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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锦年 第96章 蓄谋

    晓晴寒未起,霜叶满阶红。

    池怀北想起李锦安曾说过她与谷岩闲步浔阳江头,赏枫叶荻花,心中忽生一念,他想同她共览临安风光,看一看临安四季的美。

    可现下二人皆事务缠身,几乎没有闲暇时间。

    而且,他最近明显的感觉到不对劲。池思北身边那花影,时不时的就来拉拢讨好,他又岂会不知,自于池溪处得知花影乃汤钦的人后,便明了汤钦有意笼络于他。

    然而,如此之人,他还是莫要沾染为妙。若与这般人扯上关系,便如沾染狗屎,任如何清洗,都难消其臭味。

    而池思北这边,他亦觉出异样。

    他此刻懊悔不已,为什么当初偏偏就派遣了子鹿去办事情。子鹿虽头脑不甚机敏,且有些执拗,然对自己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二心。

    如今,眼见花影拉拢池怀北之意如此昭然,他却只能眼巴巴望着,连半句怨言都不敢有。

    他咬紧牙关,紧紧攥住拳头。

    凭什么,凭什么池怀北能得到祖父认可,得到众人青睐。又凭什么,自己宠溺多年的小妹也偏向池怀北那方。此刻,连相爷都欲拉拢他。凭什么,池怀北何德何能得此一切。

    池思北越想越是气恼,可偏偏这气却无处可泄。以前有子鹿在,他尚可随意打骂,反正子鹿绝不敢有半句怨言,而现在......

    他一拳重重的砸在地上,手指根部的骨节都渗出鲜血。

    “不行......”他喃喃道,他不能让池怀北过得这样舒心。他脑海中闪过李锦安的身影,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既然池怀北不让他好过,他自然也不会让池怀北好过的。

    ......

    李偲偲回去之后,便将这些年来自己攒下的一部分钱换成了飞钱,再拜托桑兰取了送过去给李锦安。

    今日,桑兰便把这些钱都送到李府来了。

    李锦安看着满满一箱子的钱,有些为难的拧着眉。母亲有钱她是知晓的,可若是钱都给自己了,母亲一个人在江州要怎么办。

    “兰姨......”李锦安柔声喊道,“还是把这钱给我娘送回去吧!”她想,她还在年轻,钱她可以自己赚,可母亲一个人在江州,孤苦无依的,若陆家不管她,她该拿什么过活。

    桑兰抚摸着李锦安的额头,道:“我的儿,怎么了?她特地拿来给你的,你还送回去干什么。”

    李锦安轻声道:“若这些钱都给了我,她怎么办?”

    桑兰微微怔愣,她倒是没有想到,李锦安想的原来是这个问题。她将李锦安的手捉来放在自己的手心,宽慰道:“我的儿,你太小瞧你的母亲了,她留够了自己的钱的。这些钱啊,她原本也是打算给你度日的,原本她想,若是你不来临安,那这些钱也会到你的手里的。她为你啊,是操碎了心,你就不要推脱了。”

    李锦安心头一热,她现在都有些想念李偲偲了,若是有机会,她还真的想去江州看看母亲。

    桑兰同李锦安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李锦安心下疑惑,最近桑兰好像比以往都忙的样子。不过,她想到长乐坊那么多人需要养活,桑兰也确实操心。

    “锦安,来尝尝新出的桂花酒。”琼娘拿着一壶酒来到李锦安房中,方才在桑兰走的时候,她也拿了两坛放在桑兰马车上,现在特地来找李锦安尝尝新酒。

    闻言,李锦安急忙起身,拉了琼娘坐下,“琼娘,你真是太懂我了。”

    她忙斟了两杯酒,将一杯凑近鼻尖闻了闻,桂花的幽香扑面而来,小酌一口,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琼娘,我发现我的胃口都被你给养刁了,日后离了你,我怕是再也喝不到这么好的酒了。”李锦安打趣道。

    琼娘笑道:“你若是想喝,我就把这酿酒的方子教给你,以后无论你到了何处,只要想喝了,都可以自己酿的。”

    李锦安莞尔一笑,琼娘这些日子以来,也教她酿过不少的酒。可是她总觉得,从自己手中出来的酒,就是没有琼娘酿出来的那种味道。

    二人边喝边聊,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明显能感觉到天气已经冷了。

    翌日午后,池怀北得空了便来了清欢酒家。

    他今日得了一支金镶玉的并蒂海棠簪,特地送来给李锦安。

    李锦安接过簪子,拿在手里好不开心,“多谢你的惦记,你送首饰、金银、布料都快给我的房间给塞满了。”

    池怀北不觉得自己送了多少,他就喜欢看见李锦安笑,看她笑,比自己开心更让他欢喜。

    他婉言:“若是放不下了,那咱们就换个大房子。”

    直视池怀北灼灼的目光,李锦安忽而觉得脸颊发烫,她想岔开这个话题,道:“你就莫要贫嘴了,且帮我带上吧!”

    池怀北接过簪子,轻轻的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髻,在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前几日他送的锦鲤点翠流苏耳环的时候,他也是心头一颤。

    这一幕看得琼娘和阿福他们好不欢愉,几人皆躲在一侧捂嘴偷笑。

    而他们都忽略了对面一个小饭庄二楼的一记恶毒的眼神,池思北倒是要看看,这个李锦安究竟有什么能耐,能给池怀北这个万年冰山迷得五迷三道的。

    看见他们幸福的一幕,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阴沟里的一只老鼠,嫉妒着池怀北的幸福。

    不过,在他眼里,池怀北就不配得到幸福。

    或许是从池老太爷将产业交给池怀北,一次次的认可池怀北而忽视自己的时候,他可能就什么事东西都想同池怀北争一争,想要一步步的去证明自己比池怀北强。

    明明他才是池家的主心骨,他手中有那么多的资源,他才是最能让池家振兴的人。池怀北他不过是得到了老太爷的庇护,若不是老太爷教他那些道理,他池怀北现在必定一事无成。

    他现在特别想看见池怀北痛哭流泪的样子,不仅如此,他还要偷偷的铲除掉池怀北。他不能让池怀北有投靠相爷的机会,他知道,若池怀北投靠了相爷,那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所以,他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池怀北,而且要让池怀北受尽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