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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登峰造极,书写乱世江山 第76章 书生寄诗明真意,小姐无情两别离

    “曹老爷,您找我?”

    “伯公子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曹奉庭热情地招待伯秦淮,吩咐下人架来座椅子,请伯秦淮坐下。

    曹奉庭扭扭捏捏地,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这曹奉庭,之前还大大咧咧,怎么今天还扭扭捏捏起来了?

    “伯公子啊,其实吧.......”

    伯秦淮站在花厅,他脑中还回忆着曹奉庭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他想不明白,前几天还那么热情的曹奉庭怎么今天就要赶自己走了呢?

    “何须多言?曹老爷,我走!”

    伯秦淮当时很想这么说,可是现实并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的心里还对这曹府有眷恋,他还不想就此离开。

    或许此刻他去找曹仙英,述说自己的苦处,她听了便心生同情,两人恋恋不舍,最终决定私奔?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曹老爷感慨自己有眼不识泰山,错识了贵人,他和曹仙英在圣诏下,二人喜结连理,百年好合,自己也成为有名的大家,但终究还是空想,

    “都说走了还那么犹犹豫豫,怎么舍不得啊?”

    伯秦淮听这声音赶紧回避,掏出身上玉佩。那玉佩此时正冒着盈盈绿光,伯秦淮对着玉佩呵斥道:“你怎么又擅自说话,我不是说了吗?只有我们二人独处时你才能发话,你这样擅自说话,要是被人发现了,到时我该如何解释!”

    “这还不是因为你?”听了伯秦淮的指责,玉佩十分不满。“你这几天可是个大忙人啊,天天忙着和那曹小姐玩花赏月,哪有功夫理我?我这几天可都是要憋死了,听着你和那曹小姐谈情说爱,我可好生寂寞啊。”

    伯秦淮听这话红了脸,着急反驳道:“净胡说!我和曹小姐哪是顾着玩花赏月,我只是见曹小姐对经书有兴趣,也愿意学那文墨,所以暂时停留,哪里你说的那种心思!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就没学些雅语,嘴里仍净是些俗调!”

    “好好好,你说得对,你说得对,那么请问伯公子,你站在这里这么久怎么还不走呢?眼里望着后院瞅什么呢?莫不是在挂念着......”

    “我只是担心不和曹小姐说一声就贸然离开有失礼节,故此在这儿等候,一旦问候完交代清楚事情,不用多说,我自会离开!”

    “好好好......”

    玉佩不说话了。伯秦淮望着曹府后院,等待曹小姐的出来。按理说,凭他和曹小姐的交情,见自己和曹奉庭聊这么久必然心生好奇,如此便会派遣翠儿前来打听查看。这样一来,她就能得知自己将要离开的消息,必然着急出来寻找,劝告自己不要离开,到那时二人便可互诉衷情。

    可自己刚刚离府,实在有损脸面,

    或许是她不知道?或许是翠儿没和她说自己离开?对!一定是这样!翠儿一直和我过不去,此次得知我离开,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告知曹小姐让他前来寻我?没错,一定是这样!这可恶的丫鬟......但是,有没有可能,其实是......

    “要我说,你与其继续等着,不如主动前去说清,好比你在这里等着不见人强啊。”

    这貌似是个方法。泊秦淮细细想来,这玉佩所说也是个计谋,自己在这里干等,不知曹小姐何时才会出来,不如自己主动前去寻找,只是......自己若主动寻找,不就是,他刚才才和李管家与一下人说过,自己在此只是记景吟诗,若再去寻找曹小姐,不就不打自招,明了自己的心意,到时在这曹府传出自己的闲话,那自己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啊!

    “我教那曹小姐文墨,我便是曹小姐的先生,而曹老爷现在将我这先生赶走,那我便走。自古以来,我所听到的只有学生主动挽留先生,未曾听闻先生临走时还主动寻找告别,此非丈夫之举也!”

    “嗯......”

    玉佩不说话了,泊秦淮挺直腰板,欲做出一副坚决诀别的模样,可胸中那阴晴不定的心便压软他的身子,使他再不能像前几日闲庭信步般得意,他一双眼紧盯着门,寻找那久待未见的身影。

    该不会真是......

    伯秦淮不愿继续想,他站在亭子处,等着那一抹身影。偶有下人见这位公子站着,久久不肯离去,上前询问道:“公子,莫不是有遗落之物?是否需要我替你拿来?”

    “不,不,没有,没有,我只是观一下曹府的风景,这几日在这居住实乃一件乐事,我只是想在临走前记住曹府的模样,好在之后写一首诗,感念曹小姐和曹老爷的知遇之恩。”

    “哦——”

    下人不懂什么是诗,但既然伯公子不要他帮忙,他也无需停留,少件事情要他忙活,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便离开了。”

    “唉唉唉,你等一下!”

    正欲离开,下人又听得伯秦淮的叫喊,问道:“伯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突然想起确实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你先别走,先别走。”

    伯秦淮叫住那下人,那下人住了脚,人是一头雾水,不知这公子搞得什么名堂,刚才还说自己没什么事,怎么现在又有事情吩咐。

    “请问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先等会,等会。”

    伯秦淮神秘兮兮的,也不和那人说何事,就让他在原地站着,那下人不知伯秦淮究竟要做什么,但既得了命令,只能原地等着。

    “好了,你过来,你过来!”

    伯秦淮叫那人上前,那下人也就到他跟前,伯秦淮小心翼翼地递给他一张纸条,贴在下人耳边,叮嘱了几句,问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终于是得了吩咐,下人连忙跑开,这番等待费了他不少时间,早知道,他就不管这事了。看着下人离去,伯秦淮得意一笑,这下,事情算落地了。

    “你刚才把什么交给那下人,又吩咐了他什么?”

    “待会你便知道。”

    伯秦淮卖着关子,玉佩见此也不多问,他知道这家伙一定又是想出了什么自以为是的妙计,现在正自鸣得意,不会给他解释的。他还在为自己的高明而得意,全然没有留心李管家的到来。李管家见伯秦淮伫立不走,上前询问道:“伯公子,可是还有事情未了?”

    “不,不,没有,没有。我只是沉浸在这几天府中的时光中,感谢曹老爷和李管家你们的招待,欲图记住这曹府景色写下首诗感激二位,没有其他事情,没有其他事情,我待会儿便自行离开。”

    “哦——”

    这群书生就是事多,要走就走,哪来这么多事?李管家心里抱怨,嘴上称谢着伯秦淮情谊之深,二人闲聊几句,李管家便告别离开了。

    见李管家离开,伯秦淮继续等待,一有什么人来询问他便以刚才那番托辞应答,这为他争取了不少时间。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日轮缓缓斜移,云层染上火红的颜料,他等的太久,一些询问过伯秦淮的人重新经过花庭时,看这位公子还待着,不禁疑惑,这公子怎么还呆着呢?

    伯秦淮听到身后传来议论,他自然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已经捉急,那下人,办事怎么如此迟缓,这么久也没给自己带来回信,莫不是他没找到曹小姐,亦或是他忘了这档子事!

    “伯公子!”

    听得叫唤,泊秦淮惊喜回头,那仆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的面前,手中紧紧捏着一张手帕。

    “伯,伯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

    伯秦淮二话不说夺过手帕,他着急地看着手帕,寻找着上面是否留有字迹。

    墨字因仆人的汗的浸染而变得模糊,伯秦淮艰难地辨识手帕上的字,将他们组合起来,缓缓念道:

    “非礼勿视?”

    伯秦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曹仙英给自己的答复。他猛地抬头,想要询问那位下人曹仙英除了交给他这张手帕是否还有其他吩咐,可是那下人完成自己的任务后便已离开,只剩伯秦淮一个人留在原地。

    “伯公子!”

    伯秦淮惊喜地回头,他以为是那仆人想起自己还有遗忘的事情,曹小姐确实还有其他吩咐。他期待地看,可却失望地低头。他太着急,竟连曹奉庭的声音都认错了。

    “伯公子啊!我听李管家所言,你居然要给我写诗!我老曹虽不懂那文墨之事,但也知道这文人留诗的珍贵,你如此真情实意待我,我就这么让你是不应该!”

    哦?

    泊秦淮心中一喜,听这话,曹奉庭莫不是回心转意,又要将自己留下?

    泊秦淮的身子直直地挺起,他已准备好听曹奉庭的挽留之词。只要他肯出口,自己推让下,便可毫无顾忌地留下,毕竟,二人那么深的情谊,在此再停留几日,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吧?

    “伯公子啊,”伯秦淮竖起了耳朵,“你看!”

    一个下人端着托盘上前,泊秦淮掀开盘上的红布,一枚枚饱满的白花花的银子闪着亮眼的光,曹奉庭带着笑说道:“伯公子啊,我府上没什么东西,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子收下,也算纪念我们的情谊。”

    “曹老爷,你这是干什么?”

    听着泊秦淮略带怒意的语气,曹奉庭有些奇怪,自己为感念情谊而送银,这伯公子怎么还生气了呢?

    “伯公子,你此次出行不能没有盘缠,我看公子衣着比较......嗯,身上也没带件像样的饰品,所以就想送些银子,相信公子路上一定会用上的!公子就收下吧!”

    “哦?所以你是说我很穷酸?上不了台面?”

    “不是不是,我老曹没那个意思,我是关心公子,这全是我的一片心意,绝无看轻公子意思,还请公子收下。”

    曹奉庭接过盘就要递给泊秦淮,他将银子推到泊秦淮面前,可泊秦淮只是冷冷观看,并不伸手接住。曹奉庭以为他是嫌银子不够,赶忙回头吩咐下人道:“快,再给公子拿些银子,这一路路程遥远,不可不多作些准备!”

    下人得了令,正要回身前往账房支银,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巨响,伯秦淮大怒道:“我不稀罕这些玩意!”

    曹奉庭吓了一跳,不知为何伯秦淮如此大动肝火,这些银子也没招他惹他,他为何如此动怒?曹奉庭想开口询问伯秦淮发生了什么,可伯秦淮却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曹老爷,你不愿意就算了,何必如此羞辱我!”

    伯秦淮拾起一枚银子,怒向曹奉庭砸去,曹奉庭哎呦叫了声,摔倒在地。伯秦淮不理会曹奉庭,径直向曹府外走去,他已不愿继续等,过去的一幕幕占据他的心头,一言一句,一笔一划,书写着他的耻辱!

    穷酸,低贱,他平生最恨别人这么评价!

    既然他们不识自己,自己又何必在此令他们耻笑!他还要保留自己最后一份骨气!

    知道伯秦淮是一时怒气,等他走过花径,见四下无人,玉佩出言道:“你就这么走了?不见曹小姐了?”

    “不见了!”

    “不再多留留?曹老爷只是一时说错了话,你何必因这动怒,误了自己的正事!”

    “说错话?”

    伯秦淮住了脚,拿出玉佩,盯着它问道:“你刚才不还希望我赶紧离开吗?怎么现在又劝我不要冲动?”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后悔,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要做了错事!”

    “有什么错不错?我等了那么久都不见她来,写了首诗告诉她我要走,让她给我个答复可她却给了我这么个话!”

    伯秦淮将那手帕拿出,玉佩辨识着手帕上的字,缓缓念叨:“非礼勿视?”

    “你看到他的回复了吗?我那样真心,可她却给了我这么个回复?不就证明了我们二人情分不过如此?我何必继续留恋!”

    “说不定有误会呢?”

    “误会,这能有什么误会!”

    伯秦淮怒斥道,他已决意离开,不顾着玉佩的劝阻,头也不回地走出曹府,等迈出大门时,伯秦淮又回头望了望,愤恨地唾了一口,出门向西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