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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隐于市,道观值三亿 第418章 棺材板都能掀了当戏台子

    第418章 棺材板都能掀了当戏台子

    南城市郊,瀛上公墓。

    深秋的阴雨绵绵,凉气刺骨。

    深夜的瀛上公墓浸在粘稠的夜色里,徐行伏在围墙外的老槐枝桠间,战术手套擦过树皮簌簌落灰。

    他盯着岗亭昏黄的灯光——保安正打着鼾翻看《盗墓笔记》,监控探头年久失修地耷拉着脑袋。

    翻墙落地时靴底碾碎枯枝,惊起三米外墓碑上的夜枭。

    徐行屏息贴住墓墙,青苔的湿腥混着雨前土腥直钻鼻腔。

    借着昏黄的路灯视线扫过那一排排的坟茔,最终停在第七排第四座:

    汉白玉墓碑上";镇元五庄观净阙子张蕴元";几个大字泛着冷光。

    徐行蹲在槐树阴影中,战术手套沾满泥浆。

    水珠顺着石刻凹槽淌成泪痕。

    徐行抚着碑角,语气无比轻柔:

    “老不死的,来的匆忙,供果香烛什么的忘记拿了你别怪哈,至于纸钱什么的,这个天气也点不着,正好也省了… …”

    当然。

    要是立在旁边的工兵铲,没因为青石的湿滑倒地发出“叮”的一声而煞风景的话,这个画面还是挺父慈子笑的。

    “看来你也迫不及待了哈… ...”

    徐行扯了扯嘴角,工兵铲插进坟茔边缘。

    心中默念着:

    “老不死的莫怪哈… …”

    雨点砸在钢铲上叮当作响,反倒盖住了掘土的窸窣。

    当铲尖触到封石时,他摸出法铃轻轻一晃。

    腐土混着雨水的腥气涌上来,让他想起小时候煎药时打翻的药罐——也是这般苦涩刺鼻。

    三两下便启开坟茔。

    没有办法,现在埋骨灰盒的坟茔与以前动辄几米深的埋棺材的坟墓不是一个档次。

    很快,一个树脂仿木的骨灰盒就被他捧了上来。

    犹豫许久,还是选择撬开。

    骨灰盒启封的刹那,徐行喉头一紧,心跳快得压过雨声。

    连忙凑近观察。

    昏黄路灯穿透雨帘落在瓷罐里,发出一片惨灰。

    徐行颤抖着双手沾了些粉末。

    以之前置换钛质的经验来看,这些灰白色粉末确实是实打实的骨灰… …

    而且灰白粉末中混着的些许未燃尽的碎骨碴子,同时印证了他的判断。

    “老不死的,你还真.. ...”

    徐行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嗯,不对啊?!”

    好半晌后,徐行突然反应过来。

    如果真的是三阳教的手笔,那这些骨灰也太干净了些吧?!

    不说有多少血毒残留,毕竟是从焚尸炉里出来的东西,什么血毒都烧干净了。

    但血晶呢?!

    为何自己连一丝一缕的阴邪气息都感受不到?!

    一念至此,徐行指尖迅速捻起另一片发青的骨渣凑近观察。

    目光顿时一滞。

    然后又开始粗鲁的翻找起其他骨片,连带着骨灰都撒了一地。

    翻着翻着。

    徐行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老不死的毕竟那么大年纪了,其骨骼的钙化程度绝不可能这么高!

    更别说这些骨片的密度各不相同,脆化程度也完全不一样!

    这说明什么?!

    这特么也太明显了些!

    这意味着这个盒子里的骨灰,竟然源自于众多个体!

    想想也知道这特么也太离谱了些。

    哪家殡仪馆会做这么荒唐的事?!

    “除非……除非是采用了一炉混烧的方式。”

    徐行一边喃喃自语着。

    一边动作迅速地伸手抓起了一把骨灰以及一些不同形状、大小的骨片。

    紧接着,他双手掐诀,燃起真火。

    随着真火的燃烧,袅袅升起的青烟之中,居然有好几缕呈现出不同颜色的气息缓缓升腾起来。

    看到这一幕,徐行大定。

    很显然,这些骨灰和骨片中所蕴含的有机质以及磷等物质的残留情况完全不一致。

    这样的差异,根本不可能是通过同一炉烧制而产生的结果!

    毫无疑问,眼前所见的这些骨灰和骨片。

    不过是被人随意地装进这个骨灰盒中的一堆残留罢了。

    或许它们原本就是某个殡仪馆的存货… …

    雨点砸在帆布兜帽上噼啪作响。

    徐行的脸色极其复杂,他半蜷坐在坟坑里。

    呆滞的翻看着身旁的骨灰盒,想要再找些线索。

    当摸到最底部时,指尖突然触到硬物——半颗钛合金螺钉,表面还刻着";xx骨科医院2012";。

    “您可真行...”

    他对着螺钉苦笑:

    “拿殡仪馆的存灰充数也就罢了,连钢钉都懒得取干净。”

    师父12年后做没做过手术他能不知道么?!

    记忆突然闪毕业前那个雪夜,当他听闻师父病逝,着急忙慌的赶回道观时,老不死的已经变成了一个盒子。

    沉浸在悲痛之中的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毕竟老不死的实打实的上了年纪了。

    可现在想想,一切都是漏洞,整件事情也充满了蹊跷。

    徐行跪在泥泞中,手里的火苗渐熄。

    ";你要是真死了,我倒立着把这骨灰盒吃下去。”

    愤然踹了一脚墓碑,徐行攥着钛合金螺钉,指节捏得发白。

    雨丝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冰得他一个激灵,却浇不灭心头那团火。

    “老不死的… …你还真是个老不死啊,演得够全乎啊?连病历本都伪造,就为了看我哭坟?”

    他想起下葬那夜自己跪裂的膝盖,烧纸钱燎出的水泡。

    还有在道观里浑浑噩噩度过的半年时光。

    螺钉尖角刺破掌心,混着雨水的血珠砸在墓碑上。

    徐行突然笑出声,笑得咳嗽连连:

    “说什么';修道者当看破生死';,原来您早破了,破得连棺材板都能掀了当戏台!”

    可笑着笑着喉头就哽住了。

    若这假死局不单单是为了保护自己——毕竟那会儿自己只是个不通修行的沸物。

    那老头究竟在躲什么天大的祸事,连亲徒弟都要蒙在鼓里?

    老不死的现在又搁哪儿猫着,在筹划着什么秘密?!

    他猛地将螺钉掷向墓碑,金属碰撞声惊起夜枭:

    “行,您接着演!等我把背后的人全部揪出来,看您这';死人';还躺不躺得住!”

    … …

    当最后一把土填回坟茔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这座重新关闭的假坟,再次将无数秘密吞回潮湿的腹中。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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