的摧残。我看见灯光在他身前飘摇,头嗡嗡作响,眼神迷离。像死过一回。他眼里的恨意,让我害怕不已。

    “宁宁,宁宁……”他的呼吸滚烫、声音绝望而低沉。“我会加倍爱你,我会替陈尘好好爱你,好好照顾你……我真的很在意你……但请你,不要轻易伤害我……”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在你把我从冰冷的青萝湾里捞起来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了。在我看到那尊和我长着相似面容的菩萨时我便知道了。但此刻,云消雨散,我只想昏天暗地地睡上一觉。

    醒来时,已过九点。清澈的天光从窗外漏进来,如水荡漾。

    床头放着干净衣服,一杯水。水杯下压着字条:“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陈烟不在。房间里冷清得要命。冲完凉,换了衣服,我摇摇地下楼来。

    “万小姐,你醒了。先生出去了。”秦妈正在熨烫衣服,见了我忙停下手里的活计,一脸笑吟吟地道。

    我跟她打了招呼,不明白那女人为何如此欢喜。

    “厨房还剩了些小米粥,饿了吧!我去给你热热。”秦妈看着我头顶上簪着的木簪,表情瞬息黯淡下去。

    “我不饿。您忙吧!我出去走走。”我随意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秦妈那条璀璨夺目的金链子上。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百无聊赖地走出了这座暗红色的小楼。

    这一片很安静,房子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绿树,房前屋后则是鲜花盛开的庭院及花园。我在林荫小道上慢慢地走着,脚下湿润。昨晚的雨不知飘了多久。

    张绮给我打电话,她从老家回来了。说带了好些家乡特产给我,她现在在去我家的路上。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陈烟家的地址告诉了她。二十分钟不到,她便出现在小楼前。

    “快来帮忙,我妈塞了一后备箱的吃的。”张绮一边往外面搬东西,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她那极关心爱护他的妈妈。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极羡慕地看着那女人,“我妈哪怕是天天跳出来骂我一顿,我都是欢喜的。”

    “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可不知道是谁,放着那么大的别野不住,非挤在那小公寓里。”张绮抢白道,笑着。

    秦妈走了出来,似笑非笑。我属实不喜欢她那皮笑肉不笑的鬼样子,出于礼貌还是向她介绍了张绮。

    “秦妈,这是我朋友张绮。”

    张绮笑着跟她打招呼。

    秦妈淡淡地道:“先生不喜欢请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家里。”

    张绮的笑脸瞬间凝固在脸上。

    “好,谢谢提醒,这是你家先生的意思对吧!我知道了。张绮,我们走。”我把那些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塞回后备箱里,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哎哟,我就说了一句,你就这样子。”秦妈讪讪地道。

    “我就这样子啊!可偏偏就是我这样子的人才入了陈先生的法眼。您不必费尽巴拉地讨好那什么田小姐了,她不是你家先生的菜。”我摇下车窗,探头瞪了那女人一眼。一个为了一条金链子不知在陈先生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的女人,我干嘛要对她客气。

    张绮笑得合不拢嘴,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你这张嘴啊,怼起人来真要命!”

    我靠在车座上,笑得极苦。伸手拿起挡风玻璃下的一袋巧克力撕了一块搁嘴里吃了。

    “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快饿死了。”我嚼着香浓的巧克力,闭着眼睛,一脸疲倦。

    “啧啧啧,女人啊!色欲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你悠着点儿啊!”张绮大笑着,“你们家陈先生是真的疼你啊!”她盯着我的微露的香肩,笑得极暧昧。

    玉色的肩上一排鲜红的齿印,暧昧而桃色。

    “我呸!色女!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来?”我整理齐衣衫,塞了一块巧克力在她嘴里。

    “哎!你们家那艺术家床上功夫是不是超厉害?花样超多的?”张绮这女人八卦极了。

    我白了她一眼,郑重地点点头,笑道:“对,让人欲死欲仙,生不如死。你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