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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春情 第83章 我要休妻

    “侯爷说的这是哪里的话?”

    容枝荔避开他视线,轻轻皱起眉心:“那赵公子虽然是亲戚,但怎么说也是外男,我这个做弟媳的怎么好时时刻刻知晓他动向。”

    李闻昭默不作声。

    他觉得不解,那下头的梅香按照常理来说,做错了事难道不是第一时间求饶或是推诿到意外,说自己是不小心的吗?

    怎么反而像是迫不及待要往自己身上揽似的?

    “我问你,今日之事可是有人指使你?”

    梅香回答的很干脆,甚至主动说自己害了小世子,要去衙门里坦白从宽。

    虽然方才在揽月阁,府医说月娘的状态已经转好,但李闻昭压着眸子沉思片刻,还是想准备诈上一诈。

    “一尸两命,你怕是很难从宽。”

    梅香一怔,下意识瞥了容枝荔一眼。

    她嘴唇嚅动,已经笑不出来:“一尸两命?怎么可能,明明只是胎儿没了……”

    王氏看看她,再看看容枝荔,忽而重重叹气,心里猜明白几分。

    “既然你说要去衙门,那昭儿也不必再审了,叫下人赶紧带出去,心脏的东西,我看一眼都觉得折寿。”

    “是啊是啊,母亲说的极对,这种人咱们送官才是最好的选择。”

    容枝荔当下便又叫人堵住梅香的嘴拖出去。

    看到梅香好不挣扎反而悄悄舒一口气的模样,李闻昭冷声开口:

    “等等。”

    “母亲跟容娘子都这么着急做什么?”

    “她害了人,一尸两命,就想这么从侯府全须全尾的离开?”

    “那夫君的意思是?”

    “断了她的手脚。”

    春雷闷声轰隆一下,雨又飘的大了。

    李闻昭轻描淡写说完,屋子里除桑眠之外的人都是心上一惊,纷纷变了脸色。

    “你……你是侯爷!你怎么能滥用私刑!”

    “怎么不能,你歹毒心肠,杀我孩儿小妾,我断你一只脚,一只胳膊已经是看在你曾经是服侍我母亲的份儿上了。”

    王氏话到嘴边,闻言又闭口不言,眉间闪过担忧,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容枝荔。

    “上回在翠华庭惩处梁护院等人时,你不在场,可能不知道,我是提倡有错就罚,有好就赏,今日这事更是没有例外,陈嬷嬷,你下去找柴房伙计拿一把斧子过来,本侯爷要亲自看着她付出代价!”

    梅香终于慌了神,她呜咽着摇头,“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饶你?“”李闻昭眯起眸子,杀机涌现。

    “你背两条人命,去了衙门也是一死,方才不是还一心要去,怎么现在倒要我饶命?”

    容枝荔紧紧抿着唇,她从椅子上下来,脚步虚浮,转身看向王氏。

    “昭儿,你别这样。”

    “梅香现在是赵垒姨娘,身契并不在府中,而是让赵垒捏着,你不能私自施以刑罚。”

    “母亲说错了,身契还在我手里。”李闻昭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王氏看向容枝荔,对方也没想到。

    李闻昭也是去揽月阁路上想起这茬,命令下人去取的。

    当初来替梅香要身契的是抱月,她自然不肯给,二人你来我往的呛声,不了了之,没想到被侯爷拿到。

    漏算了。

    她心下越发不安,唯恐梅香反水。

    “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无论你断她手脚也好还是想别的法子折磨她也罢,月娘和孩子都已经不在了,你就把人送了官,别再打打杀杀的,全当是给未出世的庶长子积德行善了。”

    “积德行善是一回事,报仇雪恨是另一回事,平阳侯历代都是杀伐果决的将军,怎么到了我这儿要小小惩处一个刁奴,就三番五次被母亲您劝阻。”

    “难不成您念着她旧日里主仆情分?”

    李闻昭神色冷峻,不容置疑:“我不仅要断了这恶奴的手足,还要让她尝尽酷刑,如此恐怕都不能消我心头之恨。”

    梅香吓得一张脸上毫无血色。

    她眼睁睁看着外头嬷嬷回来,手里提着一把斧头。

    “砍柴的斧头都是钝的,并不锋利,得去前院找个胆子大的小厮过来,一刀下去估计断着血肉还连着筋骨,没个四五刀砍不完。”

    这句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梅香浑身哆嗦,疯狂求饶。

    “容娘子,容娘子您答应过奴婢的!你说会保证奴婢毫发无伤,还帮奴婢找到赵垒的!”

    桑眠放下茶盏,她似是想到什么,开口道:“有小厮曾跟我说过看见赵垒在烟云馆,虽瘸了条腿,但左拥右抱好生快活。”

    “什么……”梅香惊愕,她拖着被绑身子,奋力往容枝荔那边靠近。

    “容娘子你明明跟奴婢说只要奴婢帮您做掉抱月肚子里的胎,您就能把身契还给我,将我从衙门救出来带到赵郎那里……”

    “不对不对,赵郎怎么会瘸了腿,怎么瘸了腿!”

    “我好不容易嫁了个有钱的……”

    “脑子被吓糊涂了吧,怎么血口喷人,快快将他嘴堵上!”

    没有下人敢动弹。

    尽管隐隐有猜到,可李闻昭还是觉得脑子一片空白,额上青筋狠狠一跳,他扭头看向慌乱无措的容枝荔:“你明明出身名门是出身名门的相府嫡女,怎么能狠毒肮脏到这般地步?”

    “那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

    容枝荔被凶得身子晃悠,杨嬷嬷赶忙扶住她。

    王氏朝陈嬷嬷使了个颜色,很快一屋子下人连同梅香都被带了下去,本来大娘子也是要带走,可侯爷沉沉目光看过去:“她是我大娘子,就该坐在那。”

    桑眠蹙眉,只得留下。

    “母亲,孩儿无法接受与这样心如蛇蝎之人共处。”

    “从她嫁到侯府那一日起,侯府几乎就没有过一天太平日子,今天更是犯了七出之一的善妒。”李闻昭站在堂下,身后雨幕垂落,似乎将人整个笼罩,如同一张薄纱,看起轻柔飘渺,却把人困于其中,无法走出。

    “孩儿要休妻。”

    容枝荔捂住唇,跌到杨嬷嬷怀里,眼眶霎时间便红了起来。

    李闻昭没看她,坚持又重复了遍:“孩儿要休了容枝荔。”

    王氏把他叫去偏厅,头一句话便是不同意。

    “你可以休了桑眠,但绝不能抛弃枝枝。”

    “为何?难道她是相府嫡女我便休不得嘛?”

    雷声闷响由远处传来,云层被搅动得翻涌。

    李闻昭听见王氏低低说了句什么。

    他表情凝固,艰涩张开嘴:“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