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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相 第195章 颜色还不一样

    本来腰不酸腿不疼,结果拔了沈寒舟的匕首,事情陡然失控。

    李妍揉着腰,看着若无其事,随意披着一件中衣给她倒水的男人,指尖敲着床沿。

    “不对啊,你胸前那些……为什么两次颜色还不一样?”

    沈寒舟的手顿了下。

    他蹙眉,嫌弃瞄了李妍一眼,背过身埋汰道:“夫人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李妍咂嘴,无语凝噎。

    只有沈寒舟知道,晌午李妍看到的那些,是他昨天自己掐的。

    但脖子上的痕迹,却是真真实实,被睡梦中下意识出手的她给掐出来的。

    反倒还多了几分真实性。

    沈寒舟端着水,坐到床边,一边递给她,一边不忘说教:“往后把你那奇怪的好奇心收一收,不该抓的不要抓。”

    李妍刷一下红了脸。

    她别开目光,嘴巴埋在水杯里吹泡泡。

    沈寒舟瞧着她的模样,伸手揉了揉李妍的头顶:“只要你想,我永远都是你沈账房。”

    李妍顿了下。

    她目光望向沈寒舟,思量片刻:“沈寒舟,你和我父亲是朝堂政敌,他到死都在骂你……你敢以性命担保,他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么?”

    “嗯。”他点头,“我知道是谁。”

    承认了自己恢复记忆,沈寒舟能告诉李妍的事情就多起来了。

    他接过李妍喝完的空杯把玩着:“是裴应春授意的,具体怎么下毒,如何操作,却都还不清楚。”

    “你爹当时辞官,也是因为知道时日无多却没有证据。我劝他留在京城,也许很快就能找到铁证或者做出解药……但他选择回家。”他微微一笑,“他一直说,要带你去看最美的大晋,但看起来……最终也没能实现。”

    李妍抿嘴,她望着沈寒舟,问出了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沈寒舟,你真的是父亲的政敌么?还是和秦家一样,只是面上……”

    沈寒舟沉默了。

    他指尖在杯子边缘轻轻划过:“我是你爹的政敌。但我不讨厌你爹,我们只是在那几年,在一些事情上的意见,难以达成共识。就比如,我强烈主张将裴家一网打尽,而你爹非要用江湖道义留裴应春一条命。”

    李妍抱腿坐在床上,这才“啊”了一声,向沈寒舟竖了个大拇指:“你做得对。”

    但她没办法埋怨李清风。

    “他在江湖的时间,比朝堂多多了。”她道,“如果不留裴应春一条命,他兴许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知遇之恩是莫大的恩情,他比谁都清楚。”

    窗外阳光悄无声息地挪到屋后,李妍掀开被子,艰难要从床上下来。

    沈寒舟挡了她一把:“你累了,休息吧。”

    他将中衣穿好,这就要出去。

    “你衣服呢?”李妍忙问,“你就穿成这样出去,不妥吧?”

    沈寒舟站在门口望着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条碎布:“夫人说的是昨夜被你撕成这种模样的外衫?”

    李妍适时闭嘴,又缩回被窝,全当什么也没听见。

    沈寒舟轻笑一声。

    他两手拉着门,往外一推。

    咣当一声,双手僵在半空。

    门缝之间,那条银白色的铁链闪着寒芒,落在他眼眸里。

    沈寒舟一头雾水,难以置信。

    那之后,走遍屋内每一扇窗,摇晃了每一处窗框后,他蹙眉站在屋子正中。

    李妍歪着头看他:……曹切这是疯了吧?

    他也望着李妍:……他们五个是不是活腻了?

    沈寒舟抬手清咳一声:“你有办法么?”

    自家府邸,这种情况在盖房子之初就有所预计。

    不多时,李妍从屋后暗道里走出来,回过头扯了一把沈寒舟。

    两人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抬头不见暗卫,喊了两声居然还能听到回音。

    仿佛整个府里就剩下他们俩。

    秋日寒凉,沈寒舟只穿一件中衣,上面还有手撕裂痕,被风吹得有些发抖。

    李妍忙又钻回去,带了一件大氅。

    只是再出来时,沈寒舟已经不在院中,消失不见。

    她抱着那件大氅,看着空空荡荡的院落,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就是一夜而已,李妍站在原地,她不明白这多出来的情愫源于哪里,又将会把她带向何方。

    一巷之隔的沈府中,秦辰紧跟在沈寒舟身后。

    “你……”他想问为什么穿成这样从李妍的厢房里出来,可又觉得自己分明明知故问。

    “裴应春怎么说。”沈寒舟没接他的话音,径直走进屋内,双臂抬起。

    秦辰送进来的下人眼疾手快,在他一脚迈进府时,将换洗的衣裳准备好,此时井然有序,为沈寒舟更衣。

    “还能怎么说,气得要死。”秦辰轻笑,“他确实让人去嫁祸李妍,但没想到对方想出来的招数这么烂,居然把他等了几个月才回来的线人给杀了。”

    沈寒舟挑眉:“线人?”

    “嗯。”秦辰在桌边坐下,“那个苏红尘和裴家有些关系,临行前裴原特意叮嘱我不要扣押苏红尘。”

    他拎着茶盏,倒了杯水:“说来奇怪,裴家这次按说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表面上看起来要素齐全。有太监、有谋杀现场、有尸体也有目击证人。只要太监是真太监,李妍如果破不了这案,就会成为她的污点。裴应春以此为借口,完全可以将她从都察院除名。”

    “但偏偏那个太监不一般。”沈寒舟冷笑一声。

    “没错,如果真的让李妍查下去,她就摸到东宫的线索了。”秦辰笑了,“现在最着急想要压下这案子的,恰恰是裴家。”

    “哎?”他顿了顿,“你和李妍在一起这么久,有没有可能这令人叹为观止的神仙杀手,和李家多少有些关系呢?”

    比起说是裴应春的失误,这如果是李妍提前察觉后反将一军,后者听起来显然更加真实。

    沈寒舟沉默着。

    下人将他外衣扣紧,系上封腰。

    他思量许久才说出三个字:“郭清风。”

    “啊?”秦辰茶水喝到一半,愣了下。

    “愚方才说,杀手的名字,叫郭清风。”他从下人手中接过自己的折扇,低着头一片一片拨开,“差遣人去一趟京城花市,把紫宸殿陈公公悬赏挂出去。”

    秦辰手停在半空,难以置信。

    沈寒舟冷笑一声:“是不是李妍的人,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