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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嫂靠着大山种田暴富了 第5章 美味野菜

    姜氏摸索着拉开了屋门,屋内便传出谢梨安抚谢柏的声音:“二哥别怕,打雷而已。”

    “瞎说,我哪怕了?”谢柏死鸭子嘴硬。

    许樱桃被小兄妹的对话逗笑,连带着遮蔽在心头的阴翳也消散了不少。

    不多时,豆大的雨珠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外面下大雨,屋内也不遑多让。

    四人起初还在用锅碗瓢盆接雨,后来因着漏雨的地方实在太多,干脆集体摆烂。

    幸好如今天气还不冷,并不担心淋雨受凉。

    一家人找了个尚算干燥的位置各自坐下,许樱桃莫名想到了杜甫。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要么说教育具有滞后性呢,她在这异时空的雨夜,与诗圣他老人家深深共了情。

    此时此刻,她唯一的念想就是拥有一座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广厦。

    会有的,都会有的,许樱桃在心底默默打气。

    睡是没法再睡了,干坐着也不是办法,许樱桃干脆就给娘仨讲起了她那个时空的民间神话故事。

    从哪吒闹海讲到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再从女娲补天讲到了白蛇传。

    许樱桃从小就听着爷爷讲的故事长大,对这些神话可谓是信手拈来,搭配着她抑扬顿挫的声调,直听得娘仨大呼过瘾,两个小的更是激动地直叫唤。

    凄风苦雨之下,她用故事抚慰了一家人的心。

    出乎许樱桃意料的是,她以为更受男孩欢迎的哪吒和大圣,反倒深受谢梨的喜爱,问就是战斗力强她很喜欢。

    而谢柏却对白蛇传印象深刻。

    许樱桃简直一头问号。

    这孩子怕不是个恋爱脑?

    谢柏:“许仙此人,简直太坏,白娘子以真情相托,嫁他为妻,他却轻易被老和尚说动,对白娘子心生猜忌,实在是无情无义又蠢又笨!”

    许樱桃满眼复杂。

    说这孩子重情义吧,却暗戳戳撵她走,说他无情义吧,却又为白娘子抱不平。

    小小年纪,却有两副面孔呢。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天光隐现,屋内终于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有了亮光就好办。

    一家人拍拍屁股起身,不用谁安排,都动作麻利地收拾起满屋狼藉。

    四人将锅碗瓢盆里的雨水倒掉,将屋中积水扫出,再把床板桌面擦干,此时天也已经大亮。

    原计划本该上山采摘明日赶集要用的食材,可因着大半夜没睡,又干了一早晨的活儿,一家人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再动弹。

    “娘,我好困,想睡觉。”谢梨的上下眼皮直打架,谢柏的模样也大差不离。

    许樱桃见状,干脆提议大家先睡饱再说,眼下山中路滑水汽重,并不适合采摘。

    姜氏点头应下。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许樱桃听到院中有陌生男人在说话,吓得她睡意全无。

    刚坐起身,就听见姜氏的声音。

    “婶子,阿文,太麻烦你们了,这如何使得。”

    继而是周婆子的声音:“有啥使不使得的,你叔昨晚就担心你们一家人要遭雨淋,可雨势太大,又没法去割茅草,只能等到天亮雨停,这些草垫我先让大文给你们铺上去,家中媳妇孙儿几个还在编着,老二过会儿再送来。”

    姜氏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周婆子却笑道:“别谢了,我们也不给你家白帮忙,你那几个侄儿侄女嘴馋,昨日吃了你们送来的吃食,都闹着没吃够,老婆子我再厚着脸皮跟你讨一碗。”

    姜氏忙不迭应下:“成,等下做好,我就给他们端过去。”

    许樱桃走到门口,入眼便看到堆放在院中的几捆草垫。

    草垫用的是现割的茅草,其间用麻绳编织固定,看起来厚实且结实。

    此时郑家长子郑文已经架好了梯子,腋下夹着一捆草垫,肩上斜挎着一卷麻绳,蹭蹭几下就上了房顶。

    他将草垫的草尖部朝向屋檐,倒着一排压一排用麻绳和竹片固定,直到将草垫盖成厚厚的顶棚。

    这样做的屋顶,除非是遇到狂风暴雨,否则轻易不会被破坏。

    尽管昨日已经见识到了郑家的友善,可亲身体验了一回他们的雪中送炭后,许樱桃心下感激之情更甚。

    谢柏谢梨两兄妹也依次走出房门,看着屋外景象,纷纷张大了嘴,眼中满是欣喜。

    左右在这帮不上什么忙,许樱桃带着两个小的喊了人,打算带他们去后山转转。

    按照村里规矩,别人给自家帮忙干活,虽不必付工钱,但一顿好饭必不可少。

    郑家虽是主动前来帮忙,更不会计较回报,但他们不能腆着脸心安理得享受旁人的好,长此以往,必叫人寒了心。

    谢梨脱口而出:“那咱们是去摘臭……唔唔……”

    她话说到一半,就被谢柏捂了嘴。

    “你是不是傻,这是咱家的营生,哪能随意往外说!”谢柏低声斥责。

    谢梨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吐了吐舌,将嘴巴闭得死紧。

    得知他们仨要出去挖野菜,姜氏再三嘱咐别进深山,挖完及时回家。

    雨后的山中气息格外清新,许樱桃深吸一口气,顿觉通体舒泰,继而在心底做了个简单盘算。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家中无粮无油更无肉的情况下,想要做一桌席面,无异于痴人说梦。

    好在她深知自家条件有限,做席面那是没戏了,但她可以用心做几个小菜来酬谢郑家。

    排在首位的自然是绿凉粉。

    三人先直奔后山的臭黄荆树丛,摘了小半背篓树叶,见两个小的还在使劲薅,许樱桃忙制止。

    “咱们明日要用的,晚些再来摘也不迟。”

    眼下只摘够给郑家和自家吃的便好,摘太多了反而打眼。

    见到附近有马齿苋和苏子叶,许樱桃又带着两人摘了不少,同时还发现了几丛鸡枞菌、松乳菇、黄赖头、鸡油菌、青头菇。

    许樱桃快步上前,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如今已是半上午,有几朵鸡枞菌的伞盖大张,已经开裂,再晚来一会儿,菇体就会逐渐腐烂。

    山珍可不会等人。

    兄妹二人也笑得合不拢嘴,显然他们也曾体验过蘑菇的鲜美,只是蘑菇不似野菜,可遇不可求。

    路过一处八月瓜藤时,见藤上的八月瓜已被人尽数摘完,兄妹俩的小脸齐齐一垮,简直神同步,许樱桃看得直乐,却也不忘安抚:“反正下午咱们还要进山,再找便是。”

    这个时节山中有数不尽的野果,只要有心,总能找到。

    三人采摘完所需的野菜和佐料,又捡了一捆柴,这才有说有笑回了家。

    到家时,只见院中堆积了更多的草垫,姜氏和周婆子在院中闲聊,间或递一捆草垫给房顶上的郑文。

    “周阿奶,阿文叔。”三人再次叫了人。

    周婆子笑眯眯道:“都回来啦。”

    心下虽好奇,但她的眼神却半分未往他们的背篓上落,这让许樱桃对周婆子的好感更甚。

    进得灶屋,许樱桃先将绿豆腐做好,等待其凝固的期间,她又在两个小的帮忙下洗好了马齿苋、苏子叶、和各种佐料。

    趁着调味的间隙,许樱桃探头出灶房,朝周婆子笑道:“周阿奶,上回送去你家的绿凉粉,吃着可辣?”

    原来这吃食叫绿凉粉。

    周婆子一脸和蔼道:“不辣不辣,你阿爷吃得赞不绝口,弟弟妹妹也都爱吃。”

    屋顶上的郑文也忍不住插话:“再辣些也使得!”

    许樱桃心下了然,缩回脑袋继续调拌料。

    这回料汁里又加了其他佐料和少量碾碎的花椒,味道层次更上一层楼。

    至于苏子叶,洗樱桃将其蒸熟后,一片片涂抹上自己调制的酱料,再在碗中码放好,腌制片刻就是一道滋味奇佳的小腌菜,无论是佐粥还是就着其他主食吃,都能多吃上两碗饭。

    马齿苋则是焯水后配上蒜汁凉拌,吃来十分鲜嫩爽口。

    做好这一切,静置在一旁的绿豆腐也已凝固,许樱桃还是按照昨日那般给郑家拌了两大海碗。

    “娘,您进来一下。”许樱桃朝屋外喊道。

    姜氏很快进屋。

    “樱桃,咋啦?”

    许樱桃递给她一个篮子。

    姜氏低头看去,就见篮子里码放着五碗菜,分别是两碗绿凉粉、凉拌马齿苋、腌苏子叶、清蒸菌子、除了菌子,其他都主打一个颜色环保。

    “娘,咱家眼下这个条件,实在凑不出一桌好饭,暂时只能以此答谢郑家,等明日咱们赚钱了,再补上。”

    别说好饭,就是一锅粥她都熬不出来。

    姜氏又是欣慰又是愧疚,原以为三个孩子就是例行上山挖野菜,却不想本该她来操心的事,竟都被大儿媳给做了去。

    可即便是她来亲自操持,也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姜氏进灶屋后,周婆子赶紧让大儿子下了房:“咱先家去,吃了午食再来。”

    郑文哪能不明白,他娘这是怕姜嫂子一家为难。

    打了声招呼,母子二人就赶忙往院外走,才走出几步,姜氏就着急忙慌从灶屋内追出:“婶子,先等一等。”

    周婆子还当姜氏要留饭,头也不回,赶紧扯着儿子加快脚步。

    姜氏哭笑不得,提速追了上去:“婶子,我家条件您也清楚,就厚着脸皮不留您和阿文吃饭了,这些小菜您千万拿回去尝尝,可别嫌弃。”

    周婆子认真看了看,见只是几碗野菜,其中还有他们一家心心念念的绿豆腐,自然没再推拒。

    母子二人路过谢大牛家院子时,陈氏正拿着木耙在院中晒谷子。

    见到周婆子,陈氏忙堆起笑脸:“婶子,家去啊。”

    周婆子不咸不淡点点头,并未多做停留,继续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见二人身影走远,陈氏才啐了一口骂道:“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害得老娘被人戳脊梁骨!”

    今早,她例行去河边洗衣裳,刚放下木盆,就被河边的妇人们好一通挤兑。

    “大牛家的,昨夜下暴雨,你弟媳家那茅草屋顶怕是不顶事,你们今早给过去修缮没?”

    “这还用问啊,人家周婆子都带着大文去帮忙了,人家陈嫂子可是亲妯娌,岂能不管。”

    “可不是嘛,小柏和阿梨好歹是大牛哥的亲侄,就是不管姜氏也不能不管两个小的,陈嫂子,我说的没错吧?”

    陈氏的一张脸当时就黑成了锅底,再也顾不上洗衣裳,端起木盆急匆匆回了家。

    她就说从不关心女人活计的谢大牛,今早为啥一直催她去河边洗衣裳,想来指定背着她没干好事!

    果不其然,陈氏一回家,就见谢大牛挑着两撮箕黏土,大儿子挑着两大捆谷草紧随其后,看这架势,父子二人正要出门。

    陈氏哪能不知这些都是用来修补土墙的材料,当即沉了脸。

    父子俩见到陈氏去而复返,皆是一惊,谢大牛脱口而出:“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氏“咣当”一下将木盆往地上一摔,驾轻就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嘴就开始嚎:“谢大牛你个天杀的,昨日才答应我绝不再帮衬那一家子,这才多久你就变卦,你干脆将咱家全搬过去拉倒,这日子没法过了!”

    谢大牛长叹一声,只能作罢。

    陈氏不放心,干脆连衣裳也不洗了,就搬个矮凳坐在堂屋门口撵麻雀,再时不时起身去院中翻翻谷子。

    见到郑武一趟趟往山脚方向挑着草垫,陈氏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她就想不明白了,要说自家公爹在战场上救过村长的命,那为啥郑家只帮衬二房,却从不帮衬她家?

    每每想到此事,陈氏就一肚子气。

    周婆子母子到家时,两个儿媳已经做好了午食。

    如今已过农忙,虽说家家户户都收了新谷子,可刨除农税和人头税,再留够种子和要卖的粮食,新谷子便也所剩无几。

    是以,哪怕是条件相对要好上许多的郑家,晌午饭也就是杂粮粥配炖豆角,再加个拌葵菜,旁的也就没有了。

    见周婆子提回来了一篮子小菜,一家子自是欢喜不已,不仅心心念念的绿凉粉滋味更甚,就连凉拌马齿苋和腌苏子叶都味道奇佳,鸡枞菌自不必说,简单清蒸就极为鲜甜。

    这当真是他们平日里见到的野菜?咋就能做的这般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