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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春潮 第288章 赎罪

    “对不起。”

    夏国安道歉的速度飞快。

    “阿妗...”

    他还想说什么,夏妗反手关了门,将他关在了门外。

    杂物间的房间,窗户很小,窗帘拉着关了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夏妗拉开窗帘将窗户打开。

    终于有了些新鲜空气涌进来,让人能喘口气。

    房间里的东西很少,一张不太好看的小床,这张床是佣人房淘汰下来的东西,靠背破旧,夏妗住进来时买了一条蓝色的毯子遮盖。

    床的正前方靠着墙壁摆着一张长桌,桌子的角落,放着一瓶已经空了的香薰瓶,青梨果香,她喜欢的味道,这一瓶是她在一家夜市小摊位买的,杂牌,味道不如正经牌子的舒适,后来再没买过。

    她搬出夏家时,这香薰还剩一点,现在隔了这么久,已经空瓶干涸。

    除了这香薰瓶,桌上还摆着几沓没用过的稿纸,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以前夏妗就是在这里没日没夜的画稿。

    拉开桌子抽屉,里面还有几张她的废稿设计,以及用于手绘的彩铅和各色勾线笔。

    夏妗坐在椅子上,一遍一遍的翻开那几张作废的设计稿,都是那个时间段画的,没有一张有后来蓝色眼泪的影子。

    至于下药。

    夏妗看着这有限的空间,回想那段时间在这个家里自己的生活,全部都由自己经手。

    总不能是半夜睡着后,有人撬了她的嘴给她喂了药吧。

    完全没可能,她住在夏家没有安全感,几乎每晚睡觉前,都会特意反锁上门。

    不出意料的毫无收获。

    一无所获,夏妗没有多逗留,等她再次开门时,没想到夏国安还守在门外。

    见她开门,便又用那让人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叫她,“阿妗。”

    对于夏国安夏妗是看一眼都嫌多。

    幼时受欺负时,她也将被救的希望寄托在过他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身上。

    可他每每看到她被打,被人当狗一样的欺负,被她的好女儿坐在屁股下当座驾时,面对她乞求的眼神,都选择了漠视。

    他对她,不管不问也不打不骂,实实在在的将她视为这个家里的空气....

    任凭徐婧夏安安欺辱打骂。

    又不知道哪一年开始,他突然开始有意无意的来接近她,在徐婧不在的时候。

    用恶心的慈爱的眼神,用小心讨好的语气,叫她‘阿妗’。

    比和徐婧在人前母女相称,还让夏妗恶心。

    她最该恨的就是这个男人。

    他毁了妈妈的一生。

    夏妗皱着眉,无视着夏国安要出去,却在抬脚之时,突然被跨进来的夏国安推进门里。

    门被关上,夏国安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阿妗,外面人多,这是这些年我给你攒的钱,那年你外婆转院,我短时间拿到你的户口本,去银行偷偷办的,你的名字,密码是你的生日。”

    夏妗觉得可笑,“你跟我装什么父女情。”

    她用力挥开夏国安的手,银行卡掉落在地,夏国安弯身去捡,夏妗大步离开。

    手刚握上门把。

    夏国安在身后叹气,“阿妗,不论你信不信,爸爸心里一直有你。”

    真tm恶心。

    爸爸这个字眼真恶心。

    夏妗咬着牙,担心自己一个忍不住,会回头狠狠揍一顿这个死渣男。

    可到了开门时,她手紧紧握着门把,没有打开门,而是紧绷着手臂,几次深呼吸后转身。

    看向夏国安,“你是要赎罪?”

    夏妗一惯对他都是不搭不理的,现在肯回应,夏国安稍稍有些激动,“你肯给爸爸这个机会吗?”

    “给啊。”

    “阿妗。”

    夏国安激动的上前两步,夏妗避开,仍旧保持着距离,看出她的态度,夏国安停下脚步,再次递上银行卡。

    “阿妗,这钱都是我偷偷存的,徐婧不知道,你拿了这钱,给自己添置些东西,你不是没房子吗?这钱能全款在海城买套小户型,不不不,别在海城,你拿了钱去别的城市买,最好离海城越远越好。”

    夏妗盯着他,“你觉得我能离开海城?”她故意把绊住自己的事说出来,“我外婆,还有我妈的骨灰,全都捏在徐婧和徐家手里,你让我怎么走?”

    这些问题,夏国安不是不知道。

    可他无能为力,“你外婆年纪大了,病了这么多年,说不定哪天就走了,她绑不了你太久,至于你妈的骨灰,既然已经是灰,你想开点,你不在乎不就好了。”

    “不在乎不就好了?”夏妗忍不住冷笑,“是啊,像你一样的不在乎,我妈跟你一场,受你蒙骗为你生下孩子,她生前你对她不管不顾,死后也眼睁睁的看着她不得安宁,每年我妈祭日,徐婧都用我妈的骨灰威胁我,你不是没听到,你真想补偿,就帮我拿到我妈的骨灰。”

    “对不起阿妗,我不能这么做。”

    夏国安拒绝了。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就不该对他抱有希望。

    “阿妗,不是爸爸不肯,徐婧是疯子,她逼急了什么都干的出来,我要是敢在她面前提一句你妈,她能把你妈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你和你外婆都收拾了。”

    “你信爸爸,这些年我委曲求全,唯唯诺诺,为的是你和你外婆。”

    夏妗冷呵一声,“那我可真该感谢你了。”

    她说罢,再不理夏国安开门离开。

    夏妗离开后,夏国安下楼,看着楼下眼神祟祟的阿姨,他沉脸,“今天阿妗回来的事,谁敢告诉夫人,就等着卷铺盖走人。”

    两位阿姨对视一眼,谁也不敢迟疑,“知道了先生。”

    说罢,各忙各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