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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夏岑鸢 第558章 挤不进去就合二为一

    唐星河几人集体陷入了沉默。

    他们一直知道岑鸢强,但从来不知道他这么强。

    早前叫“先生”叫得吊儿郎当,甚至有时候还叫“表妹夫先生”,不是不敬,而是可以打成一片的亲切。

    这一刻,是真正的肃然起敬,是对着神一样人物顶礼膜拜的敬重。

    老天啊,这样一个与箭神比肩的人物,竟然是他们的表妹夫呀,竟然就在他们身边。

    他们何德何能被这样的人盯着训练?

    魏屿直也是在这时候,除了又泪流满面之外,还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他得是有多眼瞎才觉得自己跟先生可以半斤八两?

    那就好比蚍蜉撼大树,曾经的自己简直说不出的可笑。呸呸呸!他在心里把以前的那个自己呸了好几口。

    在众人心思各异间,最后一箭要开始了。

    两个男子在马儿交错而过时,击掌祝福,如同达成了一致意愿。

    那时斜阳正红。

    刹那间,没有多余的动作,二人同时拉长弓,破长风。

    风卷残云,箭发出呜呜的长啸。

    砰!

    铜钱破成两半,从高台上闷声掉落。

    砰!泥土飞扬,侯架被箭的力道推行数米,最后哐啷倒地。

    所有人都站起身,翘首以望。

    这一次站起来,跟以前的许多次都不同。

    以前站起身,都是因为激动,因为造势,要形成一种万众一心的场面。

    这一次,纯粹就是觉得前排挡住了视线,想站起来看清楚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铜钱破了掉了算犯规吗?

    侯架为什么倒了?

    箭中靶心了吗?谁的箭中了?

    到底谁赢了?

    小吏怔了一瞬后,立刻跑向倒地的侯架。一瞧,愣住了,伸手示意裁判赶紧过来。

    何止裁判迅速跑过来,就连场上的兵部尚书,以及宛国使团为代表的各国大使,全都一拥而上。

    明德帝自恃身份不能去,但架不住他还有个跑得飞快的九皇子,以及早就在候场的齐公公,全都奔跑着看热闹去了。

    一时侯架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侯架就是箭靶架子,由两根垂直在地面的竹木杆立架构成,每个立架下方固定有底座,防止箭靶倾倒。

    可现在侯架连同底座倾倒不说,还被推行了数米。但这些都不是让小吏惊讶的地方。

    让他惊讶的是箭,确切来说是最后那一箭。

    那是一箭吗?其实又是两箭。

    但见红色靶心里整齐排列着十九箭。也就是说,这十九箭已经将整个靶心全部占满了,没有任何一点空隙,那么势必就有一支箭得掉出红色靶心外。

    但没有,代表着北翼的红色箭尾那支箭,稳稳扎进代表宛国的褐色箭的箭杆尾部,形成一支超长箭矢。

    因着两支箭的连接处大过了铜钱方孔,所以巨大的力道将铜钱方孔撑裂了。

    于是铜钱破了。

    这也是侯架承受不住巨大穿透力而被连座推起的原因……两支箭的力道太大太猛了。

    众人:“……”

    这天下已找不出任何一句话可以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如果非要说一句,那还得用市井话来吼一声才过瘾:真他娘的牛叉!

    挤不进去就合二为一!

    这算不算成绩已经不重要,但凡把今日看到的结果散播出去,这就是一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佳话。

    这就是个传奇啊!

    真正的高手对决,斗的是脑力,斗的是隐忍,斗的是蜿蜒精巧的心思。

    而此时,岑鸢已经风轻云淡揭开蒙眼黑布,正适应着强光。

    落日余辉照在他身上,如同一幅完美耀眼的画卷。

    任谁都不得不感叹一句:驸马爷太俊美了!海晏公主捡到宝了呀!

    是谁早前说驸马爷吃软饭的?是谁说驸马爷走云起书院后门当上教谕的?

    如今几乎所有参加武举的举子,都对唐星河等人羡慕得流口水。

    出局的都在想,我要是得驸马指点一二,肯定能挤进前三十。

    挤进前三十被云起书院学子虐成狗的举子们却在想,我要得驸马指点一二,谁虐谁还不一定呢!

    明德帝高高在上看着发生的一切,只想云淡风轻说两个字:女婿!

    如果一定要多加几个字,那一定是,“朕的女婿”!

    而另一匹马上,拘无重却迟迟未将黑布取下。

    他骑在马上,似乎怔愣了。

    因为那时他内心正震惊着……在他射出最后一箭时,耳边听到岑鸢的箭狠狠扎进他箭的声音。

    那一箭,似乎不止扎进他的箭里,也扎进了奇怪的宿世因果里。

    拘无重看见妻子格雅被布思狠狠压在身下。格雅挣扎着,哀求着,终究无济于事。

    事后,布思脸上露出邪恶至极的笑,用鞋尖勾起扑在地上痛哭不止的格雅的下巴,威胁她说,“你知道这件事被拘无重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他渐渐倾斜着身子,伸手抓住格雅的头发,靠近她那张美丽的脸,一字一字道,“他,会射杀我!”

    格雅咬着嘴唇,带着哭腔恨极了,“是,我的丈夫一定会射杀你!他是箭神!他一定会杀了你这个畜生!”

    布思放开她,仰起身子哈哈大笑,“是啊,他是箭神!在宛国拥有最好的前程和礼遇!而你脏了,怎么配得上他?杀我?哈哈哈哈……我现在是太子,你觉得他一个人能抵得上千军万马吗?”

    格雅惊恐又凄凉的眼泪从眼眶中滑下,全身颤抖着,甚至都不敢将下巴从布思的脚尖上挪开。

    布思的笑染着毒,“他若是敢来杀我,我就把你一双儿女全杀了,让他们吊在城墙上直至风干成肉干!然后再把你们的族人全杀了!你猜……我敢不敢?”

    格雅在布思的笑声中,悲沧又惊恐地哭泣着。

    此后,格雅便被布思一次又一次凌辱。

    一个一个片段闪过,每一个画面都是对拘无重的一种凌迟。

    那是在挖他的心!

    可他逃脱不了那些残忍的片段,耳边从呼啸的箭声变成了格雅的惨叫,哀求,哭泣,以及到最后麻木的无声。

    越来越多的画面,都是布思一个人下流又龌龊的调笑,就好似在那间屋子里,只有布思一个人存在。

    格雅麻木的承受着一切,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