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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喜嫁 第171章:笞刑

    状告父母者,依大业律法为‘不孝’罪,是以,处笞刑十下,再行论诉。

    知府闵洋已经是把刑罚以最轻的论处了,况且他看了诉状,诉状中一一讲述了叶淮北所犯罪行,实在令人不齿。

    只是这十下笞刑当真要打在秦王妃的身上,他这知府的官帽不知还能不能保得住,秦王会不会记恨他?

    闵洋看着叶银禾由婢子嬷嬷陪着出去,心里不由得佩服,为人子女者,能为了死去的母亲做到这个份上,实在难得。

    今日过后,秦王妃孝与不孝的名声将会传开,好与不好端看个人不同的想法,但绝大都会认为秦王妃不孝,从而让她的名声越来越不好。

    除非,作为皇帝的锦宣帝改变律法。

    但为了个秦王妃去改变前朝一直便用着的律法是不可能的。

    闵洋一直拖延着时间,在堂上还能说起一些别的典故,就是一直不开打。

    可时间到底有限,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也该动刑了。

    闵洋没法子,只能看向旁边的师爷:“都吩咐好了吗?”

    “已经给了命令,叫他动手的事情看似用力实则轻打。”师爷低声道。

    两人相视一眼,闵洋心里暗道希望这个做法能不得罪皇室宗亲,不得罪秦王。

    “行刑吧。”

    随着一声令下,叶银禾站在长板前,提裙迈步踩上去,往前趴。

    “王妃?”

    “王妃……”

    婢子嬷嬷都一脸的着急,王爷怎么还没回来,难道真要让王妃挨着十下板子吗?

    旁边动刑的人握着竹板,呼出一口气无奈,只能举板要打。

    “住手。”

    府衙门口,一个人扬声喊道。

    婢子嬷嬷都很是惊喜看去,却见门口出现的不是王爷,是忠义侯府的人。

    而忠义侯府人前站着的是方玉颖,方氏举着一张状纸,迈步上前。

    “民妇叶方氏,有状要告。”

    闵洋:“……”

    叶方氏不就是叶淮北的妻子吗?她来告什么?告秦王妃诬陷她丈夫不成?

    这忠义侯府难道是傻的不成?要跟秦王府作对?

    闵洋的猜想错了,等下属将状纸递过去一看,才发现竟是状告叶淮北杀人骗财骗婚,杀人,杀的是其第一任妻子容氏,骗财骗婚自然就不必说了。

    方玉颖嫁给叶淮北时带了许多嫁妆,那些嫁妆这许多年过去,竟然一分都不剩了。

    叶淮北把所有的钱财都藏了起来,还贼喊抓贼说钱财和贵重的物件都被她的女儿给卷走了。

    方玉颖哪里能吃这样的亏,她的老爹好歹是忠义侯,还能让一个犯了罪的尚书左给拿捏了?

    “你状告叶淮北骗财骗婚,可有证据。”

    “有,这些是当年叶淮北在容氏怀孕待产之时,写给我的书信,皆是他的笔体。”方玉颖将一些书信呈上。

    “大人可对照叶淮北的字体便知真假,他还让我将这些书信烧毁,只是我当时被他哄骗交了心,便实在不舍,藏了起来。”

    除了这些情书,还有嫁妆单子。

    除了这些,忠义侯府这边还把两个人给带上了公堂。

    这两人一个是老郎中,一个是老厨子,都是当年容氏做叶家主母时在叶家做工的。

    两人一一不敢隐瞒,都说了。

    合着当年叶淮北对他们大致说的话都复述一边,乍一看叶淮北实在宠爱容氏,可并着这大补不动,加之在哄着容氏的同时还给方氏写这些书信且频频见面。

    闵洋再看秦王妃还有边上的几个忠义侯府下人,有人证和物证,叶淮北的罪名是坐实了。

    只是,叶银禾的‘不孝’罪在,还是要受罚的。

    闵洋看了眼秦王府管家,又别开眼,说道:“来人,去叶家抓拿叶淮北。”

    说着,又道:“秦王妃的十下笞刑,继续。”

    随着话落,竹板再次举起。

    琴音棋语和周嬷嬷都很是着急,就连刘伯都有些不淡定了。

    王爷啊,您怎么还没回来,难道真要看王妃被笞刑吗?

    就在这时,府衙的门口又来人了。

    然而,晏时隐还是来迟一步,叶银禾被打了一下。

    “住手。”晏时隐飞奔过来,抓住竹板沉声道。

    他看到这人的板子落在叶银禾的小腿上,明知道这是他该做的事情,晏时隐却还是不免心中恼恨。

    “王爷。”

    闵洋起身,忠义侯府的人也都跟着施礼。

    这可是秦王啊,秦王的军功谁都比不了,他的荣耀也谁都比不了,见到秦王不行礼的人胆子是有多大不知,反正他们是不敢的。

    “嗯,闵大人,这余下的笞刑,本王来替。”晏时隐丢开那人的竹板沉声道。

    闵洋怔了一下,一时间难以定夺。

    这律法没有这样的先例啊,况且打王爷比打王妃严重多了。

    “怎么,闵大人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晏时隐问。

    闵洋回神,一咬牙道:“下官不敢,就依王爷的意思办。”

    晏时隐转身就去扶叶银禾下来,叶银禾蹙眉,不愿意下。

    她可以为了母亲的仇受任何的罪,可晏时隐没必要,他不是她。

    “银禾,我的身体挨几下不痛不痒,可若是你被打伤了,你让我如何?让她们如何?”晏时隐说着,靠近她耳边又低声说了句话。

    婢子嬷嬷都没听到。

    叶银禾却起来了。

    婢子忙扶着她下来,叶银禾其实腿上不是很疼,那一下并不重。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最后也才妥协了,让晏时隐替她。

    “王妃,你小心。”

    “我没事。”叶银禾站直了,扶着晏时隐的手臂轻声道:“给你带来麻烦,真是抱歉。”

    “不妨事,你在做你认为有意义且对的事情,区区小事不算什么。”晏时隐说道。

    作为一个女人的丈夫,若是连这一点麻烦都怕的话,那就真不是男人了。

    接下来,晏时隐替了余下的笞刑,打完下来他人只是稍微有点儿不适。

    闵洋不敢怠慢,把人请到上座。

    “你是知府判官,这件事情你来办。”晏时隐坐在下方,跟叶银禾一起。

    闵洋只能坐下来。

    这时,叶淮北也到了。

    他被两个官差给扣着左右两只手押进来的,看到公堂上的方玉颖还有边上坐着的女儿女婿,叶淮北心沉入谷底。

    完了,完了,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