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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辩 第102章 陆致宇

    陆致宇其实方才看到温昱了,但出于礼貌,他没有问谢子婴,两人一见面便相互行了个平辈礼。

    谢子婴忙邀他入座,“陆大哥坐。”

    陆致宇微微一笑,“一起吧。”

    谢子婴道:“陆大哥也知晓我的处境,没什么好的吃食,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陆致宇直言不讳道:“子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

    谢子婴口上说着,“礼貌为先嘛。”

    某些层面上讲,他俩的关系顶多算点头之交。

    虽说当年陆致宇帮过他,但他只记住了那份恩情,终究不能算很熟。

    陆致宇倒是谦恭有礼的,只问道:“对了,这些年你去哪了?”

    知道陆致宇为人坦荡有原则,谢子婴没什么好避讳的,便笑答道:“我家祖籍在幽州,正好有机会,就回去了。”

    陆致宇始终彬彬有礼的,“为何突然回来了,现在有不少人在找你,若找不到是誓不罢休的。”

    “多谢陆大哥提醒。”谢子婴转移话题道:“大家还好么?”

    陆致宇该劝的劝了,也不好多嘴,便道:“到最后大家都平平安安的,还是托了你的福,若非你跟方棠相熟,恐怕他也不会出手相助。”

    见谢子婴面色难看,陆致宇似才想起方棠是因为当年那件事被弹劾的,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夏轻现今也在廷尉手下为官了,你还恨不恨他?”

    谢子婴叹口气,“总归是我对不住他,哪来的恨可言?”

    陆致宇欣慰道:“你能这么想也好,但那件事终究是他与陶晋商量好的,你不用抱有负累。”

    谢子婴苦笑道:“是么?”

    他还是觉得夏轻不会那样做。

    陆致宇忽然想起什么,转移话题道:“对了,他们说叔父手中有阴符令是怎么回事?”

    谢子婴道:“我也不清楚,阴符令分明就是个传说,巫觋当年未曾找到,而今无缘无故,我爹又哪来的阴符令?”

    陆致宇却道:“很多事不会空穴来风,说不定世间真有这东西,子婴,你不妨想一想,在你离开长安之前,叔父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或许那东西就是阴符令,而你不知道呢?”

    谢子婴仔细回忆了一通,他离开谢家的时候连件衣裳都没带走,便摇头道:“真有什么东西,定也是给流玉转交,但流玉从未给过我什么东西,更没有提到过这件事。”

    谢子婴不禁感到疑惑:陆致宇为何会追问这件事?

    但很快他就有了答案,陆致宇直言不讳道:“阴符令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少争抢着想要。我是在余大人身边时,曾听他说谢叔父手中可能有阴符令,我之所以来问你,只是一时好奇。”

    谢子婴也道:“陆大哥,我并未多心。只是我爹手中没可能有什么阴符令,就算有,我也是不知道的。”

    陆致宇无奈道:“外面都在传这件事,你得当心了,他们明面上想缉拿你,实则想从你身上找阴符令,若是你被他们找到了,身上却没有那东西,恐怕少不了要吃苦头。”

    谢子婴轻声道:“多谢提醒。”

    陆致宇倒是满不在乎,“朋友一场,本分而已。”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有的没的,陆致宇才起身要走,谢子婴想送他出门,陆致宇却推却了,“你别送了,莫让人看到你。”

    临走前,陆致宇又道:“对了,我同大家说一声吧,你回来是好事,我们这么久没见,挑个日子聚一聚好不好?”

    谢子婴高兴地应着:“我忘了告诉你,子规也有消息了,他现在就在上郡,干脆我写封信把他也叫上吧?”

    陆致宇道:“那地点就选在面饼铺旁的小酒肆好不好?大家只为见一面,不能大张旗鼓给你添麻烦,你看什么时候有空?”

    谢子婴沉吟道:“我还不知道子规的意愿,他从上郡来长安,少说也要一天。这样吧,定在三天后,戌时怎么样?”

    陆致宇点头道:“那我先走了,你后面若是遇到麻烦,请一定记得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谢子婴道:“多谢。”

    ……

    陶政手握兵权的事愈演愈烈,开始只是说陶政有造反意图,谁知道才不过一天,陶政要造反的谣言就闹得满城风雨。

    长安众多百姓都在讨论此事,还纷纷发声要逼陶政将兵权归还圣上,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堵在太尉府不让他府中上下的人进出。

    然而却如温昱所说的那样,民间闹得满城风雨,方殊岩也确实跟陶政开口要虎符了,但陶政却出奇地没有一丝犹豫,似早有了准备,双手将虎符完璧归赵了。

    方殊岩不但没有忌惮他,反而还提出虎符交给他保管比较合适,而陶政也没有像谢子婴想的那样将虎符收回,坚持归还给了方殊岩。

    虎符是真的落到了方殊岩手里。

    谢子婴无论如何也想不清楚陶政为何会这样轻易就交出兵权,这不是把后路白交给人吗?还是说,这就证明了他背后的撑腰者真是当今圣上?

    温昱回来后,就见谢子婴靠在窗户边写信发呆,走过去时动静不小,他却仿佛没听到,便出声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谢子婴回头看他一眼,眨了一下眼,道:“我饿了。”

    以前他倒是没发现,跟陆致宇交谈过后,他就发现温昱跟别人不同。

    他跟别人之间那种文人的客套根本用不到温昱身上来。

    而温昱也是同样的,他跟人交涉时,从不管对方是谁,都懒得客套,要么爱搭不理,要么直言不讳。

    温昱:“……讲人话。”

    谢子婴继续笑道:“我饿了!”

    温昱看到洛子规的名字,当即明白他想做什么,无奈道:“你若是求我,我会替你送这封信。”

    谢子婴立马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道:“多谢!”

    温昱:“……”

    温昱心软了,真的抓着毛笔给他写信,谢子婴捞来一盘点心,一边啃,一边凑过去看。

    温昱忽然停下了,抬眼看着他,搞得谢子婴也不禁一本正经了,“怎么了,有难度?”

    温昱很严肃地道:“说起来,你一句谢谢就完了?”

    谢子婴打算装傻,“不然呢?”

    温昱眉眼弯弯,道:“以身相许。”

    “又来……”谢子婴:“一封信就打发了,做梦吧你。”

    温昱不以为然,“啧”地感叹一声,又道:“你若是姑娘,我倒是乐意以千金为聘向你爹提亲的。”

    谢子婴明白他在开玩笑,便没在意,“嘁”了一声,道:“……真像你说的,我爹对千金可没兴趣。”

    温昱好奇道:“那他对什么有兴趣?我可以投其所好。”

    谢子婴脑子一抽,居然也跟着思考起这个问题,还道:“其实不然,你若是能把我搞定,那他就没问题了。”

    说完他才恍觉这话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还没等他琢磨出问题,温昱已经抢先道:“等我把你娶你回家,白天我就去逛娼馆,你就在家给本大爷洗衣做饭,夜里嘛……唔,没有夜里,你就负责侍候本大爷洗漱睡觉就行了。”

    谢子婴接话道:“那你现在困不困?”

    温昱颇为高傲地“嗯”了一声,“干嘛?”

    谢子婴哼声道:“那就睡去吧,否则梦醒了,发现是你在侍候小爷怎么办?”

    温昱将毛笔顶端戳着下巴,端正地看了他一眼,“我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写,我一开口就没好话。”

    难为他有自知之明,谢子婴也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写什么,这么久没见,许是他长大了,也可能别的原因,我总觉得他变了。”

    温昱则道:“若有一日洛子规危害到齐方利益,你要何去何从?”

    谢子婴心情有些复杂,道:“他应该不会。”

    温昱不以为然,还冷笑一声。

    谢子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