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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夏岑鸢 第553章 塔路你娘喊你回家吃饭了

    忐忑的念头刚起,北翼人就放下心来。

    因为塔路第一箭穿过了铜钱方孔,箭却没有插入靶中。

    “零环!”

    北翼全场欢呼,小红旗飘起来飘起来。

    塔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骑在宛国的优良战马上,分明看起来如天神降临。

    可表现却不如人意。要知这一箭零环,从理论上讲他已经失去了角逐头名的机会。

    魏屿直可是射出了八十九环的好成绩。他只有在后面九箭的机会中,每箭都命中靶心才能逆风翻盘。

    早前训练时,他就算只得一环,也不可能会把箭掉地上。

    今日竟连平时的表现都不如。这怪谁?

    塔路远远恨了一眼拘无重。

    是他!是他赛前扰乱了自己的心神!当然得怪拘无重。

    哥洛跑过来安慰,“塔路哥哥,后面还有机会,你不要灰心。”

    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就像一耳光扇在塔路脸上。

    塔路骑在马上,抬脚就向着哥洛踢去,“滚开!”

    他策马傲慢而去。用傲慢的神色来掩盖内心的慌张,这是弱者的表现。

    他心里清楚,可他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

    哥洛被踢倒在地,伏令过来扶起他,懒懒道,“都说了不要过去惹他,你偏不信我的话。”

    哥洛噘着嘴儿,好生羡慕北翼那几个勾肩搭背的少年。

    他们真的好友爱,好团结啊!

    他也想这样!

    那几个友好少年,现在正在盘算。

    “他如果后面每箭都中靶心,还是能赢我的。”魏屿直一脸凝重。

    唐星河现在看他无比顺眼,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吊儿郎当的,“用我表妹夫的话来说……”

    马楚阳默契接话,“那还是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塔路阴沉着脸,纵着马儿跑起来,脑子里只想着赢,要如何把那个叫魏屿直的少年踩在脚底。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就朝着魏屿直恶狠狠地看过去。

    魏屿直和唐星河,以及马楚阳立时全体恶狠狠瞪回去,像一群奶凶奶凶的小狼。

    为了配合这个表情,马楚阳和唐星河两人还同时“嗷呜”了一声。

    这一刻,塔路那张原本少年的脸也彻底阴狠狰狞起来,嘶哑着吼一声,“驾!”

    随着拘无重心里暗道一声“完了”,塔路那支再次射出的箭竟连方孔都没穿过去就掉在了地上。

    当然,这掉不掉的,反正也是零环,倒没什么区别。

    可作为一个箭手,一个宛国箭手,这个项目的设置都是宛国提出的,他竟然连铜钱方孔都没穿过,这就是极大的侮辱。

    塔路的心灵受到了重创,第三箭拉弓的时候,手被弦割出了血。

    零环!

    零环!

    零环!

    直到第八箭时,塔路的箭才终于堪堪从方孔通过,歪歪插在靶上,勉强没掉,拿下两环。

    第九箭,零环。

    第十箭……又没过方孔。

    全场安静得震耳欲聋。就是那种北翼人想欢呼都不好意思欢呼了,毕竟礼仪之邦,多少还是有点包袱在身上的,就憋着,真的憋出了内伤。

    连霍十五这样喳闹的,都没好意思带头喊一句,“塔路你娘喊你回家吃饭了!”

    这句话在北翼百姓日常用语里的意思是,你这么蠢,只适合回家浪费自家的粮食。

    就在北翼人憋出内伤的当口,场上惨剧发生了。

    塔路因为成绩太差导致心情极度沮丧,竟然迁怒战马。他顺手拿下挽发的箭簪狠狠刺向马背。

    没错,是箭簪。

    在没有箭的情况下,这支箭簪便能成为杀人利器。

    而塔路就是觉得座下战马刚才不听话,才导致自己多次失手。

    那可是宛国最优良的战马啊!

    马中之王,皮厚,性烈,比人还桀骜几分。

    但听长嘶一声,战马吃痛,前蹄扬起,十分有技巧地将背上的人抖落在地,然后马蹄猛地踩在塔路胸口。

    塔路一口血吐出还没完,另一只马蹄又踏上来了。

    是狠狠往死里踏那种!

    主考官都惊了。

    眼看那马已杀人杀红了眼,扬起马蹄又要踩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魏屿直和唐星河飞一般奔过去拉着塔路的腿往外拖。

    而马楚阳则直接纵身跳上马背,拉起缰绳硬控发疯流血的马儿。

    几个少年倒不是圣母心爆棚,而是一边爱马,另一边不能让人死在京华较场里。

    尽管马是他们宛国自己的马,事儿是他们自己人惹出来的事,但架不住宛国蛮人不讲理啊,万一赖咱头上呢?

    原本几个爱看热闹的少年,竟连商量都没商量一下,就默契地跑出去救人的救人,控马的控马。

    疯马在较场上狂奔,马楚阳带着往较场后山而去。

    场上比武因为突发事件而不得不中断。

    裁判是梁国使臣吴贤文,举起手中红牌,行使权利判塔路赛场犯规,成绩清零。

    虽然两环跟清零区别也不大,可清零说明此人人品低劣,他将永远无法步入箭师行列。

    换句话说,他将永远背着这份耻辱生活,再无出头之日。

    兵部尚书宋大人匆匆来问岑鸢,“马楚阳到底制服得了那马吗?”

    岑鸢答,“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

    宋大人抹汗。这教谕的心是真大啊!

    试试!试得没命了怎么办,那可是宛国最优良的战马!

    宛国人出了丑正在气头上,此时也希望战马把马楚阳踩死。这样出丑的就不止他一家了。

    可事与愿违,马楚阳回来了。

    只半个时辰,马楚阳就骑着宛国战马高高兴兴回来了。

    显然马儿已被驯服,马楚阳还给人家止了血,顺了毛,一人一马亲热得很。

    马楚阳可喜欢这匹马了,就觉得特别有灵性。尤其战马回来以后就跟着马楚阳走了,不愿意回宛国人那里。

    马楚阳都已经把它交到宛国人手里了,那马挣脱开又朝他奔过来。

    布思阴戾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塔路碍眼,那马也碍眼。但最碍眼的还是北翼少年马楚阳。

    主考官一声令下,轮到伏令出场。

    比赛终于又开始了。

    伏令走上前,“宛国,伏令!”

    正在此时,一个人匆匆过来对着布思耳语了几句。布思豁然朝自己阵营望去,果然发现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