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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夏岑鸢 第490章 北翼皆净土

    “后来,”乌金哽咽着,“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风平浪静,谁知那《翼京周报》忽然以雷霆万钧之势,发行了比平时多数十倍的量,宣传福寿膏的危害。”

    坦鲁没听明白,“《翼京周报》是什么?”

    乌金赶紧将放在袖中的报纸拿出来呈上,“大人请看。”

    坦鲁接过一看,眼睛都绿了。许多地方还看不懂,尤其北翼文化博大精深,遣词造句岂是他们能懂?忙召来翻译官,一一解读。

    解读完毕,一片死寂。

    坦鲁就不明白,“他们怎么对福寿膏知道得这么清楚?”

    要不是看这份报纸,连他都不清楚。

    乌金苦着脸,“小的也不知道啊。”他也是看了报纸才知道得这么详尽。

    这就好比我家祖传了个宝贝,也就拿出来给你们瞧了一眼,结果你一个邻居比我还深知渊源,这合理么?

    毕竟谁都没见过福寿膏泛滥的真正情形。从《翼京周报》的宣传来看,那就是一场蔓延迅速又持久的瘟疫。

    但凡什么东西一旦和瘟疫挂上勾,还卖个屁啊。

    坦鲁差点一口血吐报纸上,不死心地明知故问,只是想把自己再扎痛点,以后好大开杀戒,“所以金池销烟销的就是咱们宛国这些年在北翼的所有存货?”

    不然呢?乌金大哭,“北翼不讲武德啊!他们出了这期报纸的同时,朝廷还颁布了法令,把福寿膏定为禁品,吸食福寿膏算犯罪。”

    遂把后续事情讲了一遍……李天霖提了货物以后,莫名其妙死了不算,大批货物还被东羽卫查了。

    查了便查了,结果大理寺查案又把乌容给抓了。乌容下狱也不打紧,那大理寺联合东羽卫,就跟手上有舆图一样,对他们在京城的仓库,一查一个准。

    “所有仓库里存放的福寿膏,全被运送去了金池。”乌金心疼得声泪俱下。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拿出一张新的《翼京周报》出来呈上,“大人您看,这里有篇文章叫《北翼山河记》,就是记录的金池销烟全过程。”

    此时,时安夏也在秉烛夜读《北翼山河记》。

    熟悉的行文风格,熟悉的遣词用语。

    晏星辰跟黄醒月的记录方式不同。她不夸大其词,以最平实的字句勾勒波澜壮阔的史诗,令人在平铺直叙中心潮澎湃。

    文中详述了陆桑榆等一众官员以“海水浸泡法”销尽福寿膏。整个过程将用到的人力物力财力,全都记录在册。

    最后,《北翼山河记》以诗句作结。

    吾辈当自强,时光莫等闲。虎豹多利爪,金池驱狼烟。北翼皆净土,春风度锦年。

    那头翻译官正在翻译这几句诗作,“我们北翼的儿郎要努力向上,不要荒废大好时光。豺狼虎豹已亮出爪子杀到门前,我们要在金池提前给他们个下马威。保护好北翼这一方没有被污染过的土地,让百姓安居乐业,创繁华盛世,独领风骚……咳,字面大概就是这意思。”

    一个宛国官员没听懂,“那关春风什么事?”

    翻译官已是大汗淋漓,“不重要,不重要!一种修辞手法,一种借喻……北翼的文人雅士写文章,常常这样。”

    坦鲁的心思可不在这个“春风”上。他想的是,北翼如何知道用“海水浸泡法”就能彻底销毁福寿膏?

    他不信!他不信能彻底消弭。

    偏偏乌金还不知死活地提醒他,“若是明日咱们宛国的献礼是福寿膏,估计得及早换下才好。否则明德帝恐怕会直接翻脸。”

    坦鲁不信,狂妄道,“我看他还没那脾气。”

    乌金抹汗。大人,别不信邪啊!

    坦鲁翻看着乌金呈上的各仓库记录,越看脸越黑,越看越生气。

    那都是真金白银啊!那都是他们宛国的心血!

    不行,必须得把还没销完的货全要回来,实在不行就打!打到北翼服为止!

    坦鲁现在已失去理智,“去,明天就去把乌容以宛国人的身份接出来,然后把货物要回来。至于销毁的货物,我要让北翼用真金白银赔偿!”

    乌金一脸一言难尽。

    他在北翼这些年,真正感受到明德帝是如何一点一点增强国力,大刀阔斧修正各项政令后的变化。

    北翼正以崭新面貌,强大实力示人,已经不像以前北翼先帝在时那么好欺负了。

    他斟酌了半晌用词,低声道,“大人三思。乌容是用北翼人的身份做生意,明面上货物也是北翼的货物。”

    “老子不管!”坦鲁蛮横无理地叫嚣,“老子还不信他明德帝敢动我宛国人不成!”

    一大堆官员齐齐单腿跪地,“大人三思!”

    如今是在北翼的地盘上,且是在北翼京城。真要剑拔弩张,他们这些人还指望回得去?

    况且这事儿,他们原本就不占理儿。

    福寿膏的危害性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列国。他们宛国的狼子野心还包得住吗?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北翼若是联合小国来对付宛国,怕是形势又不同了。

    众使官你一言我一语,将形势分析出来。

    其中有个官员叫立都,说话更是一针见血,“只要乌容一口咬定自己是北翼人,这福寿膏就栽不到宛国人头上去。咱们还能当作旁观者,否则一旦牵扯进如同瘟疫的福寿膏里,恐怕今后再难立足。”

    坦鲁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听了一席话倒是渐渐冷静下来。

    出使北翼前夕,皇上千叮万嘱,要用最小的代价换最大的利益。

    一旦宛国和北翼正面开战,得利的恐怕是梁国、赤国以及乌松国。

    别看赤国,乌松国表面很听话,梁国态度模糊,真正捡漏的时候,这几个绝对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坦鲁不服气,“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正在这时,外头有个宛国官员求见。

    那官员捧着密函,颤颤进来,“大人,边关急报。”

    坦鲁打开一瞧,脸更黑了。

    这边时安夏看着舆图,笑着对岑鸢赞道,“还是夫君你想得周到。有了这张图,傅小将军如虎添翼。”

    那张舆图正是成亲后没几天,霍爷让洛冰送来的宛国布防图。

    岑鸢看着小姑娘眉眼弯弯,就觉得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傅老将军也已赶去了边关,大小傅将军联手大杀四方。宛国只要敢往前一寸,咱们就敢把他推后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